一问……”
话声稍稍一顿,沈明心盯视着唐浩然反问道。
“唐君是为满清定以《汉语词典》亦或是为我中华定以《汉语词典》?”
这一声反问,却让唐浩然的眉头一皱,是为满清,还是为中华?这有什么关系吗?无论是北京官话也好,南京官话也好,归根到底不都是汉语吗?
就在这时,拂扫梅雪的沈碧云。不知不觉中,就收到了满满一盆梅花雪。她略带羞涩地端着雪盆进亭然端跪于一旁烧煮梅雪茶,在其烧雪煮茶间,唐浩然的眉头却越蹙越紧,于心中思量着其话中之意。
唐浩然的沉思却让沈明心的心捏成了一团,眼前这人到底是将自己视为清国之臣,亦或是中国之人?现在纵是柳重教与柳麟锡等人,亦只是推测,于他们看来,至少眼前这人于清国是大不忠,且又心怀思明之心,于普通清国之臣全然不同。
是为满清,亦或是为中华?
“石林先生,浩然受教了!”
沉思良久之后,唐浩然突然抬起眼帘,看着沈明心先是一笑,而后神情又是一肃:
“既然如此,那自当以南京官话为准!”
否认!
既然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那自然不能与满清挂上边,相比于北京官话,南京官话的优势在于其“立场明确”,而这“立场明确”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吗?这语言于某种意义上而言正是政治上的认同。
其实又何止语言如此,这衣冠又未尝不是,于一些朝鲜人看来,正因这衣冠言语尽改,使其视中国而为蛮夷,自然不再向过去那般于中国全心恭顺,至于中华上国亦也不过只是昔日风华罢了。
而现在自己欲重拾“东亚文明”,自然要尽扫受东亚诸国蔑视的蛮夷之风,如何重现“汉家威仪”?恐怕这语言,就是第一关,文化上的心态总是微妙的,许多细微之处,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话在说话时,唐浩然甚至特意用带着武汉口音的普通话作以回应,尽管其与南京官话依还有一定的差距,但却已经表明了态度。
“唐君请用茶!”
恰在这时,端于一旁侍茶的沈碧云,将一杯茶奉于唐浩然的面前,而正沉浸于政治正确中的唐浩然,并未将视线投向沈碧云,而是看着沈明心问道:
“若是那边追问的话……”
“唐君,此地为朝鲜,于中国而言是为外藩,外藩者士子编写《汉语词典》与唐君何干?”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答案,把事情推给朝鲜人便是了,轻轻一笑,唐浩然端起茶杯,伴着升腾的热气,淡淡梅香隐约可闻,再次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如从仕女图中走出的女孩,瞧着那古典雅致的相貌,黛眉弯弯,一双眼睛明媚秀长,晶莹妩媚,明眸中投射着清澈怡静的柔光。乌黑的秀发挽成发髻用一根木簪绾住,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布裙,虽是荆钗布裙,但却丝毫无损她那圣洁典雅气质。
许是注意到这留着短发的男子的视线端是无礼的投在自己身上,想起上次于祠堂中其目光亦是这般无礼,沈碧云的俏脸便是一红,面上含羞的向身边的爷爷施个礼言道:
“爷爷,这梅雪茶已煮好,孙女这且先退下了!”
不待爷爷同意,便转身离开了,而唐浩然却依然忍不住将视线去追随其身影,只见其于雪间走动时,浓身带着说不出的优雅恬静。几缕青丝在风中漫舞着,风吹得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现出一副曼妙躯体,说不尽的诱人。
见孙女离开后,唐浩然依是将目光投向碧云,垂目品茶的沈明心却是一副视而不见,反倒是换上一幅笑脸,一副很是无奈地解释道。
“这丫头自幼便没了爹娘,老夫也就这么一个孙女,所以有些恃宠而骄!唉,老夫治家无方,让唐君见笑了!”
“沈小姐聪慧过人,石林先生好福气!”
回过视来,意识到对方是为自己解围的唐浩然,只得随口附和一声。同时收回眼神,心道,就不知这福气,能不能落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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