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个人的脚步从外面传进盛宣怀的耳中。思绪完全被打断的他一时还没听出是谁,于是连忙把手中的书信收好,起身打开房门一看,来的两个人可都是熟人。一位通商银行的总经理严信厚,一位是银行大班陈笙郊。这两位可都是他特意选出的银行主持者,现在通商银行于盛宣怀而言其重要性甚至远超过招商船局,毕竟他之所以倡导办银行,主要目的还是通过自办银行将其已经控制的企业连缀起来,形成统一的经济体,从而进一步增强自己的实力。
而事实证明了他当初的想法,在通商银行成立后,假手通商银行,轮船招商局、电报局等其主持的企业无不是获得融资之便,而这种便利又加速了其它企业的发展,甚至其创办的北洋纺织局既是完全使用通商银行提供贷款创办。
正因如此。他才会对银行的总经理严信厚以及大班陈笙郊的到访极为看重,甚至于显得有些紧张,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小舫,你这是……”
一见盛宣怀,严信厚便便停下脚步回头对陈笙郊说:
“我说得没错吧?杏荪既然不在中堂大人那,而且又不在府上,自然就会在铁路公司的。”
说完之后,严信厚便和盛宣怀打了一个哈哈:
“杏荪,不会怪罪我和笙邻冒昧前来吧?”
与盛宣怀相同,严信厚同样也是是李鸿章幕僚。曾长期担任上海道库惠通官银号经理,掌管上海道的公款收支。他在上海创办过南帮票汇业中最具声望的源丰润票号,而在盛宣怀上片请办银行后,其作为嫁接盛宣怀意图的最直接执行人。筹办中国通商银行之后,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为首任总经理。在筹备通商银行期间,其更是为通商银行请来了数十位商董,利用其名气以及资金为银行张目,正因那些南北商界颇有名气的商董加入,才使得通商银行在短期内打开局面。对此纵是盛宣怀也极为佩服。更何况铁路公司这边还需要银行的帮衬,而当初办理银行的初衷也是令银行与铁路公司以及其它洋务企业互相扶助。
“小舫!”
粲然一笑,盛宣怀客气的说道:
“你们二位可都是贵客,我就是平时想请就都请不来哩!快请。”
随后又对着前面随员高声喊道:
“盛三,快给二位贵客上茶!”
一会便有人进来忙着给三人沏茶,待那随员离开后,严信厚笑了笑:
“方才和笙邻刚才去府上找你,可你却不在,于是便直接来了公司这边。”
瞧着严信厚,盛宣怀淡然一笑:
“看来小舫定要有要事,才来找我吧!”
会是什么事?只要不是与铁路公司的资金有关便行,心有所思的盛宣怀便不露声色的说道。
“若是有事的话,直接打电话说一声便是了,那还用这般火急火燎的找来!”
严信厚闻言便笑着说道:
“你看,这心一急,便把电话给忘记了,说起来这还是杏荪的功劳,若不是杏荪把这西洋的电话局引进天津,怕是这世人还不知道,除了电报之外,还有这千里传音的电话哪。”
这一声恭维说的倒也是事实,虽说早在8年前,因受于规制,以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中堂,每年春天冰封融化时,都会来到天津办公。等到冬天来临,冰封大河之前,再回到保定办公,如此往复自然需要沟通,尤其是外交之事更非电报三言两语所能道尽,于是当时主持电报局的盛宣怀便于电报线架上另设一条天津至保定的电话线,不过那也就是一条专用电话线,离普通百姓委实太远。
不过当盛宣怀得知仁川、平壤皆设有电话局,进而利用交换机将电话引入市场使用之后,其立即意识到相比电报局电话局更为广泛的用途,生怕旁人抢了先的他,立即着手办理此事,甚至因未能筹备足够资金,便使用朝鲜银行贷款建起了天津电话局,对方的条件到也优惠,除去一分的利息优惠外,只是要求设备必须使用北洋电气的生产的设备,不过其设备到也属精良。
在电话局开通后,首先接通电话的自然是各衙门还有洋务企业办事处,接着又是各位大人,不过只是月余功夫,非但这电话于天津接了一千多台,甚至还凭着价廉把生意做进了租界之中,在租界的安装了几百部电话,甚至成为各国洋商的首选,用报纸上的说法是大涨了国人志气,毕竟上海的租界电话局是越界安装电话,而在天津却完全翻了过来,如何能不让国人人激动。
听严信厚这么一夸,盛宣怀便哈哈一笑:
“当初办电话局的时候,可有不少人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说什么擅自借款,幸好那会借的是朝鲜银行的款子,而且武昌那会还是朝鲜统监。若不然哪……”
感叹着于中国办事之难,盛宣怀倒是越发珍惜眼下了,而在珍惜之时,想起东北实施的军人授田,那心下却又浮现一阵隐忧来,此消彼涨之下这可如何是好啊!
“杏荪,其实办银行嘛,也是做生意,他朝鲜银行能同咱们做生意,咱们也能同他们做生意不是!”
顺着盛宣怀的话,严信厚又把话峰一转笑说道。
“其实今个来,到也不是为了其它事,这不,上午的时候,有一个从东北的垦殖公司,原本一直在科尔沁那边办垦殖来着,结果未曾想寻着了一个……”
等等,他是说是垦殖!眼前突然一亮的盛宣怀连忙打断严信厚急问道。
“科尔沁?你是说他们在科尔沁那边垦殖?那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