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二少爷站在大少爷的院门口,也不着急着进去,就站在一片夜色里,看着厅堂里一片灯火通明,一众女眷哭的像是死了爹娘。
二少爷的随从偷觑二少爷的脸色,迷茫的夜色里看不清楚,只一双眼里,似燃着两簇幽暗火苗,在暗夜里也似要噼叭飞溅开来。随从在晚上当差已颇有年头了,却从未见过二少爷有这样的神色,心里打个哆嗦。过了半晌,方听见二少爷似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回去吧。”
“二少爷,我们都到了门口,不进去吗?”随从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喘一声,但终究还是斗胆提议道。若谦直接一个刀子似得眼神杀过去,随从立马禁了声,一众人簇拥了二少爷的轿子,径直往他的府邸走去。
二少爷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直至下了轿子。二少爷府里的管事的看到他主子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吃惊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子是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吗?着人来取就可以了,干嘛还要回来一趟啊?这个时候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啊!”二少爷不理他,径直进了门厅,管事亦步亦趋的紧紧相随,心里直打鼓。
二少爷早就想要杀掉他大哥了,这可怕的念头原先只是浮起来一瞬,但他就像是只野兽一样狺狺的拱过来,带着潮呼呼湿漉漉的气息,像是冬天里泛了潮,又阴又冷又雾。但无论他想的有多么激烈,但终归还是想想而已,直到他遇见了润白,他让他有了一个今天设下了这个局的念头,只是这件事在细节的地方终究还是出了一点纰漏,也许外人看不出来,但他敢肯定这些东西最终会成为葬送自己的利器。诶。大哥啊,大哥,你都已经死了,还要拖着我。
仆人为他解下披风,挂起来之后就一脸惊恐的退下了,看来他们都知道他今天的脾气不好了。
“二少爷!”一个人突然从黑暗里走出来,吓得若谦刚端起来的杯子直接就掉在了他的身上,哗啦啦的流了他一身。
“干嘛这么慌张啊?难道说你心里有鬼?”天气有点冷了,润白套了一身米白色的袍子,更加显得他面如冠玉。仪表堂堂。
二少爷紧急的奔到书桌那,拿起一堆宣纸就往身上擦,看到擦的差不多干净了。来抬头看着他,润白只觉得他目光灼灼,只听他缓缓说道:“滕润白,我知道你知晓今天的这件事就是我做的,但我也提醒你。不要准备拿这个来威胁我!”
“哈,你怎么知道我会拿这个来威胁你,而且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知晓这件事的。”润白的表情有点惊讶。
“你干嘛在我面前演戏!”二少爷摇了摇头,他认输了,直到现在他依然学不来润白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润白,今天杀他你也有份。”
“此话怎讲?”润白甚至悠闲的坐了下来。
“我其实我只是故意找你演了一出戏给我大哥看,让他以为他的生意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我大哥是个多么爱财又偏激的人,他看到自己的产业竟然有人挖角,首先他的心里就不安定了。继而我再放出风声,说上官桀有意选择下一任的继承者,给他希望。最后将他推到上官桀的面前,让他亲自毁掉大哥的希望。我原本想着让大哥的生活支柱倒塌。最后陷入疯狂,自杀而死,我真的想象不到他竟然还雇佣了一帮卫队!”
“所以呢?你不知道又怎样,就像如你亲眼所见,这帮雇佣兵来的时候,上官桀整个人都火大了,就说明这种刺激对上官桀来说药效足够猛,很有效啊!”
“对吧,你看你什么都知道!我刚刚才找过管家,让他向我详细的描述了当时发生的一切。我大哥因为害怕我们不知在哪一天就会夺走他的位置,所以他的神经一直是绷紧的,但他在怎么害怕,再怎么情绪奔溃,他终究还是不会像今天这样突然的发疯的。在他被上官桀处理掉的时候,我去看了,他的嘴唇发紫,指甲发黑,这完全是中毒的征兆……”
“而且是无色无味的毒,会在瞬间侵入人的神经中枢,虽然人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但他的行为会突然的变得偏激,在这个时候,但凡是有半点刺激,这个人就会有很大的反应,甚至是不择手段的去达成目标。”润白接着他的话说道。
上官若敬的死完全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二少爷负责心理战术,而润白则负责“硬件”上的支持,比如为他暗中联系雇佣军队、比如下毒毁了他的神经中枢、负责全场的节奏掌握等等之类的事,推波助澜助纣为虐……真的没想到一个本应该心慈仁善的神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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