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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亚机甲停下来了,最前的那辆天裁机甲舱门打开,一个身穿少校军服的年轻人跳了下来,正了正军帽,敬了个极标准的军礼,然后朗声道:“我是夏亚第七军团别动队少校宁小川,有事需要与你们商谈,请你们长官出来与我对话!”
淮星东区因为通讯瘫痪而消息闭塞,所以谁都不知道姓宁的人在夏亚军里代表着什么,更何况是自国际军官训练营毕业回来的宁小川。但宁小川的少校军衔以及那彬彬有礼的姿态倒是让他们上了心,过了一会儿,那边回道:“等着!我们马上通知!”
茫茫星域里,夏亚跟巴塞双方正在交火。红色和蓝色的火力线交织在一起,蔚为壮观。
位于航母之上的指挥室里,一道道代表各军舰损耗的红蓝条正像波纹一样此起彼伏,巨大的通讯台前,一列排开一共二十几个通讯兵,在嘀嘀嘀嘀各频道切换中,快速而高效的传达着信息。目光紧盯着屏幕,嘴巴没有一刻空闲,一双手也在巨大的操作台上不停的敲打。
“N1,N3区域清扫完毕。”
“敌军右翼逼近诺亚号巡洋舰,两分钟后进入射程,请指示!”
“主推进器点火!第三波战机释放!”
“……”
参谋们同样忙得如同打了鸡血,忙着战局推演的去推演,意见不合的在大声或小声的辩驳,推演完了的扔下笔杆就朝通讯兵喊,“快快快!飞鱼号调往N1!”
“白痴!去N2!”
“战机掩护!”
“派特攻队协助诺亚号!”
“……”
这些指令看似纷杂,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背后那位站在二楼中央指挥台前的人还站着,这些纷杂的指令就不会出错。夏亚的楚少将,军部培养出来的新一代的支柱,自战争开始时就踏入战场,但他很多时候都并没有在亲自指挥作战。
一个人的光芒太盛,其余人就会眼盲。夏亚那么大,总有许许多多的人才能肩扛大任。
“林城少校顺利突破敌军左翼!”通讯兵略带激动的高声喊着,背后站着的两个参谋立刻握住拳头叫好。
通讯兵立刻把前线画面调出来,放大在主屏幕上。少校林城所率领的特攻队机甲呈攻击阵型,前头突出为尖角,两侧向后拖后跟上,最后跟着三排飞行机,宛如一道明亮的箭矢一般射进了敌军阵营当中,而己方的几艘护卫舰则在后面掠阵。巴塞立刻释放机甲抵抗,同时几艘军舰的炮口启动,一波一波炮火倾泻而来。
但夏亚在后掠阵的护卫舰也不是吃素的,立即还以颜色,双方的炮弹横飞,甚至有在空中相遇,炮尖对炮尖,猛然炸开的冲击波把旁边几架飞行机都掀出了老远。
而林城就是在这漫天的炮火中,带领着他的特攻队以一种悍勇却灵活的姿态穿梭在炮弹的缝隙里。大的攻击避过,小的攻击不予理会,开出能量防护罩直接硬闯。而后面的战机则更轻灵,伸展开的两翼就像一只只鸟一样,飞翔就是它们的生命,划出一道道曲折或完美的弧线,擦着炮弹的边缘前进。
前进!前进!就像古代的骑兵一样,利用绝佳的机动性横贯整个战场!
前方的战事如火如荼,燃烧着最青春的热血。楚朔的黑眸里同样倒映着这团炙热的光,但整个人的气质还是沉静如水不动如山,就像一根黑色的标杆,展现出非比寻常的沉着与定力。
他复又低下头去看向身前桌子上那张足有十来米长的战局推演图,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拿着电子杆,看似随意的拨动着图上的各项数据、条件,而就是这么一些小小的变动,整个战局就像一个万花筒,瞬息之间千变万化。
他抬头,问:“淮星的情况呢?”
一直站在他身侧待命的索明回答道:“目前还没有消息。”
“再下一道军令。”楚朔说着,电子杆指点到淮星的位置,一左一右一蓝一红,一个机会两种可能。
“是。”索明立刻转身,往通讯台前一站,一道军令立时发出。
古有十二道金牌召回大将,如今没有金牌,但军令就是军令,一加一的结果不等于二,相同的内容,却是一道重过一道。那代表着重量。
宁小川接到这道追加的军令时,恰好是获准进入淮星东区之前几秒,再晚一些,进了东区,他可能就因为东区的通讯瘫痪问题接收不到了。这时间点,可谓是掐的正正好。
宁小川明白这份军令的沉重,但是这份沉重并没有压垮他尚还年轻的心,而是更激发出了他的斗志,担子越重,就越是要更好的完成。他曾无数次告诉自己,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因为亲人的背叛而几欲丧失斗志的少年了。
“出发。”队内频道里响起他清亮干净的声音,整个别动队行动起来,在自卫队的带领下,缓缓驶入了被高高工事防卫起来的东区。
队伍在东区的一桩大楼前停下,这幢大楼原来是东区的电视台,因为还残存着一些通讯设备,所以被自卫队临时征用了。
自卫队并没有为难宁小川,没有让他们解除武器就带他们进去了。坐电梯上到六楼的一个大演播室里,推门进去的景象倒是让宁小川等人着实开了眼界。
满满一屋子的设备,金属的仪器,错综复杂的电线,宁小川仔细看了看,他能叫得出名字的竟然寥寥无几。他不由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自卫队的人,又看了看己方队中的电子兵,就这些仪器摆在这里,东区的通讯还没能恢复?
哪想到己方的电子兵一双眼睛里已经充满了崇拜的星星,像个被眯了眼的愣头青一样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跑了过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简直是要顶礼膜拜的节奏。
“别乱碰我的东西。”忽然,一道略显稚嫩的嗓音忽然响起,宁小川他们齐齐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从那一大堆金属仪器的缝隙里钻了出来,老气横秋的拿眼白看着那个电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