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连安常在自己,一个货真价实的青桐面具师,都弄不清楚青桐面具是怎么来的。
明面上它的制法可以通过血统来遗传,可这东西又没有师傅教,因为没留有书面记载,门路也只有自己知道,所以路也只有自己摸,摸不摸得到还得靠自己本事,所以才会有遗失的说法。而安常在其实也是个半吊子,自己真正做过的面具也只有一种,阴阳面具,中间的过程也不简单。
至于其他种类的青桐面具,对她而言自然是玄之又玄,都摸不着边际,所以据她的说法,墨家那群老不死的扔她进禁地里,不免太强人所难了点,也太高估她了。
我就问,墨家的什么禁地,外界传得神乎其神,你在禁地里就没学点东西?
安常在点头,我正欣喜,却听她说,就学了怎么偷鸡摸狗打鸟。
然后她话锋一转,说,唉,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如此。
任凭我平日里蠢到了猪都能骗我一把的地步,也听得出这牙尖嘴利的妮子是在损我。算了,看在现在开春蜘蛛多了的情况下,我还是别惹她的好。我想有时间一定要养蛇。
安常在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不敢还嘴,一下子心情大好,约莫是太好了,就跟我说起青桐面具的制作材料来,饶是我久经沙场(呸)早已做好准备,却还是被震撼到了。
怎么能不震撼,它的材料不是青桐,是……尸油!至于具体,安常在倒是没说,我也不想听。
以青桐面具的特殊性,当然不是随便一具尸体的尸油可以做的。它被叫做青桐面具,因为制作它的材料来自一具名为“青桐”的女子的尸体。你无法想象有一具尸体,它存在了两千多年,却依旧是死的时候的模样。而那位女子,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正是青春年少。
但她的皮肤,依旧能渗出尸油,几千年来没人知道原因。
我猛地想起辛姨房间里那张极其像我的脸的面皮,不由得一阵恶寒,连忙问,依照你的说法,该不会我脸上的就是那面具吧?
安常在只是笑,我当她又开玩笑,于是继续问,你说过用这种面具救活的人会活到救人者想要被救者活的年龄,你给我的是几岁?心里只保佑,这妮子可千万别给我来个千百年,看样子有了这种面具人不是不老,而只是不死而已。那么千百年以后,我还不得变成全宇宙最丑的人类?
安常在曰:“你猜。呵呵呵呵……”
“蛇。”我淡定的吐出一个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安常在来这里做青桐面具自然有她的原因在。这里有一种白色的“鬼”,而且也只有在这里才有,做青桐面具就要这种鬼。她很想弄清楚其中的原因,还有这样重要的地方,为什么墨家不据为己有?
才走到那几排桉树面前,就闻到一股子臭味,一脚跨进去,差点没被那臭味熏翻。了得,连一向沉的住气的哑巴都忍不住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把头撇过一边。难为了前面几排树,怪不得长得这么丑,要是天天都得闻着这种臭味,换谁都受不了。
现在还不是黎明破晓时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哪里来的鸡鸣声,天竟然已经有些微微亮起来了。可从那几排桉树外面看进去,里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
早说过安常在记忆力好,都三年过去了,她还轻车熟路带着我们找到了那两个坑。三年的风雨并没有把它们埋平,只是里面长满了杂草,似乎那件事情过后也再没人理会这两个坑。虽然时过境迁,当年那么大动静总还该留有一些蛛丝马迹。
此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没反应过来,没想到那只手把我猛地一推,我就一下子摔进了坑里面,啃了一嘴泥。
这还不算什么,那缺德的玩意儿,我才撑起半个身子,就又中奖了——安常在和哑巴同时摔在我身上,幸好坑不深,不然我这两截手这次算是要报废了。
心里一窝火,正抬头看,没想到还有更让人窝火的事情,一堆泥迎面到我脸上,然后上面的家伙还不罢休,连续扔了两堆下来,都正中到我脸上。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就看见哑巴一个起跳,便跃出了坑,那罪魁祸首躲避不及,被反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