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夏醒来之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
可是她的周围是一片漆黑,只能透过墙角微微的缝隙透露出的惨白月光依稀判断,现在已经是晚上,而她所处的境况,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脚被人用麻绳捆绑起来,身下是冰冷的水泥地面,鼻尖充斥着霉变与潮湿的气息,而不远处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在听到她的动静以后,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你醒了?”那个声音低沉的,安静的,又带着难以言明的亢奋。
阳夏心中一紧,没有开口也没有继续的动作。
这样的时间与空间里,她任何一个不小心的动作或话语都带着不可预知的危险性,而她现在明显的没有办法保护以及自救。
“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等了好多年。”那个声音低沉幽远,又带了几分沙哑,像古老的刀锋滑过磨石,沙沙的感觉令人十分不舒服。
可阳夏还是听出来了是谁。
这场有预谋的,精心策划的绑架,本身就是冲着她来的,可这个人她完全不记得。
“和我一起的另一个女孩呢?”阳夏内心出奇的平静,知道逃不过,干脆开口问他。
“她在另一个离你很近的地方,一个能亲耳听到你的痛苦的地方,然后,她会和你经历一样的痛苦。”那人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然后,阳夏就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由远及近慢慢靠近,黑暗的空间忽然亮起手电微弱的光,阳夏抬头,努力从那张脸上寻找熟悉的感觉,当记忆划过十年前,内心的恐惧忽然无限放大开来,她咬着唇,努力的保持着平静。
若说起仇家,那她这辈子应该只有这一个人,这个杀人成性的杀人狂杜祁,心理极其变态,十年前,新高高一的女学生顾媛放学途中失踪,自此之后一家人怎么查找都没有音讯,一个月后警方在她回家必经之路上须经过的一个废弃厂房,在那个已经干涸的储水井里找到了她的尸体,被害人生前曾惨遭-强-暴,身上还有多处刀伤,衣服上还带着早已凝固的血渍,死状惨不忍睹,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一年顾媛才18岁,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里,如花生命戛然而止的同时,也使得这个城市的人们变得人心惶惶,可是惨案并没有因为人心惶惶就消失不见,在接下来的三年中又接连发生了七起变态-色-情-狂强-奸-杀人事件,被害对象都是16-38岁的女子,而阳夏,无疑是这所有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而错失了那次抓补杜祁的机会后,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任谁都找不到他。
或许是那时她命不该绝,所有老天没有让这个变态要了她的命,给了她独有的幸福而卑微的十年。
现在,她逃不掉了。
“这是哪?”阳夏心提到嗓子眼,警惕的发问。
“荒郊野外?废弃的厂房?总之,是很可怕的地方。”杜祁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因为你,我躲了十年,没想到,老天还是给了我得偿所愿的机会。”他的手抚上她的太阳穴,随后缓缓下滑至她的脖子。
阳夏能够感觉到他的指尖冰冷的触感以及指尖轻微颤抖。
“虽然当年不小心制造了个意外,不过今天,这个意外,将不再是我生涯中唯一的一次失手。”杜祁说着,已经开始动手解她的扣子。他迫切的想要看到这个女人向他求饶,体内男性荷尔蒙急剧升温。
阳夏微微发抖,告诫自己不要惊慌:“我怀孕了,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她几乎不敢多说一句,生怕一个不小心激怒了他,自己和孩子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唔,我不介意。”杜祁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一手就撕开了她的外衣,阳夏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杜祁。”
黑暗里突然出现不属于两个人的声音,阳夏趁着杜祁反应的空当,猛的将他撞翻在地,挣扎着想要避开。
杜祁反应也极快,伸手便抓住了她的头发。阳夏被猛摔在地上,但还是尽量顾着肚子,肩部着力,她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好像脱臼了,然后下一瞬,就被人捞起来。
“啪!”
黑暗的空间突然被一阵微弱的火光点亮,陆远桥的面容在这微弱的光晕下显得格外冷峻,他一手护着阳夏,另一手拇指微动,打火机的微光再度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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