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见晴小沫安然无碍,赵云若吐出一口气:“小沫,你没事吧?”
“呵呵。”晴小沫看着一脸紧张关怀的赵云若不由好笑。她依然是她。
“我没事,到是你,这些天还好吧?”
“我没事啦,就是每天学这学那的,哎!无聊。”赵云若面露苦闷的摆摆手:“就是,担心你。”
“抱歉,不能陪着你。”晴小沫不知道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这样也好。”赵云若双手抓住晴小沫的手,眼神里的落寞一闪即逝。
有些话,不需要说清楚,有些心情不需要彻底表达,晴小沫懂,赵云若也懂。
自己的朋友每天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而自己却见都不得一见,这种心情,只有真正体会才能知晓。
与赵云若分开后,晴小沫遇到了程书行,原本八月十八的秋试提早到十四就结束。
程书行如他之前所说,考中了状元,证实了他的实力,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朝堂。
欧阳睿的一些暗线在渐渐的明朗化。
“程书行,恭喜呀,现在得叫状元爷了。”
“掌柜的,就像你常说的,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程书行一如往常的不正经,说完朝晴小沫抛了个大大的媚眼。
“呵呵。”晴小沫笑:“程书行,那你可记得好好谢谢我,你好好玩吧,我先走了。”
“嗯。”程书行笑着挥手,看着晴小沫走在灯火辉煌间,快要转角的时候:“小沫。”
“嗯?”晴小沫停住,疑惑转身。
“额……没事。”程书行有些僵硬的笑笑,摆了摆手,他想说什么?该说什么?他与她的距离始终遥远,只是现在之后,会变得遥不可及吗?
晴小沫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转身离开。
舞蹈表演结束后,放河灯,许愿,点孔明灯,还愿。这些都是选择性的自由活动,一般年轻的公子小姐都会参加。
欧阳睿陪同他的爱妃们一起,晴小沫没有跟随,独自一人在热闹中穿梭。
放了一盏莲花灯入河,晴小沫满意的起身。拍了拍手,准备回皇上的寝宫待命。走在婉转的回廊,微风吹动宫灯,摇摇晃晃迷迷蒙蒙,如梦似幻。
晴小沫边走边欣赏着挂着的各式花灯,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消失在另一边的拱门后,那背影绝丽孤傲,正是莫淑儿。
莫淑儿现在不是应该跟皇上一起放灯吗?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一个皇妃出门都跟着大大小小的侍婢,她现在却是一个人?会不会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幽会?
晴小沫想着上一次无意撞见莫淑儿与欧阳澈偷偷幽会。这次不会又?
这种事,就当没看见最好吧?可是,好想去一看究竟。
要她真的是跟欧阳澈幽会。如果像上次那样被欧阳澈发现自己在偷窥,会不会被掐死。晴小沫抬手摸上脖子。
皇妃与男子大半夜单独偷偷幽会,这罪名?晴小沫耳边突然响起一段话“皇妃与男子单独幽会,那男子更是她曾经的挚爱,即使那男子是王爷。也将百口莫辩,难逃一死。更何况他们本就深情未了,想除去欧阳澈再简单不过。他有个好处也是他致命的弱点,重情。莫家势大,莫淑儿的命就留在冷宫里罢,莫家怎么也羞愧难当。还怕不乖乖听话。”这是晴晓沫曾与欧阳睿说过的话,淡漠自大不带任何感情,于人之生死。视如同蝼蚁。
晴小沫心中莫名一痛,在纠结了一会后,她终究敌不过内心的八卦与好奇因子,悄悄跟了上去。
第四章:
如她所料,她看到了那个温文儒雅的背影。站在桂树下,与那绝丽的背影并肩。
晴小沫逃了。看到他们在一起,她的心就会隐隐地疼,他们看起来是那么般配。
一路狂奔,晴小沫慌不择路,当她停下来喘息的时候,只觉得身处一片黑暗之间,月光微照周围静逸非常,偶有微风吹过,异常阴森恐怖。
晴小沫打量着周围,努力搜索着脑海中晴晓沫留下的记忆,结果,未果。
抱紧双臂,搓了搓,搓掉浑身的鸡皮。
前面不远一排不符合皇宫华丽的房屋,这样的建筑在皇宫中,让晴小沫想到两个字“冷宫”。
看了看四周,本应掉头离开的晴小沫居然鬼使神差的向着那建筑靠近。
小心翼翼的靠近,晴小沫仿佛听到了细微的谈话声。
谈话声?晴小沫一个激灵。什么恐惧都被她抛到了脑后,更加小心翼翼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没等晴小沫听到谈话内容,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淡淡的喘息声混合在偶尔的虫鸣里。
晴小沫躲在窗外,看到了另她震惊非凡的画面,顿时僵在了原地。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开的,只是在她跑开后不远,听到了浑厚的男低音一声严喝:“谁?”
回应他的,是一声猫叫。
晴小沫再一次慌不择路的狂奔。
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刚刚冷宫里看到那相拥亲吻、衣飞衫褪的画面,晴小沫感觉自己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皇家丑闻。
晴小沫知道如果自己刚刚不快点逃走,被发现的话必死无疑,她震惊害怕的同时也有些兴奋,怎么都没想到太后居然跟左丞相有一腿,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中秋之夜相幽冷宫那个那个。
啊啊啊,晴小沫越想越激动。
实在跑不动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比冷宫更加阴森恐怖的地方。
幽静森冷,参天茂密的大树,偶有几束月光射入,万物皆静。
连鸟叫虫鸣都没有的黑暗环境,晴小沫感到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围绕全身。
“这是哪里啊?皇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晴小沫撞着胆子寻找出路。
这应该是冷宫后面,冷宫后面?
晴小沫浑身一颤,冷宫后面是皇宫的禁地,传言有来无回。
不会吧?这么倒霉?晴小沫强迫自己冷静,禁地里会有什么?猛兽毒蛇虫,掩埋宫里冤死的人?不会不会?猛兽什么都在兽园里关着,被处死的人也是埋在乱葬冈。
可是,听说很多人失踪在这里面了呀,就因为这样,皇宫才将这里列为禁地。有来无回的禁地。
啊啊啊!晴小沫本是无神论,但在自己穿越了之后,有些事就变得玄乎了起来。双手合十,在心里不断祈祷,念念有词。
一阵风吹过,阴风阵阵的感觉“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晴小沫再度狂奔。
单手撑墙,晴小沫死命狗喘。
墙?
晴小沫疑惑的站定,看了看身后幽黑的树林,绝望的发现自己并没跑出去。到底自己是跑哪里来了?
顺着墙壁晴小沫向前走去,死都死过一次了谁怕谁来?
这样催眠着自己惧怕的神经。晴小沫站在了一扇门前。
皇宫禁地里的院府?
侦探潜质瞬间爆发,晴小沫抬手推门,“嘎……”门被推开。在月光下,晴小沫看到了前面满是花朵的小院,看样子这是后院。
满院盛开的鲜花在月光下摇曳,绝艳美丽中透着的是深深的孤寂,那是一种花开无人赏的落寞。晴小沫呆立当场,恐惧被心酸取代。
为何会感到心酸?晴小沫不懂,她抬脚向着院子里走去。前面是三间不算太大的房屋,孤寂而清冷的屹立其中。她没有进屋,而是顺着左边的花绕过屋子,走到了前院。
晴小沫再一次被前院的景象震立当场。前院很宽广,如后院一般满是盛开的各式花朵,站立其中如同置身花海。
那种孤单清冷的感觉更是浓厚。如同绝世的禁锢。
晴小沫慢慢向前走,在一桩房柱后的花丛中,她看到了一个单薄清冷的背影,蹲在花中认真修剪,浓浓的哀愁。浓浓的忧伤,深入骨髓的孤寂。
心有点疼。
那染着月色的背影。一头如墨的长发将身体包裹。
“这个时间?怎会有人来?”声音如清水,沁人心脾。“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仿似自嘲的呢喃:“我都忘了,你听不见,说不了。”
那被墨黑包裹的身影缓缓站起身,如墨黑发长及脚踝,缓缓转身,墨发随意披散,左右几缕垂在胸前,覆过腰身。
藏于发间的脸细腻绝美,线条如水般柔和,白皙如雪的肌肤,柳叶般的细眉,如扇般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好看的凤眼,只是眼神里透着深深的孤寂、落寞与麻木,另人心疼。
一身及地如雪的白袍,傲然飘逸。
虽有着女子的特质,眉宇间却没少男子的英气,另人一眼便知他是男子。
晴小沫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如水一般的男子。”
此刻,那如水的男子正用他那另人心疼的双眸盯着晴小沫,面上透着淡淡的疑惑。
“你?你是谁?”晴小沫感觉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对面的人明显一怔。
“你怎么会在这里?”晴小沫继续问。
对面的人探究而不解的盯着她。
“你在这多久了?”晴小沫向前走了几步,更加靠近美男。
男子没有回答晴小沫的问题,垂下眼自顾呢喃:“会说话的。”似感叹似自嘲似欣慰,长长的头发遮住他的面容。
晴小沫好奇的打量着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她感觉得到他内心的颤抖。
那是一种催人泪下的孤寂,渴望温暖的颤动。
“你……是谁呀?”晴小沫再一次问,有些小心翼翼。
“我是谁?呵呵,我是谁呢?”男子抬头,仰望天空明月,清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悲戚,带着心痛与绝望。
“我……一个本不该还存于世的……人?”
第五章:
“不该存于世的人?”晴小沫跟着呢喃,感觉周身一凉,眼前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她这个闯入者。
没敌意也不在意。
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那个……什么叫不该存于世的人呀,活着就是活着,没有什么该不该的吧?”晴小沫看到对方月光下的影子松了口气。
男子收回望月的眼,盯着地上的花:“我……还活着吗?”
晴小沫刚刚回到身上的温度再度消退,干干的笑了两声,确定再确定对方的影子:“活着,活着呢。”
男子抬头盯着晴小沫,如盯着刚刚的花一般盯着她,直盯得她有些发瘆。
“咳。我叫晴小沫,你呢?”先探探对方的身份。
男子只是盯着她,不语。
“你要不想说没关系的。我不小心就闯到了这里,纯属无意,没打扰你吧?”
男子收回目光,低着头,仿佛是在看自己的脚,寂静渐渐肆溢,好久,才听他轻轻道:“欧阳墨。”
说完。他转身向着屋里走去,在他移动脚步的时候,晴小沫听到了“叮呤”声。那是铁链撞击地面的声音。
不由得低下头,看到那被脚镣拷着的脚踝。
心突然一疼,默念着他的名字“欧阳墨。”犹豫了一下,晴小沫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屋子。
欧阳?姓欧阳。看他的年纪,应该是欧阳澈的兄弟。
欧阳墨,欧阳墨,晴小沫突然灵光一闪,太后曾诞下一子,取名欧阳墨。不料欧阳墨在三岁时,因病夭折。
那时太后还是贵妃,因欧阳墨的早夭。原本圣眷正浓的她突然失去圣恩,皇后也在那时因病离世,先皇在皇后病逝后,身体抱恙,一日不如一日。后来皇后之子欧阳睿才给了如今的太后继养,并封太子。
传言先皇是因皇后突然离世。情至深处,悲痛欲绝,导致相思成疾。
那一年,皇宫发生了很多事,继欧阳墨夭折后,皇后,其他一些得势的妃子,甚至是皇上,也是在那一年离世。
有传言,欧阳墨是个不祥之人,他来到人间走三年,带走好几皇族贵命,从此他也成了皇宫中的禁忌。
而如今。
欧阳墨,还好好的活着,被囚于皇宫禁地。
晴小沫迟疑了下,跟进屋,欧阳墨依然毫不在意,自顾的点上灯,走到书桌前,执起书卷。晴小沫打量着房间,要说欧阳墨是被囚,除了他脚上的脚镣,他住的地方,干净整洁,屋子里应有尽有,而且样样精美华贵。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墨,你想离开这里吗?”晴小沫在打量了一圈屋子的布置后,看向坐在窗前软塌上看书的欧阳墨。
回应晴小沫的是轻轻地翻书声。
没想过他会立马回答自己,再说这问题问得本就挺白痴,谁想一辈子一个人呆在这样的地方?
中秋的月光照进窗口,清清冷冷的将欧阳墨包裹,皇宫内热闹非凡,团圆的佳节,谁能想到在那华丽的皇宫深处有那么一个人独自咀嚼着寂寞?
二十年?按那个时间算的话,他已经在这幽深的禁地里待了二十年。
“想。”在晴小沫盯着墙上一副挂画时,听到欧阳墨淡淡的回答。
“这是谁?”画上的是男孩面带着阳光的笑容,帅气明媚,却是穿着一身太监服。
一如之前,晴小沫没有听到欧阳墨的回答,转头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盯着画像,满面悲伤与疼痛。
那是怎样的悲伤表情,虽然没流泪,却让人感觉他在狠狠哭泣,声声撕心裂肺。
“他因我而死。”欧阳墨柔柔道,站起身走到画像前,抬手温柔轻抚,仿佛对着至爱之人。
“喜欢他,有错吗?”清淡的话语如风般飘荡在空中,晴小沫再一次僵硬当场。
有错吗?没错,晴小沫想这么说,但她却沉默了,做为一个腐女,那是最乐意见到的不是?但却不应该伴着那么浓的悲伤啊。
浓得让她激动的心都变得疼痛。
“因我,死了很多人。”欧阳墨再一次开口,转过身,他看着晴小沫:“至小喜死后,十五年了,你是第一个能与我说话的人。”
“他说外面的世界很美,要我一定保重,有一天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连着他那一份,一起。”
这句话,欧阳墨说得很慢,一句话,道尽深情。亦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悲哀。
一个努力想要突破禁锢而筋疲力尽,在绝望与希望中艰难徘徊的灵魂。
心突然很痛,晴小沫想,如果不是这个叫小喜的太监,欧阳墨或许坚持不到现在,他的愿望便是他的,他可以不实现自己的愿望,但他得替他实现他的愿望。
看看外面的世界,多简单的七个字,道尽对自由的向往。
“他说得没错,外面的世界很美,一定要出去看看。一定可以的。”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皇宫,她晴小沫一定得出去。
安然无恙的出去。
晴小沫不宜久留,欧阳墨跟她指了条出去的路。
看着晴小沫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欧阳墨转身回屋,盯着画像呢喃:“小喜,我居然跟一个陌生女子说了那么多呢!她跟你给我的感觉好像呢,像得……让人……想流泪。”
轻轻一笑,带着自嘲,带着无奈,带着落寞,还有……淡淡的希翼走到窗前。
轻轻靠在窗边,再一次被孤寂包裹,抬头看着明亮的圆月:“晴小沫,啊!”
晴小沫终于走出树林,转头看那阴森恐怖的密林,她不再感到恐惧,原本的阴森也被孤寂与忧伤取代,只因林子深处有他,一个如水的男子,滋润着满院的花朵,在月光下尽情绽放。
晴小沫出来的地方不是冷宫,而是一处御膳房后的林子,顺着记忆,晴小沫避开守卫走上从御膳房出来的回廊,光明正大的向着欧阳睿的寝宫走去。
兜兜转转,晴小沫转到了放灯还愿的草坪,看着出宫方向的人群,放灯还愿刚结束不久。
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晴小沫靠在房柱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汗湿了后背,手还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晴小沫,你终于出现了。”温润的声音让晴小沫一个激灵,立正站好,努力调整着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