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桃花谷。除了外面是春季时能外出,其他时间都得待在谷内。
桃花谷本是皇家避暑与避寒之所,在得知纳兰薰所需的生活环境后。纳兰老爷子求了当时已经入宫为妃,正圣宠正浓的女儿,也就是纳兰语桐的亲妹妹纳兰语若帮忙。
那时纳兰家正渐渐壮大,再一个,桑国皇上寻秦与纳兰语桐曾是好友,一听纳兰语若的请求便允了,将桃花谷赐给了纳兰薰。
纳兰老太爷对纳兰薰真的很好,在这样的大家族能得到这样一份亲情与无私的疼爱。也算是纳兰薰的福气,晴小沫在桃花林里没有目的的乱走,脚下的草地铺着一层厚厚的粉红桃花,踩在上面的感觉很好。
这里的花瓣每天都会有人清扫,保证着不让落下的花瓣腐烂在草地上,每天草地上的花瓣都是新鲜的,只经过一夜,这草地上就会铺上厚厚的一层。这里的桃花不会彻底凋零。给人感觉就是一边开放一边飘零,四季如此,永不间断。
桃花林里会放着许多个竹筐。那些从树上飘落的花瓣直接落到筐里的便会被收走,用来酿酒或是别的。晴小沫感觉这样挺好,没得浪费了这么些好的桃花原料。
走到一棵桃树下,抬头望着那一朵朵娇美的粉红,双手交握在衣袖里,捏了捏衣袖里的玉佩。那个纳兰老太爷给莫家大叔的玉佩。
站了一会,晴小沫走到树下,背靠着树干坐着,草很柔软,粉红色的花瓣铺在上面很美,这样坐在花瓣中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舒心,头靠着树干,看着满枝的桃花,风吹过纷纷扬扬,这样的场景熟悉又陌生。
洗衣服的木大婶说:“小少爷小时候可乖巧了,从来都不哭不闹,而且特别聪明,老太爷给小少爷请了先生读书习字,小少爷学得很快很认真,先生直夸小少爷是天才呢,每次老太爷来看小少爷,都很开心,小少爷小小年纪便又是学作画又是学刺绣的,每次看着他那么拼命的学习我们看着都心疼。我们都知道小少爷很要强,虽然在谷里,但每年春天回本家祭祖,那些冷言冷语没少得传到小少爷耳朵里,小少爷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事,但是他内向什么都只放在心里,小少爷人真的很好,可惜……哎!”
这桃花谷里的下人都是纳兰老太爷曾经亲自挑选,保证都是真心服侍纳兰薰,许多像木大婶这样的基本都是看着纳兰薰长大的人,一般都是尊称纳兰薰“小少爷”。
晴小沫清晰的记得木大婶说别人夸纳兰薰的时候,那感觉就跟夸的是自家儿子一样自豪,但说起纳兰薰更多的,是心疼,是心酸。
纳兰薰病发后,头发便成了银色,这使得纳兰家一些叫嚣的声音越发的大,什么妖怪之类的等等,若不是纳兰老太爷护着,光流言就足够将纳兰薰淹没。
纳兰老太爷对纳兰薰绝对的爱护,另得纳兰家那些人诸多嫉妒,在纳兰老太爷的威压下是不敢再有人明着说什么,但背地里没少有人啐念。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纳兰薰十岁那年参加绣品会一举夺魁,虽然有些人仍然不福气,特别是纳兰语桐的嫡亲二弟,如今纳兰家的当家纳兰语枫的嫡妻,也就是现在的纳兰夫人辛南湘。
但,在纳兰薰十三岁再次夺下绣魁时,她再也无话可说,开始想着法的巴结讨好纳兰薰,压榨他的劳动力。
十三岁的纳兰薰相貌气质已然超凡脱俗,名声大噪的他成了众多少女仰慕的对象,纳兰家之前因为纳兰语若入宫为妃而渐渐壮大,成长到一个中上等的家族。
而从纳兰薰获得绣魁开始便从一个中上等的家族一跃再跃挤入桑国八大家之列。
可以说,是纳兰薰造就了如今的纳兰家,在纳兰薰第三次获得绣魁后,被皇室封为“绣使”,成为桑国最年轻的“绣使”,那在桑国有着一品大员般的身份与待遇。纳兰家更是跨越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绣品会夺得三连冠在桑国,后有没有来者不得而知,但绝对的前无古人,更别说纳兰薰还是以如此年轻的年纪。再加上他绝美精致的容颜,飘逸出尘的气质,傲然淡漠的气场,立马成为了桑国天神一般的存在。
再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没有一个人敢蔑视他,没有一个人敢辱骂他。
“人们看得到他的辉煌,却看不到他背后付出的努力与艰辛,他的日子该是有多苦?”晴小沫这样想着,心,为这个男人而疼,从见到他的第一面,晴小沫就觉得他另人心疼,在稍稍了解到纳兰薰的过去,晴小沫更加的为这个男人心疼,更被他的坚强感动,被他的坚忍折服。
天分固然重要但勤奋更加不能缺少,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依然能锦衣玉食一生,但他不服输,不向命运低头,用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这便是他的傲骨。
晴小沫觉得纳兰薰是她两世最为钦佩的人。
这世上没过不去的坎,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吧?
这样想着,晴小沫在桃花纷飞中缓缓闭上了眼,进入梦乡,梦里她依然身处桃林,依然在桃林中没有目的的漫步,但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悲凉与伤痛,踩在脚下的粉色花瓣变得鲜红,如血液在流淌,那桃花树下一身妖红的魅影,那血从他身上不断流出,没过她的双脚,越来越深,将她的心浸泡,一点一点侵蚀,灭顶的痛却无可奈何。
晴小沫猛的睁开眼睛,心痛犹在清晰深刻,来不急掩饰,对上几棵桃树外那一双漠然的银灰色眸子,纳兰薰今日一身雪白的宽袍,那飘逸柔软的面料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的飘渺出尘,飘落的花瓣在他的身边飞舞将他环绕,久久不愿散去,此时的他便如误入凡间的桃花仙子,那么美另人向往又不敢靠近。
仅仅一眼,纳兰薰便移了眼,转身,朝着桃林深处走去,渐行渐远,风扬起他的衣摆,那粉嫩的桃花瓣落在那白袍上始终不肯离去,紧紧依贴着,跟随着。
如果说莫少白的飘逸是如诗如画,那么纳兰薰的飘逸,甚至到了飘渺的地步,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