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摸索着寻找短刀。睍莼璩晓
严大公子叹口气,抱起江小浪,离开朱家。
一个黑衣蒙面人悄悄跟随其后。
严大公子却丝毫不曾察觉。
走了许久,一只大手拍在严大公子后颈,严大公子眼前一黑摊倒在地,昏睡过去。
黑衣蒙面人看着江小浪,他的眼神却显得异常温柔。
伸出手,轻轻抚摸江小浪,把他凌乱的头发抚顺,喃喃道:“三年多没见了,想不到你过得如此凄惨。明明你就在我的周围,为什么不来找我呢?要不是我跟踪静儿,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面。”
黑衣人把他抱起,飞奔而去。
走了很远,进了一座名为清枫居的院子。把他抱到屋里,放到床上。
18
褪下脸上黑巾,这个人,竟然就是东方宏,东方宏的须发已白,才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他竟然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东方宏在远离东方家族的地方建造一个院子,这座院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他自己精挑细选的。这个院子,本来就是为江小浪准备的。
东方宏吼道:“赵钱多,马上给我去把附近有名气的郎中找来。”
赵钱多听到吼声,赶紧的就跑了出去,没多久, 便带来个郎中。
郎中走到病床前,察看江小浪片刻,摇摇头,道:“这位爷只怕是治不活了。伤及内脏,若是能活下来,只怕也是奇迹。”
东方宏咬牙,道:“那你就给我创造一个奇迹出来!如果他死了,你也别活了。”
郎中怒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东方宏冷哼一声,道:“你若是不能治他,我现在就先杀了你!”
剑光一闪,剑己到了他的咽喉。
东方宏冷冷的道:“他的伤,能治不?”
郎中猛点头,道:“能,能。只是,只是在下需要去拿些药来。”
东方宏道:“要什么药,我府上有人,你可以差他们去拿。可是你在他醒来之前,却甭想出去!”
郎中吓得冷汗直流。
东方宏冰冷的话,差点没把他吓死,东方宏冷冷的道:“记住,他活,你活,他死,你死!”
东方宏就跟从前一样,衣不解带的照顾江小浪,用他的内力替江小浪续命,用尽心力,转眼三个月了,却不见江小浪醒转。东方宏瞪着郎中,道:“为什么他还不见醒来?”
郎中苦着一张脸,道:“他内伤外伤,到处是伤,最要命的,还伤及内脏,不死己是奇迹。哪能说醒就醒?你就算把他医活了,他的肠肚只怕也是乱成一团。就算能醒来,只怕也要落下病根,时常要忍受痛苦。”
东方宏喊道:“赵钱多,把这庸医拉下去砍了,换个郎中!”
赵钱多赶忙进来,动手要把郎中拉下去。郎 中吓得脸色苍白。他遇到什么人了?怎么比皇帝还可怕?动不动就要夺人性命?
江小浪手指微动,郎中眼尖发现了,喜极喊道:“他动了,他动了!”
东方宏瞪了郎中一眼,江小浪虚弱的张开眼睛,望着东方宏。喃喃道:“你还是那么霸道,我好累,好想好想长眠不醒。”
东方宏吼道:“不许!不许长眠!再累也给我醒过来!”
江小浪叹息一声,道:“你这么吵,就算是死人,也被你吵活了。我若再不醒来,你真要杀了他?”
东方宏嗯了一声。
江小浪苦笑,道:“我醒了。”
东方宏咧嘴一笑,道:“我看见了。”
江小浪虚弱的道:“为什么要把我救活?让我死了,不好么?”
东方宏忘情的抱着他,道:“难道你忘了,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江小浪闭着眼睛,道:没忘,只是我好累,好想休息。
东方宏叹口气,道:“我知道你很累。可是,你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的,就算要死,也得一起死。”
江小浪轻轻嗯了一声。
郎中刚才被吓出一身冷汗,这会见江小浪能说些话,心才定了下来,颤声道:“他刚醒来,不宜多说话。让他休息休息。”
东方宏看着江小浪,柔声道:“我得回家一趟,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出事了。”
江小浪嗯了一声。便沉沉睡去。第二天,他醒来,东方宏己不在清枫院。
江小浪从床上坐起,一旁伺候的郎中赶紧道:“公子,你还是不要动的好,万一有个意外,我可担待不起。”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我能坐起来 ,就没事了。他回去了?”
郎中眼神怪异的看着江小浪,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似的,
江小浪望着他,道:“有事?”
郎中尴尬一笑,道:“没,没事。只是公子长得太好看,我,我一时看得呆了。”
江小浪淡淡一笑,他知道郎中的眼神不是欣赏的眼神,而是带着一种怪异,也许,是因为昨天看到东方宏忘情的抱他,以及在他的额头鼻尖蜻蜓点水般,却又带着无限深情的亲吻。
郎中心里,肯定在想着什么事。
江小浪也不点破,只是淡淡一笑,道:“没事你下去吧。”
许久,郎中终于鼓起勇气,道:“公子,东方老爷离去之前,吩咐小人们好生照顾着。只是,小人离家日久,在这清枫院已经呆了三个月了,公子是否能准许在下回家探望家中妻子?我保证,早上出去,下午就回来。”
江小浪喃喃道:“我这一觉,又睡了三个月了么?”
郎中苦笑,道:“你实在跟死人没两样。东方老爷对你可真好,每天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他的手也没离开过你的身体。”
江小浪轻轻嗯了一声,道:“他那是在用内力为我续命。”
郎中怔了怔,道:“内力?是不是传说中的内功?”
江小浪笑了笑,道:“你不是武林中人,不懂武功,难怪不知道内力。换一句话说,主人是在用他的命,换我的命。”
郎中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公子不是老爷的儿子么?为何喊他主人?”
江小浪道:“他是我的主人。”
郎中瞪大眼睛,死也不肯相信,眼前的俊俏郎君,竟然会只是一个仆人。想到自己险些因为这个人而被杀死,真是打死他也不相信,一个仆人,能得到这样的怜爱。
再想到昨天看到这两个人的动作之间的暧昧,郎中才晃然大悟,暗想:“原来他口中的主人是那么一回事,他只是一个男宠。”
思及此,不由叹口气,道:“若是你再迟片刻醒来,东方老爷已经准备要砍了小人的脑袋了。”
江小浪道:“你怕什么,他的剑很快,你的脑袋和你的身子分开的时候,你还感觉不到疼。”
郎中苦着脸,道:“可是,我家中的妻子,就快要生孩子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江小浪想了想,道:“那你回去吧。”
郎中赶紧离去。可刚到门口,便被门卫拦了下来。郎中苦着脸,道:“公子说了,我可以回家了。”
门卫道:“老爷离开前交待过,不管是你还是公子,一律不准出这大门。”
郎中苦着脸,回到江小浪屋中,江小浪看他回来,道:“你不是要回家么?怎么没回去?”
郎中道:“看门的不让我出去,说是老爷吩咐的,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能出去。”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原来这样。既然主人不让我们出去,那我们只好不出去了。”
郎中急了,道:“我娘子快生了。这日子越来越近了。你叫我怎么安心呆在这?”
江小浪想了想,道:“你去把这的管家找来。”
赵钱多来到江小浪面前,哈腰道:“公子有何吩咐?”
江小浪道:“你带他出去。我既然醒来,就不需要郎中了。”
赵钱多为难的道:“这,老爷的命令,我们谁敢违背。”
郎中焦急的道:“我家娘子快要临盆了,我求求你们,我只要出去看看她平安就行了,只要半天,半天,我一定回来。”
江小浪道:“莫急。我带你出去。看他们敢拦!”
赵钱多吓得立马跪下,颤声道:“公子若是硬要出去,大伙是拦不住,可我们大伙在老爷那,就不好交差了。”
江小浪道:“你要是想要好好交差,就给我把他送出去!”
赵钱多汗流满面。只觉得苦胆水都要冒出来了。江小浪写了个药方,交给赵钱多,道:“主人那我会担着,你带他出去,顺便按方子给我抓药回来。”
郎中看过药方子,眼中写满敬意,道:“原来公子深知药性!”
江小浪淡淡的道:“略知一二。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江小浪说自己对医药略知一二并非谦虚,而是深知以梅林赵家对医术的博大精深,他这点技艺,实在只是沾了点边而已。
郎中点头,退下。他果然只出去半天,就回来了。
江小浪经过几天调理,己能到院子活动,他的身子果然如同郎中所说,落下了病根,时常会感觉到不适,但相较于内心深处潜藏的另一种痛楚,这种身体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疼的时候,他即不申银,也不声张,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
漫步在清枫院的院子中,看着院中种植的数株红枫,红枫虽然没有枫林的多,但江小浪却看得痴了。
看着枫树,他的心思,回到了枫林,往日枫林的种种,记忆犹新,然而,他的亲人们,却已一个个远离了他。
他记得,朱珠曾经问过他:“你的家在哪?”
他想了许久,才回答道:“家在天涯。”
朱珠问:“你的心呢?你的心在哪?”
他苦涩一笑,道:“我的心在红尘外。”
朱珠听了他的回答,陷入一阵忧伤。
人的心都在红尘中,就连和尚尼姑,也都有寺庙为根,而他人在红尘中,心却在红尘外,这是怎样一种情况?
难道说,他的心已死?
一个人心若是死了,世间又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挂心?
心若是死了,人是在院子中,或是在院子外,又有什么区别?
江小浪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走到枫树下,摘下一片红枫叶,呆呆的出神。
郎中就在他附近,不敢离江小浪左右,实在害怕这位看起来瘦弱不堪的漂亮公子会忽然晕过去,或忽然有个什么意外,他可不想被东方宏杀死。
自从管家赵钱多带他出去一次之后,门卫便不再拦他,他每天可以自由的出入清枫院,江小浪却像是对外界没有一丁点的兴趣似的,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清枫院内,有时自已跟自己下棋,有时一个人坐在阴凉处看书,有时,抚琴自娱。
他的饮食中,最缺不得的就是酒,若是没有酒,他吃饭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在数饭粒,用筷子夹着一粒一粒的饭粒慢慢的吃,一小粒饭粒儿,也能嚼上老半天。
半个时辰后,碗里的饭还是满的。饭和菜基本上是原封不动的被退回厨房。
赵钱多最无奈的就是这个,以东方宏对江小浪的紧张程度,他相信如果江小浪不吃不喝,饿出个三长两短,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的人一定是他赵某人!
江小浪与东方宏的关系,虽然没有人点明,但赵钱多是什么样的眼力?什么样的见识?他早猜到几分,更何况,江湖中关于江小浪的传说,早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是个聋子,也早该听到了。
赵钱多认为自己虽然是个下人,但总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可不像有些人,虽然生得男儿身,但却凭借美貌,做出丢尽天下男儿脸面的事情。
他心里虽然鄙视江小浪,但面子上对江小浪还是恭恭敬敬的。江小浪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但是,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脖子去祭东方宏的剑。
所以,迫于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江小浪面前,苦着脸,道:“公子究竟要怎样才肯吃点饭菜?”
江小浪苦笑,道:“我实在没有胃口。要不,你帮我弄些酒来,也许喝点酒我就有胃口了。”
于是,管家帮他找来了酒,郎中却吓得半死,赶紧拦住管家,颤声道:“他伤及内脏,能活下来就是奇迹,如今,刚醒来没几天,身子还虚弱,你这样给他酒喝,就不怕他喝出个三长两短?东方老爷要是回来,看到了只怕要气恼了。”
管家苦着脸,道:“那怎么办,谁知道兔儿爷这么难伺候,没有酒喝连饭也不肯吃。”
郎中道:“你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吗?一条命去了九成九。连五脏六腑只怕都没有完整的。我帮他治疗的时候吓了好大一跳,那么完美的容颜,如仙一般的风姿,可他的身上,却没一处完整的肌肤,全是伤痕!若是换作寻常人家,早被阎王收走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这次又受了重伤,有些伤口甚至化浓了。一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人,竟然能承受如此多的伤害。”
赵管家怔了怔,道:“你说的是真的?这小子真伤得这么狠?”
郎中点头,道:“我无法想像他的经历,但我可以很明确的说,他的命绝对是检回来的。就拿这一次的伤,如果不是东方老爷契而不舍,就算我医术再高明,也是治不好他的。”
赵管家怔了半天,闷声道:“这么说来,是我小看了兔儿爷,我一直以为,他就仗着自己美貌得宠的。”
郎中叹口气,道:“就算他是仗着美貌得宠,他那容貌,还有他眉宇间散不开的一股忧郁,无不令人情不自禁的心生怜惜。”
赵管家撇撇嘴,道:“就算再美,也不该让男人宠着。是男人就得活出男人的样子来。在我们乡下,他这样的行为,是要被捉去浸猪笼的。”
郎中叹口气,道:“可不是嘛。但人家东方老爷有钱,爱怎样怎样。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美男子成为有权贵男宠的。”
赵管家轻轻呸了一声,道:“我若生得那般容貌,就是死,也不愿意去当男宠。”
郎中瞪着他,道:“他当男宠是他的事,咱们没必要把命搭进去吧?你要是不听我的劝,非要给他送酒去,万一加重了伤势,落得个重病,东方老爷又刚好回来的话,你去交待。”
赵管家苦笑,道:“那你说怎么办。他现在不吃一点东西,早晚得饿出毛病来。你看他吃饭那样子,就好像那饭菜中被人下了批霜一般。”
郎中道:“过些天等他身体好些,也许就吃得下了。如今只能多做些汤和稀粥给他喝。我回家去查阅下医书曲籍,看看有没有良方。”
管家道:“快去查查,要是兔儿爷饿坏了,我们一样要吃不了兜着走。”
郎中不敢停留,快速离开清枫院,回到自己的回春堂,可刚进门,却把他吓了一大跳,家中坐着一个富家公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他的妻子和他的伙计全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边。
郎中吃惊的看着那富家公子,颤声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富家公子摇着手中的折扇,一派悠闲的道:“我姓严,别人都喊我一声严大公子。”
刘郎中咽了咽口水,道:“你想怎样?”
严大公子眨眨眼,道:“我要你想办法把清枫院里的姓江的小子骗出来。”
刘郎中只觉得苦胆水都要冒出来了,颤声道:“把他骗出来?你,你想对他做什么?”
严大公子嘻嘻一笑,道:“我想对他做什么似乎与你无关。你要不想骗他也行,你准备另外娶个老婆吧。”
刘郎中怔了怔,道:“什么意思?”
严大公子做了个杀的动作,道:“我把你老婆杀了,你也省下休妻的麻烦,直接重新娶妻。多方便啊。”
刘郎中脸色苍白,他面临了两难选择,如果他帮严大公子把江小浪骗出来,他相信东方宏一定不会饶他,可是,他如果不帮严大公子的忙,那眼下,他的妻子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哭丧着脸,道:“我本是平平凡凡的乡间郎中,为何让我卷入你们的是非中去?”
严大公子眨眨眼,道:“从你踏进清枫院开始,你人已在江湖。有没有听说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郎中道:“听过。”
严大公子呵呵笑,道:“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刘郎中道:“我把他骗出来,你真能放了我的妻子?”
严大公子眨眨眼,道:“那就要看你做得好不好。今天下午之前,我一定要见到他。”
清枫院内,刘郎中找到正在抚琴的江小浪,看着风姿如仙,飘逸动人的他,刘郎中心中万般不忍让他去送死,可是,如果不把他骗到严大公子面前,那送死的将会是他的妻子和他妻子腹中尚未见天的胎儿。
刘郎中走到江小浪面前,张口欲言又止。
江小浪停下抚琴的动作,琴音虽止,余音犹绕梁,刘郎中看着他,眼中含着泪。
江小浪不解的道:“刘先生,你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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