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拉……乌拉……”哥萨克人看到前面毫无阵型可言的骑马农夫们。一个个都呲牙咧嘴挥舞着战刀狂吼!很显然,一次完美收割敌人生命的机会到了!
不过,现实总是与想象落差很大,前排猛追的列夫少侠纵马疾奔之时,拿起伯丹步枪瞄准前方密密麻麻的声影正要射击时,忽然他眼角一跳,大概两百米外那一大片比地面略高的凸起似乎动了动……
咦!这让他极度惊讶,掉头仔细看向那片凸起的东西,他赫然发现,那片凸起黑漆漆的泥土下面竟然有活动的东西!真是见鬼了,难道泥土下还有怪物不成……
正当他要继续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活动在泥土之下的时候,那一大片凸起的泥土下面突然喷射出耀眼的火光,列夫少校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感到身上忽然有一种像被抽空似的感觉,低头再看时,他赫然发现,心爱的战马和自己的身上竟然布满了弹孔……
远处,秦铠站在观察位神情淡定的看着远处战场上的情况,选定这一处战场,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既然要诱敌出击,那就要作全部歼灭的打算,而地形,显然是最重要的一环,事实上,他不是没考虑过继续来一次阿萨津外的机枪战。
不过,显然诱敌是一个重要环节,哥萨克人的轻敌,让他们的兵力得以分散,这促使了秦铠作出决定,毫不犹豫的投入了部族骑兵几乎全部的力量展开了与哥萨克人的对攻,只有经历过血火考验,才能迅速成长,这是战斗的不二法则。
而这一战的制胜法宝,依然是马克沁机枪,只有在机枪横行的近代战争中,骑兵才最终沦为配角,不过,让马克沁机枪发挥出最大威力的,却是这一片呈现交叉布置的坑型暗堡,在这片开阔的土地上,这些可以向四面射击的暗堡,才是掌控战场胜负的杀手锏。
尤其是在敌人完全不知觉的进入交叉火力网之后,在强大的哥萨克骑兵,在这钢铁构筑的子弹洪流中,也只有彻底覆灭的结果。
战场上的局面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哥萨克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近在咫尺的地方能够隐藏这么惊人的火力点,马克沁机枪根本就不在他们的理解概念中,而密集使用马克沁机枪,更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在密集的机枪火力面前,剩下不到700人的哥萨克骑兵方阵,就像被耕犁整理过的土地一般,横七竖八的放倒了一大片,与前面拍马猛跑的部族骑兵相距不过短短的50米,但这却成了生死的分割线。
在密集的机枪火力扫射之下,前方撤退的骑兵已经调转马头,从两翼准备发起围攻,而正面的土丘后面,一支更庞大的骑兵队出现了,阿古拉和巴拉统领的蒙古骑军终于上阵了!
阿纳托利上校的战马被一梭子子弹击中。他的右腿也被贯穿,飞奔中猛然倒下的战马猛的压在他的伤腿。枪伤和骨折的巨大疼痛,顿时让他昏了过去,手下的士兵在猛烈的子弹扫射中纷纷落马,能及时掉头的哥萨克人,能够逃出射程外的也只有不到百人的规模。
他们疯狂的冲着来路逃去。虽然潜意识中,他们也明白这条道路的凶险,不过身后突然杀出的人数吓死人的部族骑兵,而更重要的是。刚才的暗堡、机枪,已经彻底收割了他们的战斗信心,逃……尽快逃出这里。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
只是,被几千骑兵撵着屁股的他们,冲入河谷之后,赫然发现退路早已被截断,一支密密麻麻的步兵早把河谷口堵得严严实实。也有人试图冲上两边的斜坡,不过立刻被蜂拥而至的骑兵砍翻在地。
秦大总督看着远处鼠窜的敌军,结果,他早已知晓,轻敌的哥萨克人注定了他们的失败。不过,自己面前的敌人依然十分强大。他转头问道:“云泽,把那个布里亚特人巴特尔叫来,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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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瑷珲旧城隔河相望的一大片肥沃平原上,遍布这大大小小几十个村落,这些村落的住民都是北方开禁后迁徙来的汉人已经原本就居住在这里的满人、达斡尔人,其中汉人的人数最多,而这一大片的村落群,最多时候达到过六十四个,所以被称为江东六十四屯。
这里距离北面被俄国人控制的谢雷舍夫要塞不过几十里地,由于这边并没有清**队驻守,加上谢雷舍夫要塞驻扎的都是军队,俄国人还经常到这边购买日用必需品和招募他们缺乏的劳工,所以维系着一种奇怪的平衡。
今天,最北方的黄河屯来了几个客人,他们牵着马匹、带着一些山货,看起来像是山里来交易土特产的山民,为首的一个大汉进了村子就直奔西面的一处民宅,一个穿着破旧的老年满人正在院子里打理着本地特有的干菜。
“叔叔!”来人亲热的叫了声。
老汉很意外,抬头看了来人两眼,这才认出来,来的正是自己一年未见的侄子鲁麦,忙招呼他们进来,这屋内的摆设看起来也是陈旧的很,老汉摆上几个粗瓷大碗,拿着茶壶泡来一壶浓茶,也算是特别的招待了。
“鲁麦,怎么有空来叔叔这里啦?”
“出来办差,路过嘛,正好来看看叔叔你拉!”鲁麦哈哈一笑,含糊其辞的说道。
老汉哦了一声,指了指厨房正在冒烟的烟囱:“鲁麦,一会儿就在叔叔这里吃饭把,刚刚熬好的高粱粥,你大姨正在烙饼子呢!”
鲁麦原本就是来蹭饭的,自然一口应下,然后问道:“叔叔,北面的俄国人还经常来镇子里找人干活嘛?”
“少了!”老汉摇摇头,“北面来了许多毛子的农民,他们在精奇里河边自己圈了土地,还建起了小寨子!北面的断山屯的不少好田都被毛子占了,去讲理的屯长都被毛子打伤了!”
哦……几个跟随鲁麦一起来的巡哨也表示了惊讶,这边原本安宁的环境看来也发生变化了,鲁麦想了想,“叔叔,最近有谁经常跑北面的毛子要塞嘛,我有些个事情想问问!”
“有的……有的……前村的陈贵有马车,所以毛子一支雇他往城里送粮食、食盐什么的,一会儿我带你去!”老汉自然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干什么的,巡哨在这些北方的居民眼里,那代表的就是官方的化身。
用过晚饭后,鲁麦去见了见陈贵,这是个40多岁老实巴交的山东汉子,询问了一番之后,恰好第二日陈贵还有一车货要送到谢雷舍夫,鲁麦就央了他一起跑一趟,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探查这边毛子军队的动向,能名正言顺的走一趟要塞,那可是大大的便利。
而就在鲁麦跟陈贵送货到毛子要塞谢雷舍夫的时候,北方的苏楚娜城里却乱成了一锅粥,一早,两个北面哨卡回来的布里亚特游骑浑身是血的冲进了城里,这把城里正等哥萨克骑兵营捷报的维克托上校吓了一跳。
布里亚特游骑拼死突围带来了糟糕的消息,阿纳托利上校在北面的山谷里被清国步兵困住了,双方正在激烈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