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跟前停留片刻,方转身离开,很快,便消失在她的余光里。
“娘娘!”
袭若忙上前将她扶起,初夏初晴也忙从厅外跑了进来,想是听到了欧阳墨轩的旨意,眼中含着热切的泪。
楼心月只向她们浅浅一笑,转眼看向华向生,他也正看着她,眼中满是歉意。
“袭若,替本宫送华御医。”
不再看他,她不需要他的歉意。既然他选择弃她而去,她便也不需要留恋。
“月儿……”
华向生轻唤一声,似想解释,却被楼心月冷冷打断:“你我身份有别,大人还是唤个称呼罢,免得徒惹事非。”
他就知道,以她的性子,必是不肯原谅他的。低头道:“对不起!”
楼心月并不看他,只冷冷的看着眼前。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么、她此刻的心痛,她从前的深信,都在他这一句对不起中完了。
他也不再多言,起身,缓缓走向厅外,他的身影有些微微的颤抖,如被轻风拂过的残柳。垂立于身侧的手掌紧紧握成一圈,慢慢的又松了开来。
楼心月终是忍不住的看向他的背影。华大哥,你我情份,就此断了。
送走了华向生,袭若便走进来,“噗通”一声跪于她跟前,“娘娘,对不起,奴婢原要通传的,可是皇上……”
“本宫知道,定是皇上不让你通传的。”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罢了,事已至此,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们都下去罢,本宫想独立待会。”
初夏初晴见她面色沉重,意欲留下宽慰,但见她表情冷淡,便也只好退下。
一时,厅里只剩她一人。这个,如今困住她的牢笼。
八月的天气,已有了凉意,秋风乍起,伴着秋雨沥沥,这一切多像是前世。只是,前世她是被废皇后,囚于冷宫,而今生,她仍是皇后,被困自己的宫里。
被禁足已有两个多月,这期间,宁妃曾多次来看她,不是劝她看开些,就是与她默默的坐着。云贵妃也曾来过,名义上是劝慰,其实她知道,她不过是想炫耀罢了。
纪晚晴的身子已渐渐好了起来,也曾来看了她几次,如今的纪晚晴,再不复从前那般,轻狂,不知遮掩。如今的她,沉着,冷静,眼睛是总透着一投淡淡的哀思,与深深的仇怨。
自她被禁足后,上官云梦似乎忽然开恩了一般,并不再与纪晚晴计较那日小产之仇,每天一门心思的只想着怎么哄欧阳墨轩开心,怎样争得更多恩宠。如今后宫,云绾君,上官云梦,南宫静,三人平分恩宠。一时,太后权势大涨,无人敢违拗其意。
除了宁妃,云绾君,纪晚晴。淑妃与贞嫔,安嫔,甚至是西风图娅也曾来看过她。
淑妃不过是宽慰几句,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贞嫔则总是带着一副担忧的神情看着她,不过,依她的性子,却也并不十分明显的表露出来。安嫔则是十分明显的表现关心,她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自那次她父亲脱罪后,她便一直对她心存感激,只待一日可报达她昔日之恩。
至于西风图娅,仍是那副漠视一切的样子。只是,此时的她对她似乎多了几分关心。
“你知道我父王为何给我取名图娅吗?”她曾问她。
她看着她,不语。
“图娅,在我们那里是光芒的意思,他希望我永远做他掌心的小太阳。”
她只是看着她,不知她为何会与她讲这些。却听她又道:“只是,我再也做不了他的小太阳了。来天盛朝前一晚,他在我的门外站了整整一夜。我知在众多子女中,他最爱我也最宠我,他从不勉强我做任何我不愿意的事,除了这一次。和亲,是他最无奈,也是最心痛的选择。西楚现在正面临内忧外患,为了西楚的人民,他只能放弃他的女儿,寻得外援。”
她看着她,不解:“你为何与我说这些,这可是你们西楚的机密。”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西风图娅忽然向她笑了笑,笑容如她的名字一般,如阳光灿烂,“你与我同样身处困境,我信你。”
她也看着她,笑而不语。
是,她与她同样身处困境。自她被禁足后,华向生曾多次来看她,都被她拒之门外。她不愿再见他,因为,她不愿去面对今非昔比,尤其是人心。
倒是西门云天常在夜里来看她,时常带来她父母的问侯与关心。却决口不提华向生,仿佛那个人无他毫无关系一般。
“月儿。”他说,“很多事情,或许并不如你表面看起来那般,有些事,你需要用心去看。”
她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他话中有话,却并不说明,“西门大哥是说皇上?”
他也只是看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他知道她心时有怨,对皇上,对华向生,或许,还有些是对他的。
他曾对她说过,不会与皇室与欧阳墨轩为敌。
她曾玩笑的问他:“那若是有一日月儿真的和皇上为敌,西门大哥会杀了月儿吗?”
他点了点头。
他看到了她眼中震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她定以为他是因为侠义,因为祖训。只是,他不能告诉她,有些事,是他必须去做的,为了她。
很多事情,她并不知道,华向生曾与他说:“我知道,月儿如今定是恨死我了。但是我没有办法,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出一点差错,否则,只怕要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太聪明,她竟这么快就查到了谋反之事,这是她不该知道的,也是她不该插手的。否则,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何况,她如今已不同往日,那日朝堂上的事,他已听说了。欧阳睿之,司马清扬,欧阳墨璃,南宫珏,这四人竟同时保护她。为了她,甚至不顾两国邦交。
这样的局面,和十七年前真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