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娘娘要怎么交待?”
“还能怎么交待……”
云绾君缓缓睁开双眸,眼中精光乍现,笑意深藏,“如实回了便是,太后若有办法,叫她自己想办法去。如今,本宫是断断不能再提此事,况且,今日是本宫的生辰,难得皇上为本宫举办夜宴,本宫又怎么能扫皇上的兴呢。”
嫣然担心道:“太后若是知道此事,定是要勃然大怒的,奴婢只怕到时……”
云绾君却一副毫不在乎道:“没什么好怕的,此事冤有头债有主,太后该找谁找谁去。要说起来,也多亏本宫今日为了等上官诗音而没去围场,倒正是脱了干系,太后即便想怪罪也怪罪不到本宫的头上。”
“那我们要不要让太后知道?”
“当然要,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叫她老人家知道,否则她定要怪罪于本宫了。”云绾君说着,坐起身向嫣然吩咐道:“你速速派人回宫将此事告诉太后,就说本宫正为此时绞尽脑汁,请问她老人家可要按计划进行?”
嫣然应了,便退了下去。
云绾君看了看嫣然的背影,眼中笑意越浓,明明一脸倾城绝色的脸,却散发出一种阴冷的寒意。如此刻门外那披散于天地间的红艳的落日。明亮,却失了温度。
上官诗音,凭你也想嫁给南宫珏。
也配?
落日的霞光渐渐走远,在天空落下迤逦灿烂的色彩,如开在天边一朵硕大嫣红的牡丹,印的人颊光飞红,如少女羞涩旖旎的光晕。
群芳园依山而建,以风景优美著称,园中多有假山怪石,群林成荫,而此时群芳园后,接连后山的树林中,一男一女正立于林中,男人面对繁茂森森的树林,似在欣赏美景,女人立地男人身后,正深情脉脉的看着眼前被影,脸上颊光飞红,眼中却是泪意婆娑。
“为什么?”
她娇弱的问着,明明是质问,却偏偏少了质问该用的冷冽与硬度,多了份少女特别的委屈与不甘。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在一起,皇上都赐婚了,你还要拒绝。”
上官诗音看着眼前的欧阳墨璃,这个男人,她喜欢他十年了,她一直在等着自己长大,以为长大了他们就可以在一起。却不想,就在她以为可以满心欢的与他一起时,却是她离他最远的时侯。
她听说了宫里这些天关于他们的传言,她不怕,她也不在乎,相反,还有一些小小的窃喜,她正好借机向父亲说明,请父亲向皇上求个恩准赐婚。
而不想,他却拒绝了,他拒绝了她一直想要的幸福的机会。
欧阳墨璃终于转身,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别十年她早已长大了,已经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小姐了。
“诗音,此事不是我们想不想就可以的,而是不能。”
“为什么不能?”
难道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他对她不过是因为和他喜欢的人有几分相像?
这些是真?还是假?
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但她却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关于她一直存在心里默默思念的答案。
欧阳墨璃看着上官诗音,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因为她是上官侯的女儿,因为她是上官家的人,还是,因为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她,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在一起。
他对她,不过是十年前的一次偶遇,不过是一份哥哥对妹妹的保护,别无其他。
中午围场的那番话不过是他随口一说,为了应付当时的局面而已。
而那个他所谓许诺的人,也根本不夏存在。
即便有,他也无权向她许下任何承诺。
“诗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人生在世,并不每件事都能如我们的愿,每个人都有诸多的无奈。”
“我不要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少女特有的执坳,在关键时刻终于表现出来,原本一直简单快乐的守着自己那一份纯真爱恋的娇羞心理不复存在,在听到关于他拒绝赐婚的消息后便不复存在了。
她喜欢他啊,他那么喜欢他。
”诗音,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不管是权势还是家族利益,都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我是藩王,有着举足轻重的权力,我的权力不能再大,那怕一分一毫,否则,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上官诗音却是不解,“这和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欧阳墨璃看了看她,这个涉世未深有小丫头,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你是上官家的人,你父亲拥有十万兵权,并且权掌天下最高权力中心的安危。”
上官诗音不说话了,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甚明白的蹙着眉头看着他。”这就是你的原因?”
她的声音突然明亮了起来,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明白一切的忧伤。
欧阳墨璃看着她,没有回答。
这自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若他真的喜欢她,他又怎么会在乎这些,若他真的在乎她,他会为她放下一切。
在他心里,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
她那浅笑芳华的表情,她那平静如水的眼神,她那临危不惊的镇定,她那能言善变的睿智。
是从什么时侯开始,他开始注意起她的?是从那晚太后寿宴上她为他解围开始的吗?还是从那一曲《凤求凰》开始的?或是,大殿之上,她中了迷-药后的处变不惊开始的?
他不知道。
“以我的兵权,再加上你父亲的兵权,这会叫皇上不安的。”
他小心的将利害关系分析给她听,希望她能明白,也希望她断了那份执念,收回那份错付的感情。
“那如果我不是上官侯的女儿呢?”
“嗯?”
“如果我不是上官侯的女儿,你会不会喜欢我?你是不是就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诗音……”
欧阳墨璃不知该拒绝她这份情意,难道真的要将实情说出,换她伤心欲绝?
十年前他拒绝了她,换来她满眼泪水,十年后的今天他再拒绝她,又会换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