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袭若问:“你似乎并不担心?”
袭若笑了笑,“奴婢相信娘娘这么做必有娘娘的道理。何况,想在这后宫生下孩子,岂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果然是个心思聪慧之人。楼心月浅浅一笑,放下手里的茶盏。
是啊,想在后宫生个孩子,岂是那么容易的。
“对了,娘娘让奴婢派人暗中盯着杂役司的翠云,果然有所发现。”
楼心月忙看向袭若,“噢,是谁?”
“是一个咱们都没想到之人,敬妃。”
“南宫静。”楼心月想道:“本宫还说,怎么一进宫,她倒安份了呢。却不想,她倒是一只黄雀。”
袭若微微颌首,眼神深远,“螳螂也好,黄雀也罢。如今既然咱们知道了,定要小心防范着才是,定不能做了那蝉。”
“嗯。”
点头应了,细想之下又觉事有蹊跷。“你那日查了,翠云原是在太后宫里当差。而南宫静乃初次入宫,与她素无交织,又如何用得了她?”
袭若也警觉了起来,“娘娘是怀疑?”
楼心月抬手一扬,阻止道:“且先别乱猜想,最好还是去查清楚。别再先入为主,乱了思绪。”
“是。奴婢这就去。”
看着袭若出去,楼心月的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总感觉似乎有件事情正在悄然发生,而她却一直不曾察觉。
思绪正深,初晴自殿外进来,脸上扬着笑意。楼心月看了她,道:“怎么方才还是一副恹恹不快的表情,这会就高兴成这样了?”
初晴笑着回道:“奴婢方才听他们说,睿王爷要回来了。”
心下一动,已然乱了。忙平复了心情,才淡淡道:“是么。”
初晴自顾欢喜,并不曾察觉她的异样,轻快道:“是啊。”
楼心月淡淡一笑,看向初晴,故作玩笑道:“他回来,你如何高兴成这样?”
初晴忙低下头,羞涩道:“哪有,奴婢不过是方才听他们说,每次睿王爷回来,大家都很高兴。所以,才……”
记忆乍现,恍然想起那个雨夜,那曲琴音,那双自嘲又无奈的眼神。还有临别时,他那依依不舍的神情。心底顿时翻起无限惆怅,已无心再听。
“好了,本宫累了,想歇一歇。你下去罢。”
初晴面色一顿,慎慎的看了一会,才应了“是”,退了下去。
独自回到床边,合衣躺下。伸手从枕下摸出那串手钏,握在手心,感受着那股清凉,慢慢的由掌心传入心底。
高绾的发髻枕在头下,硌的难受。却无心理会,只握着手钏,轻轻的阖上眼睛。耳畔依稀响起了雨声,睡意朦胧间,又回到那个雨夜。她抚琴,他饮酒。
他走了。他又回来了。
一觉醒来,不知时辰。
“娘娘可算是醒了。”袭若笑着上前,扶着她起来,“娘娘这一觉睡的可真沉。”
看向窗外,天色已暗沉,问:“什么时辰了,本宫睡了多久了?”
“刚入酉时,娘娘睡了近四个时辰。”
袭若一边回着,一边替她将凌乱的发髻散下。及腰的青丝似终于挣脱束缚般,顿时滚滚滑下。
袭若又道:“午膳时皇上来过,原是要陪娘娘用膳的。奈何娘娘一直睡着,便只好走了。”
“怎么不叫醒本宫。”
伸手揉了揉额头,想是睡多了,竟有些晕沉。
袭若见了,抬手替她揉了起来。“皇上见娘娘睡的沉,想是昨夜睡的不好,不让叫醒。”
楼心月淡淡的应了声,听得窗外有雨声。原来,果真是起雨了,她还以为是做梦。想到此,恍然记起临睡前手里曾握着手钏,忙问:“本宫的手钏呢?”
“娘娘说的可是这个?”
袭若自袖袋里拿出手钏。楼心月忙接了过去。“正是。”想起欧阳墨轩曾来过,又问:“皇上可有看到?”
见袭若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才暗暗的的松了口气。
“对了,初晴初夏呢?”
“初夏姑娘说娘娘近来食欲不好,亲自去小厨房给娘娘准备晚膳了。初晴姑娘方才见娘娘似要睡醒,便出去端水来给娘娘盥洗了。”
正说着,就见初晴领着一群宫女走了进来,手里捧着洗漱用具。见楼心月起了,笑道:“娘娘果然醒了。”
袭若也笑道:“是啊,初晴姑娘果然说中了。见娘娘睫毛动了两下,就说娘娘一会便会醒来。果不其然。”
初晴低头笑了笑,“奴婢服侍娘娘这么久,娘娘一个眼神,奴婢就知道娘娘想要做什么,何况如此。”
楼心月也笑了笑,道:“也是你们肯费心。”
因夜晚不用出门,便换了身素淡的衣裙。头发也不让绾起,只作了零星几点素净珠钿,倒也别是一番清丽。
初晴自镜中端详了一会,笑道:“娘娘这样的打扮真好看。”
袭若也道:“是啊。都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果然,素也有素的妙处。”
“就知道哄本宫开心。”
楼心月笑了笑,也看向镜中的自己。肤色净白,淡扫娥眉,眼角依稀有几分韵味,脸也不似之前那珠圆玉润。倒比入宫前更显娇色。
不一会,晚膳也已备好。皆是素日里她爱吃的,想来初夏定是费了一番心思。
怕薄了她的心,特别多吃了些,但食欲却依然不大好。
初夏的眼中隐约含着泪意,道:“娘娘,这些日子您都瘦了一圈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楼心月知道她是担心,放下银筷道:“先别撤了,留着本宫饿时再吃罢。想是睡得多了,食欲不大好。”
初夏忙应了,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迹。
坐于窗下看书,雨夜微凉,着的衣裙竟显轻薄。一丝夜风从窗下吹入,有些清瑟的凉意。
“起风了,娘娘当心些。”
一件湘妃色披风恰时落入肩上,抬头一看,竟是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