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第二天午时醒过来。
床边虽然没有人,但有个凹下去的印子,她伸手摸了摸,还有点余温和男人惯有的味道在上头。
气息顺着鼻腔进入大脑的识别区,是谁在这里趴了一夜不需要费神思考。
温虞却皱了眉,仔细想东西的表情,屋门打开的一瞬间,又抚平了心情,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开门进来的是李谨然,见了她醒来便将医生护士都喊过来。
老医生替温虞做检查,末了同李谨然讲:“看样子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李谨然问:“脑子里的血块散了吗。”
他皱眉:“该是散了。”又问:“她记得多少?”
李谨然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见她的样子,像是不记得什么。”
医生心里琢磨着,翻着温虞的眼皮子,收了电筒道:“我这里设备也是简陋,差不来什么 ,你媳妇脉象现在有点弱,多吃点补品就行了,没什么大碍。”
李谨然没接着问什么,低着头看温虞的大眼。她这会儿盯着灰扑扑的房顶,没有表情。
老医生走了,又折回来说了一句:“有什么事等发生了再说。终究咱们都是普通人,没有能料事如神的本事。做人还是得想开点,把自己往死里逼,自己丢命,别人也就难受一会儿,过后依然过自己的日子,你想值不值得。”
李谨然也不多理他,不晓得他这话里想表达温虞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想多了他心里跟着烦躁,不想不看才好,眼不见为净。
想到这儿,他收拾了一下心情,俯身下来问她:“你现在饿不饿?”
温虞便起了身,摸了下肚子说饿,李谨然这就去把早饭剩余的血糯米粥端来,他每隔半小时热一下,现在还是温的。
“这是补血的,吃好了喝药。”李谨然捣了粥递给她,然后去拆药。
温虞接手,喝了两口又觉得没胃口,搁一边问李谨然:“昨天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李谨然拆药包的手迟缓了一下。
温虞说:“你怎么不说话。”
李谨然收了手:“我在想怎么跟你说这件事。”他坐到温虞身边,凝视她一会儿后道:“你现在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温虞想了想,摸了肚子:“感觉少了什么。”
李谨然把被子拉上了点,犹豫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儿。”
温虞问:“哪个?是昨天的会笑会哭的孩子。”
李谨然说:“是婴儿都会笑会哭。”
温虞笑了笑:“那就是它吧。”
李谨然心里打鼓,暗骂自己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话没说过,眼下也就是做个报告罢了,紧张个什么劲。
不过,母亲丢孩子的心情,他不能完全了解,但从外边的知识吸取而来看,多数是痛不欲生的样子。
李谨然先编了几番话,却觉得肉麻得没法从嘴里说出来,温虞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仿佛是一道炽热的火烤着他,很是煎熬。
过了大半会儿,他才豁了出去道:“你肚子里原本也有个孩子,但是这孩子跟我们没缘分,所以昨天走了。”
李谨然看着自个儿老婆的神情,眼光里透出点惊讶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这若是旁人也懒得管了,李谨然晓得温虞这外冷内热的性子,怕是心里得接受不了,他立即用了托词:“这事不怪你,是孩子命格弱了点。”
温虞静静沉默,半晌问了一句:“为什么我肚子里有孩子。”
李谨然没料到这女人此刻问这些问题,明白过来后,转念一想她问这些才是对的,连夫妻之间的亲密举动还没了解透彻,怎么能懂得男女结晶的自然法则。
*
李谨然用了一天给温虞说男女之间的事,温虞听到后头,脸越发红润得像玫瑰花,衬得脖颈更加瓷白,微凸起的锁骨隐隐跳入对面的眼里,李谨然伸手触摸锁头,温虞的锁骨生的漂亮,触感也好,他时常流连忘返于此,屡屡深陷。
温虞问:“是不是上了床就有小孩?”
李谨然:“对,所以往后不能让别的人上你的床。”又附加:“除了我。”
“因为是丈夫,所以可以。”
“对。”
谈话完毕,时间也不早,不晓得今天老医生和那小护士什么时候回来,李谨然却得将温虞的饭食备好。
正想离开床,衣角叫温虞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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