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毫无转寰地拒绝让三人的脸色都相当的不悦,尤其是乔蕾,在外人面前如此地不给她面子,这乔蓁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微微施压地看向乔蓁,“七妹妹何必这样?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别人只会笑话我们乔家的女儿不团结,不过是小小的要求罢了……”
乔蓁看了看她射过来的凌利眼神,“不知美人从哪儿听来的关于念力的事情,有些传言不过是亏大其词,其实并没有那么神奇的力量。悫鹉琻浪”不经意地扫了眼林侧妃,这女人她看不真切,“正正是念在姐妹一场,我才刻意提醒姐姐,莫要因为轻信他人从而招灾惹祸。若没有什么要紧事,妹妹在神宫还有功课要做,先告辞了。”
她微晗首,不再与这几人纠缠,她不是乔老夫人,没有必要捧着乔美人的臭脚不放。
“你!”乔美人这回淡定不了,自打她怀上这胎,谁敢这样给脸色她看?顿时坐直身子的她咬着下唇狠厉地看着乔蓁转身的背影,手往下人的手背一搭,她颤微微地起身走向乔蓁,冷冷一笑,“真是给你面子你不要,七妹妹,别以为待在神宫你就能安枕无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不顾自己的姐妹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我只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乔蓁连头也没回即答道。
乔芷一副好心肠地样子在那儿做和事佬,忙拉住乔蓁的手臂,“七妹妹这是做甚?好好地姐妹见面说说知心话,你偏还要与二姐姐闹别扭,她正怀着皇孙呢,你不心疼她罢了,偏还气她……”
“我气她什么?莫非不合理的要求我也不能拒绝掉?六姐姐说话也得摸摸良心,”乔蓁略略回头斜瞟了一眼乔蕾那震怒的表情,“这是姐妹谈心的表情吗?恕妹妹没这福气,承受不起美人的关爱。”
“乔蓁!”乔蕾怒喝一句。
“告辞!”乔蓁回了一句,这回不再与她们磨唧,当即抬脚就走。
她也不怕传出她们姐妹不合的话来,毕竟乔美人已经怀孕六个月有余了,正是敏感的多事之秋,她能避则避,反正美人的事情她又插不上手,而她也不可能听她的。
看乔蕾与林侧妃打得火热,就可见她到底还不够聪明,仗着肚子不知又想动什么歪脑筋,如果是聪明人,这时候就应该安静地养胎,让人把自己彻底地遗忘,毕竟有了孩子后辈子才有依靠。
林侧妃正要上前表达一番不要本钱地关心,劝说劝说这几个正斗嘴的姐妹,偏在这时候,有人掀帘子进来,险险与乔蓁撞上。
那人“哎哟”一声,然后瞪了眼乔蓁,翘着兰花指尖声道:“给美人问安了,太子妃娘娘听闻美人在祈福神宫的妹妹来了,特特让咱家来宣去给她瞧瞧。”
乔蕾闻言,皱了皱眉,与林侧妃对视一眼,然后才轻笑地让人给这小太监赏赐,然后命人拿太子赐的那件狐皮大氅来给她披上,她亲自领乔蓁去见太子妃罗氏。
路上,在前走着的她斜睨身边的乔蓁一眼,“我可告诉你了,你别再用刚刚那种倨傲的态度与太子妃说话,千万别害了我,我若知道你的脾气如此犟,就不该一时心软让六妹妹去宣你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本来我还想抬举你一二的,浪费我一番的苦心……”刻薄的话语接连说出,哪还有之前的温情脉脉。
乔蓁这才觉得对劲,这样的乔蕾才符合她的设想,刻薄而没有人情味,她也没有与她动怒,而是神色淡然地道:“美人放心,乔家四房人早就分了家,我若有个闪失也牵连不到你,你安心地养你的胎就是。”
“哼!”乔蕾脸上的神色明显地相当难看。
林侧妃一把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两人细细地密斟起来。
乔蕾气呼呼地声音里有几句颇为拔高,“……你也见着了……她与我的情份浅着呢……”
林侧妃瞄了瞄乔蓁,脸上的美人痣抖了抖,“此事仍缺一个关键人物……你这妹妹本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跟你说……这念力相当好用……”
乔蕾也是从林侧妃的嘴里才知道世上有那么神奇的能力,本来还感叹自己身上不具备,当乔蓁要进祈福神宫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眼前一亮,这可是现成的人才,又是乔家的人,正好是老天雪中送炭送来给她利用的,哪知道却是根贱骨头。
想到乔蓁刚刚说的话,她对这林侧妃本就有的警惕又提高了一分,就怕这计划进行不顺利,她会成为替罪羊被推出来,太子妃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推翻的,细思了一遍后,她谨慎地道:“侧妃姐姐,不是我不配合,可我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要不,这事我们再折中想想……”
林侧妃当即张大眼睛看她,本来一切都谈得妥当了,她怎么又临时反悔?只是眼里的不悦一闪而过,这乔蕾还是不能就此撂开,遂又拍拍她的手安慰了几句。
走在后面的乔蓁与乔芷并排而行,姐妹二人的神色相当一致,就是淡然。
乔芷看了眼前面的乔蕾,然后轻声道:“七妹妹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也好,这本就不是你该趟的浑水,今天之后,你还是别再来东宫了。”
乔蓁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乔芷怎么转了性子?居然提点她。
“怎么?”乔芷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信?呵呵,那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七妹妹好自为之。”说完,不再开口说话。
乔蓁这时候才道:“六姐姐误会了,我没有这意思,既然姐姐诚心指点,我哪有不听的道理?七妹在此谢过。”
乔芷脸上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许,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就好心了一回,也罢,自己成了烂泥,也没有必要再拖多一个人进来,“没有什么谢不谢的,如果你真要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她正色看她。
乔蓁皱了皱眉,“你说?”
乔芷朝旁边的宫娥太监冷声道:“还不赶紧上前围着美人,若侧妃与美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要扒了你们的皮。”
一群宫娥太监都挺恨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乔家庶女,只是她现在爬上了太子的床,谁也不知道她将来会不会比美人更得宠,故而他们都没有废话,赶紧上前看好大肚子的乔美人。
乔芷见身边清静了不少,正好与乔蓁说几句私心话的时候,“七妹妹,如果方便的话,你多照拂一下我姨娘与我那不成才的弟弟。”
乔蓁看她把人都赶走,就知道一直与她虚以委蛇的乔芷这回说的话会真诚许多,这时候听到她像吩咐遗言一般,眉间拢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管。”乔芷的眼里射出一抹冰冷又怨恨的眼神,再看回乔蓁的时候已经和缓了不少,嘴角呵呵直笑,“总之你先应承我,当然,也许我也用不着你。”她只是要未雨绸缪罢了。
乔蓁定定地看了她的笑脸一会儿,乔芷这话听来不像是随口而说,思忖了一会儿,她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乔芷这才一把握住乔蓁的手,“大恩不言谢,往后我若能报我就报,若是不能,你也别急,有来世的话我再报给你。”
这话说得有几分言重了,乔蓁皱了皱眉,再看了看前面的乔蕾,这两人给她的预感越来越不妙,最终还是说了一句,“你也别做傻事,如果将来像二姐姐那般怀上孩子,你的未来也会有个依靠。”
乔芷笑道:“那是当然,蝼蚁尚想偷生,我又何尝不想?”歪着头看了看乔蓁,“只是天无二日,总得只有一个太阳才好。”
乔蓁越听心下的怀疑就更甚,只是看乔芷这副样子,只怕她说的话,她也听不进去,“你也自个儿保重吧。”
乔芷愣了愣,这是进了这座死气沉沉的东宫这么久以来她听过最温暖的话,到底仍是未满二十的少女,她的眼里含着一层雾气,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候,乔蕾遣宫娥过来找落后太多的两人,说是到了晋见太子妃的楼阁,要乔蓁赶紧上前去,美人要教她礼仪,不让她失礼于人前。
乔蓁淡淡地回了一句,脚下仍是不缓不慢,风儿吹起她身上的蓝衣斗蓬,素色的斗蓬似要飞扬到天际,看来颇为出尘。
待一刻钟后,乔蓁才站在乔美人的面前,这时候乔芷已经退到了后面。
太子妃远远地看着那直过来的一抹蓝色身影,只这么一看,不可否认风姿绰约,很是出尘,眉眼间皱了皱。待她走到近前,她再定睛看了看那张脸,真真出乎她的预料,比乔美人与乔芷更为出色,那吹弹可破的红粉绯绯的肤色很是诱人,若是她那不争气的太子夫君瞧见,只怕当即就要出丑,她眼里的妒意一闪而过。
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乔蓁屈膝行了一礼,只是半天也没见她有所行动,在她皱眉之际,太子妃的声音终于响起,“过来给我细看看。”
乔蓁颇为不悦,只是她到底还没有到达筱微、百灵的阶段,哪怕有冷夜这张护身符,她也不能拒绝掉太子妃的命令,惟有起身半弯腰地前行,最后立定在太子妃的椅旁。
乔蕾已经被赐坐在椅子内,对于太子妃这里的吃食是半样也没沾,拿帕子捂嘴笑道:“太子妃娘娘,妾身这妹子很是怕生,还请娘娘宽恕则个。”
太子妃罗氏抬头,似毒蛇的双眼看向乔蕾,然后滑到她的肚子,冷然一笑,居然敢警告她,这个乔氏真的当自己是嫡妃不成?不就怀了个庶子吗?她微昂头,“美人这是担心本宫会为难你妹妹不成?你当本宫是洪水猛兽还是别的?这东宫还不到你一个美人来说话。”
乔蕾赶紧起身,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娘娘饶命,妾身不是这意思,只是怕妹妹行事不稳冒犯了娘娘,这才说了一句,娘娘莫要误会……”
“本宫可有说了你什么?你做出这样一副样子给谁看?太子殿下可不在这儿,你这样岂不是让外人传我这嫡妻容不下你这小妾?”太子妃冷声道,“既然怀了身孕,那自然也是本宫的孩子,本宫焉会不爱护?起来吧。”
乔蕾仍是嘤嘤地哭着,半分也没有之前的嚣张,“娘娘这话不是在剜妾身的心吗?妾身但凭有半点不恭敬地想法,天地可诛……”
太子妃猛然坐正身子,两眼狠厉地看着乔蕾,居然在她面前也敢耍花招。
乔蓁看了眼乔蕾哭得花容失色的脸,初时有几分不明白,但居高的楼阁看下去,却能看到一抹橙黄身影正匆匆而来,看那样子颇为肥胖,怕是传说中的胖太子无疑。
这时候她的嘴角微微一勾,乔美人果然不是无敌放矢,先发制人这一招用得颇为纯熟。在她深思的时候,与胖太子一道过来的人影里面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不禁扬了扬头看去,眼里有几分急切,会是他吗?
正在她悄然张望的时候,身边传来乔蕾与乔芷的惊呼,“七妹妹!”
乔蓁这才回过神来,都怪自己刚刚看得太入神了,这时候才看到几点带着火红星光的竹炭向她飞来,这很明显就是女人暖手炉里面用的,她的眼睛瞬间张大。
就连始作俑者的太子妃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暖手炉里的炭,怎么这么容易就飞了出来?这真不能怪她,她只是那么一站,这炭就飞出,初初的惊讶过后,久浸宫斗的她立时就明白她中了别人的圈套,有人在她的暖手炉中做了手脚。
眼前这个长相秀丽的少女是皇帝亲自宣进神宫的,使这计的人真狠毒,把她推入这两难的境地。
“快,把乔祭司拉开——”她急声吩咐,现在不是故弄悬虚的时候,赶紧避免与祈福神宫起冲突,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皇上的用意,原本只是想看看她罢了。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之产被拉下去的那个小妾被炭烫红肿的手还历历在目,眼前这花容月貌的少女祭司怕是要毁容了。
那炭的速度在乔蓁的眼里就像是慢动作在放在一样,她自然明白毁容只在一瞬间,心下的慌乱顿时被镇定取代,体内的念力运用到最高峰,聚精会神地用自己那天抓住薄姨娘魂灵的方法,把念力化为丝丝缕缕的白色细丝,点点地从指间窜出,缠绕上那如星星之火的竹炭。
无形之物遇上有形之物,并不会被烧融,而是很快缠绕上,再一点点地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这时候哪怕是大冬天,她的额头仍被汗水打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没有女人想要被毁容。
她体内的念力在这生死关头运作得更快,把自己修炼得来的与用药物提升都慢慢地融合起来,她居然慢慢在突破原有的境界,从无到有。
那原本紧张的男人顿时就止住自己的脚步,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
在千钧一发之际,乔蓁的脚下一动,身体一错开,被念力缠绕的红炭瞬间掉落在一旁的地上,与冰凉的地面一接触,发出“嘶嘶”之声,可见炭的热度是可以把人灼伤的。
这时候的乔蓁似浑身刚从水中起来一样,冷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体内的念力因这超常的发挥而消耗一空。
时间仿佛禁止了,很多人都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这女子会妖术吗?这时候她们看向乔蓁与乔美人等乔家女儿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惊惧。
太子妃却不是无知之辈,身为鲁国公府的嫡女,又在宫里几十年,她焉能不知道世上的奇人奇事多得让人惊叹,更何况那把圣琴本身就够诡异了,祈福神宫里面的祭司大多更是深不可测。
乔美人嘤嘤地哭着跑上前来,一副担心至极的样子在乔蓁的身上摸来摸去,“可有伤着哪儿?你别逞强不说,都是我不好,不把你找来就万事都无,你若伤着我如何向祖母交代?如何向去世的三叔父交代?七妹妹,你怨我吧……呜呜……”
乔蓁皱了皱眉头,对于眼前唱作俱佳的乔美人,她真的相当无语,拜托,你要演戏也演得像一点,她正在开口的时候。
乔美人已经如母鸡护小鸡一般张开双手挡在乔蓁的面前,两眼直视太子妃罗氏,“娘娘,您有何不满就冲着妾身来?别拿妾身的妹妹来出气,这都是妾身的不好,可妾身的妹妹是无辜的,她不是东宫的人,还请娘娘高抬贵手。”她的表情相当的义正辞严,一会儿后,她的脸纠结在一起,两手护着自己的肚子蹲了下来,脸上的痛苦不像做假的。
乔蓁只得伸手扶住她,“美人,你怎么了?”
“我的肚子……”乔蕾痛苦地哼叫了一声。
乔芷也没干站着,而是也赶紧蹲下,看到乔美人的下身似有血迹,顿时惊叫一声,“不好了,美人要小产了——”
太子妃罗氏原本在乔蕾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果然不出她所料,接下来就肯定是小产的把戏,这个乔氏实在可恶,这时候的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还在装什么装?”
林侧妃摸了摸乔蕾的下身,然后看着手中的血迹,抬头看向太子妃,“娘娘,美人这不是装的,她真的要小产了,您再不满意她,她得让她安胎才行……殿下……”
走动时一身肥肉的太子刘江这回冲过来的速度极快,上前狠狠地看了眼太子妃,低头看了看乔蕾的样子,“赶紧宣御医,还傻愣着做甚?孤的子嗣有个三长两短,孤要你们陪葬。”
顿时傻站着的太监宫女都行动起来,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再碎嘴,至于周围的小妾们都在掩嘴看着,既有兴灾乐祸的,又有看好戏的,就是没有同情的。
太子妃罗氏乃公卿之女出身,见到这种情形,仍道:“殿下无急,乔美人这胎必定安然无恙,这不过是故弄悬虚让殿下惊惶罢了,无非是想离间我们夫妻之情,殿下不可中了此等小人的奸计……”
“太子妃,你没看到她身下的血吗?这个时候你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太子年轻的时候也宠过太子妃一阵子,可色衰则爱驰,现在他看太子妃越来越不顺眼。
当朝国母已逝,钟贵妃再尊贵也还是个妾,眼前这对应是大魏第一的夫妻却当众争执起来。
乔蓁却没有过多的搭理,在刚刚扶着乔美人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胎不会有事,这喊疼的声音略有些假,至于那些血,怕是也有问题。她站在一旁给下人腾地方,反正这戏有人爱演,自然就有人要看。
她的目光隔着人群看向年彻,才不过半月之期,她怎么发现他似乎清减了不少,当然还是那般俊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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