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戏剧性的转折,在跪下接圣旨的时候,她仍有几分不太相信,当时若非盛宁郡主拉她起来,她仍在怔愣中。悫鹉琻浪
她居然被封为公主?连她自己都要啧啧声了,这堪称最为离奇的一件事。不过心下细思,也明白这所谓的公主名号也不过是大魏皇室牵制她的筹码,想来接受的她还是颇为吃亏。
不然像现代那样,她这所谓的圣琴之主那可是惟一的“人才”,各国高层都还盘旋在卫京城,她就算待价而沽,也不愁没有市场,当然过程也极凶险就是了。
至于赐下的府邸,她也没选别的,而是要回了当初大房被查封的房子,她想着乔维与四叔父都住在那儿,将来要见个面也容易些。
老皇帝当时倒是颇讶然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子却是个不忘本的,他颇为满意,至此才赞许地点点头,随后更是以她被封为圣公主,这府邸也不能太差,又下旨将乔家大房隔壁的一处空宅合并在一起,只要打通了府邸能更宽敞些。
有大房子谁不想要啊?乔蓁自然也是欣然跪下谢主隆恩。
在出了老皇帝的寝宫后,盛宁郡主拿过两道圣旨仔细看过,没有半分纰漏,这才放下心来,拍拍她的肩膀,“婚礼是急促了一些,不过你放心,我都给你安排好了,绝对会风风光光的。”随即又是一声大笑,“当然,我盛宁郡主娶儿媳妇哪能小家子气无声无息。”
年老侯爷也刻意看了看乔蓁,这是他第一次打量这个未来孙媳妇,倒是颇配得上孙子,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许,“你有公主这头衔,也就不会有人多嘴,且宽心回府居住等待婚期。”
尚有半个月,这婚期已是最赶的,就是怕乔蓁肚子里的孩子不等人,到时候显怀了,足了月份再生传出去也不是多好听,好在皇上也不会允许有人瞎传此事坏了乔蓁的名声,所以他也安心了些许。
乔蓁一听他话里暗示的意思,俏脸上更红了一些,不悦地瞟了眼年彻,现在好了,人人都当她是未婚先孕,她肚子里哪来的馅啊?到时候她怎么能生出个孩子来?
现在这没有孕的事情又不能说出来,她自是略为苦恼,看年家人一脸喜气的样子,她这一盆冷水如何浇得下去?
年彻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祖父说得是。”
盛宁郡主笑道:“这安胎嘛也是必要的,公爹放心,我自会遣人去照顾,绝对会妥妥贴贴的。”
年老侯爷这才满意地轻抚胡子,人老了就是想要儿孙满堂,哪怕乔蓁是未婚先孕,他也没有异意,只要这宝贝曾孙子健健康康地来到世上,他哪还有不满足的?
顺王爷咳了咳,盛宁郡主忙上前代替太监扶着她亲爹,忙拍她爹的马屁,“爹这回也是劳苦功高,女儿这厢谢过。”
“你少胡来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顺王爷瞪了眼女儿,这急巴巴地来跟他说她要添孙子了,差点害他被药呛死,还有比她更不孝顺的女儿吧?随后待他缓过一口气,刚想问她哪为的孙子,她又扔来一个睛天霹雳,说她孙子命在旦夕,让他这外曾祖父赶紧去救。
他身体不适,一向都缺席宫中大事,例如祭琴大典他就没参与过,所以当时并不知道这未来曾外孙的母亲来头如此大,好在他先父曾有莫大功劳于这皇伯父,不然这指婚哪能这么顺利?
“爹!”盛宁郡主不悦地唤了一声。
顺王爷这才放过她,朝年老侯爷道:“我这女儿都被惯坏了,老侯爷见谅!”
“哪里,郡主甚好。”年老侯爷自然知道不能在这亲家面前数落人家的女儿,再说这儿媳妇是有毛病,可自家儿子也是问题一箩筐,哪好意思五十步说百步。
顺王爷这时候才看向乔蓁说了几句,乔蓁看到这老人家和颜悦色的,自然极恭敬地应声,就今天看来,年彻的家人还算是颇好相处,不过她仍是不敢太放松,只怕难缠的她还没见着。
年彻是巴不得赶紧打发掉这些人,留她与他说说体己话,故而轻咳数声。
“这臭小子。”盛宁郡主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嫌他们这三个老东西碍眼了,不过骂归骂,她仍是挥挥手道:“蓁姐儿要迁回府中,你且送她去神宫收拾东西。”
这放行的话一出来,年彻自然是赶紧应声,就怕说迟了他老娘又改了主意。现在两人名正言顺,他一把拉住乔蓁的手,当即就告辞。
乔蓁被他拉着走,只能朝三位长辈挥了挥手,连礼都没来得行,就被年彻拖走了,“你那么急做甚?”
年老侯爷与顺王爷听到这远远飘来的娇嗔声,不由得面面相觑,最后摇了摇头,反倒是盛宁郡主又笑骂了一句。
稍迟些才出来的钟贵妃看到年家人喜气洋洋的脸色,那唇角抿得死紧,辛苦一场什么也没捞到,想来都要呕血。
“瞧盛宁那得瑟样,不过是娶了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跟在后面的太子妃罗氏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
“你懂什么?”钟贵妃斥责一句,“现在都为他人做了嫁衣,你怎么还如此轻松?自己吃了亏都不知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要你当儿媳妇。”
太子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对这婆母越发厌恶,这老太婆赶紧死才好。
盛宁郡主微一偏头,就看到钟贵妃婆媳俩,遂挑衅一笑,然后在她们微怒的神色中才离开。
待回到神宫,乔蓁吩咐听露收拾细软,然后就拉着年彻进了内室,把那一众宫女太监都挡在门外,待房门一关上,她就被年彻抱在怀里吻上了。
她推了推他,“你急什么?我有话要问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心底早就在怀疑是那颗红丸惹的祸,不然她怎么有疑似孕妇的反应?
年彻却是打横抱起她踱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然后侧躺在她身边,“不过是略施手段罢了,只要能达到目的,这过程不重要,再说像祖父说的现在谁敢嚼你的舌根?”
乔蓁自然知道他说的在理,只是她现在被人说有孕,怎么能接受得了?“到时候我怎么生出个孩子出来?你都想过没有?”这话她说得颇为气恼。
年彻却是假意摸了摸她的肚子,笑得万分开怀,“这不需你操心,自有人会操心。”眼里的光芒一闪,心底略有些疑憾,如果她现在真怀了孩子该多好。
乔蓁一怔,随后想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眼帘掀了掀,看来她踏进年家,准备迎接新一轮的宅斗,“你真坏!”抓起一旁的枕头朝他扔去。
年彻一把接住,然后甩开,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虽然没时间给他们动真格的亲热一番,但有些汤水也行啊。
大魏接待外宾的宾馆却是气氛一片凝重,乔蓁那惊艳的表现都给他们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东陵国的玉申公主给那老嬷嬷盖上白巾,这老太婆的死她并不伤心,头疼的是到时侯如何向母后交代?她抚着额坐在软榻内。
安郡王进来的时候看到这堂妹的表情阴郁,“你这又是怎么了?”
“你倒是好像万事都没发生一样。”玉申公主嘲讽了一句。
“怎么没发生?我刚才打听到消息,那个圣琴之主乔蓁不但被封公主,还被赐婚给年彻,这魏国的老皇帝手脚真快。”安郡王略有些不服气,乔蓁严格说来与他东陵皇室应有渊源,现在还没查清就便宜了人家,他还有气没处撒呢。
玉申公主一听,眼里的恨意更深,既生瑜何生亮,这乔蓁就不应该活在世上,她咬了咬指甲,现在她有圣琴傍身,旁人要对付她也不容易,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安郡王也没指望她回答,只是在看向她的目光时略带了几分探究,现在他的心下仍在起疑,看来他要会一会那个祈福神宫的大祭司冷夜,看看里面是不是真有内情。
“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玉申公主感觉到他的目光,沉脸问了一声。
安郡王耸了耸肩,表示她真多疑,然后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一出门,他朗的面容就沉了下来,背着手向外踱去。
乔蓁离开神宫的时候,筱微已是红了眼睛,她拉着乔蓁的手,略有几分不舍,相处数月,她早已把乔蓁当成是自家妹子。
“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哭什么?”年彻不以为意地道。
筱微瞪了年彻一眼,“我哭什么要你管。”
“你到时候可以来看我,我们要见面还有的是机会。”乔蓁安抚地捏了捏筱微的手,终究有几分不舍。
最终,乔蓁还是抱着圣琴上了马车。
如乔彻在月前所说的那样,祭琴大典一过,这圣琴就是她的了,这琴与其放在神宫遭人惦记,不如归了她保管更为妥当,老皇帝怕是这么想才会让她带着圣琴离开。
年彻也跳上马车,一进去,就让她将琴撇开到一边,乔蓁看他一眼,最后还是拗不过他,把圣琴放好,转投进他的怀抱。
站在白殿的高处,冷夜目送乔蓁的马车离去,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又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她终究与年彻要喜结良缘了。
待马车看不到之后,他又站了良久,方才转身向殿内而去,看到那之前十年如一日都放着圣琴的地方,他略微恍了恍神,如今那儿已是光光的,圣琴也终于随它的主人而去了。
“师父。”筱微轻轻唤了一声。
冷夜方才回神,看了眼这个女弟子,打量良久,终问出心底的话,“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年彻安插在神宫里面的人?”他早已有了怀疑,只是为了乔蓁,所以才按下不去处理。
筱微脸色白了白,看他神情凝重,咬了咬下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突然冷夜发力朝她攻去,她连设防都没有,身子向后飞去撞到墙上,再滑落时已是嘴角流血。
她一声不吭地将血液擦去,缓缓起身道:“谢师杀不杀之恩。”
冷夜只是略微惩戒了一番,看都没看她,直接越过她恭敬的身子,随着他的远处,只是飘来一句话,“神宫往后就交给你。”
筱微愣了愣神,还不来及多问,再回头看去时冷夜已经走远,他这是什么意思?略敛了敛眉,她压下心中的疑问与狂喜。
乔家大房原来的大门重新打开,不过半日功夫就被人弄得光鲜亮丽,大门的牌匾更是换上圣公主府这三个烫金大字。
乔家众人都引颈眺望,其中最令人瞩目的自然是刚中了秀才的乔维,身为乔蓁名义上的亲弟弟,现在有个公主姐姐的他自然是水涨船高。
二夫人乔朱氏却是感慨万分,当日乔家三房最不起眼的姑娘,如今却是活得最滋润的一个,想到自己早逝的长女乔蕾,心下越发酸涩,如今看人起高楼只怕也是这般心情。
尤其是看到乔蓁此时回来的浩大声势,与当日更是不同而语,她眼里的妒意越发明显。
四夫人乔李氏看到二嫂的失态,轻撞了一下她的手肘,“二嫂就这么看不得蓁姐儿好吗?”
“弟妹可别给我安帽子来戴?”二夫人乔朱氏忙道,现在她也怕别人说她的闲话。
“那就脸上收敛一点。”乔李氏提醒了一句。
乔朱氏这才收起脸上过于丰富的表情,神情渐趋平静地迎接乔蓁越发近的仪仗。
乔蓁微掀车窗帘看向越来越近的乔家大门,这门上早已改挂了牌匾,这时候她想到一句话,衣锦还乡,看看两边护卫的御林军,想想还真是,不禁摇了摇头。目光看快就看到了那不远处骑在马上的年彻,一出了皇宫他就出了马车骑到马上,心底瞬间漾满柔情。
“恭迎公主大驾。”
乔家的众人在看到乔蓁被年彻扶下马车的时候,立即下跪叩见。
乔蓁松开年彻的手,忙过去扶起乔维,有好几个月没见,她早已是思念地眼含泪花,两手在他脸上轻抚,比了比身高,有几分哽咽地道:“维哥儿长高了,姐姐这回都要仰头才能看到你。”
乔维也跟着眼睛湿湿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相看泪千行,最终挤出一句话,“我都有按你说的拼命吃,哪能不长高?”
乔蓁的手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顶,好一会儿才止住激动的心情,目光看向乔家众人。
对于二老爷夫妇她没有好感,可对这四老爷乔健平夫妇,她的感情自然不同,松开弟弟,越过二老爷与二夫人,她赶紧扶起四老爷夫妇,“四叔父不用如此多礼。”
“这是要的,礼数不可废。”乔健平掩不住脸上的喜意,“你祖母听闻时都乐得多进了一碗饭,这可是我们乔家最大的喜事。”
乔家这一代已经完全是没落了,没想到祖上积德,竟出了乔蓁这么一个外姓公主,更是许配到顶级权贵豪门世家,这足以令乔家人走出门也能抬头挺胸满脸自豪。
乔蓁心下一转思,也明白了乔家众人大阵仗迎她的根由所在,遂也没再说些客气话。
二老爷的脸上完全是青紫色,他可是在场的身份最高的长辈,乔蓁这是当众给他难堪,只是现今不同往日,他可不敢随意呵斥乔蓁,只得满肚子气地跪在那儿。
半晌,在二老爷夫妇脸色变得更难看之际,才响起乔蓁略冷淡的声音,“都起来吧。”
他们才颤微微地直起身体。
年彻没有上前去抢乔蓁的风头,当初她在乔家处处被人为难,现在出一口气也是在所难免,待话说得差不多,他才提醒乔蓁还是进屋说话为好。
乔蓁也点了点头,今日她是主角,自当是第一个迈进这圣公主府,只是看了一眼,庭院还是那座庭院,只是大房曾在这儿生活的痕迹都被抹去了,不过半日功夫,皇家内务府的人手脚真快。
只见处处都透着皇室的气派,帐幔用了黄色,而府里的雕梁画栋更是赏心悦目,比起昔日镇西伯府的荣耀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老爷与四老爷也是第一次进来看,两人心下都在苦笑,这是荣辱真不是同一番滋味,地下的先祖也可以瞑目了。
乔蓁与家人久别重逢,年彻也没过多地霸占她,而是送她平安回来后即离去,临走还不忘安排人手保证她的安危。
夜幕早就降临,年彻的马却没有朝永定侯府奔去,而是直接就去了另一处。
迎接使臣的宾馆,西凉国太子阮星宇在看到进来的人时,靠在软褥上的他挥退身边的女人,而是冷冷一笑,“年世子真是好手段,为了抱得美人归,本太子都被你利用了一番。”
坐在另一边摇羽扇的北冥上官宰相也是意味深长地一笑,他一向懂得明哲保身,当乔蓁弹奏圣琴的时候,他就识趣地停下了推波助澜,与圣琴抗争,天下几乎没有可匹敌的的武器。
年彻只是微微一笑,这笑容看在某些人的眼里自是碍眼得很,某太子的冷哼声更为直接。
“不过是你情我愿的合谋罢了,太子殿下与上官宰相也没有损失。”他进来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三家分庭抗礼,气势各不相让。
“年彻,你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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