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乔茵肚子里的种会是世子爷的?”
欧徐氏表情一怔,她正有这怀疑,现在丈夫出京,如果这乔茵怀的真是欧博的孩子,一定要在他回来之前将其铲除掉,绝不能弄出一个私生子或者庶生子来给自己丢脸。
“你遣人去查,看看这乔茵的胎有几个月了?”
她掐指算了算,丈夫出京约莫也有两个来月了,如果乔茵的月数大于这个,那么很有可能是丈夫的种,若不是,她倒是可以放心了。
侍女听后直点头,然后很快就掀车帘子出去传令。
对于欧徐氏那龌龊又阴暗的心理,乔茵并不知情,她沉浸在章荣氏说的喜脉当中,止住吐势后,她的手好奇地摸了摸肚子,这里真的有了孩子?
因为期待太久,反而不敢相信。
春柔是乔茵的贴身侍女,赶紧掐指头算了算,这个月自家姑娘的小日子竟是迟迟没来,这怀上的可能性会很大,顿时更加小心翼翼地侍候乔茵。
章京很快就带着大夫回转,那大夫给乔茵把诊,很快就拈着胡须笑道:“恭喜章大人,确是喜脉,未足二月,须得小心些才好。之前令夫人估计是动怒,胎象未稳,这头三个月一定要注意……”
老大夫侃侃而谈,章京却是如石化般僵着看向妻子的肚子,真的有了他的娃?
老大夫也见怪不怪,这个当爹的看来还没消化完这消息,故而朝那已经镇定下来的当娘的叮嘱一些该注意的地方。
待老大夫离去,章京才回过神来,连军服也没换,径自坐在妻子的身边,大掌摸向她的肚子,“这儿真的有了?”
乔茵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眼里有着掩不住地喜意,“呆子,大夫都确认了,你还不信?”
章京这才确认她是真的怀孕了,这个其实他也期待好久的孩子,大掌轻抚着她的肚子,感受着这孩子的生命力。
“对了,你就这样扔她出去,怕是会对你的仕途有影响……”乔茵掩不住担忧地问。
“不碍事的,你也把我想得太弱了。”章京笑道,“定波侯府是有能力,但他们的手在军界是有限的,这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地盘,不然你以为那欧博为何接下差事出京?”
乔茵怔了怔,丈夫这话也有道理,听闻连家的抵抗很是顽固,更添其不臣之心的证据,老皇帝大为震怒。“欧家打算在军界这儿分一杯羹?”
章京笑而不答,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实,欧博那个人绝不是无的放矢,如果这次的事情办得漂亮,可以卖个人情给年家,也可以令老皇帝龙颜大悦,这怎么算都是极有利益的事情。
当然欧博出京的时机不太对,选在年节的时候,估计也有逃离他那个不可理喻的妻子的意图,男人娶到那样的妻子真是不幸,这会儿,章京对欧博充满了同情,也大为舒心畅快,果然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待妻子睡下后,章京走房门就被自家老娘抓住,“你那妻室是不是真的与别的男人有苟且?”过后,她是越想越心惊,这欧徐氏的话她反复想着,就怕有遗漏,儿媳怀上的喜悦一过,她又疑神疑鬼,这个孩子真的是她老章家的吗?
章京正色看向他老娘,“那个女人胡诌的话你也信?新婚时候给你看的元帕你都忘了?哪有什么私情,无非是茵儿她哥与那欧世子相识,连带地与他见过面罢了,这算什么?再者我也不瞒你,这欧世子是向茵儿求过亲,但茵儿没应他,如果真有私情,哪还会推?”
把话都往绝里说,杜绝老娘再去听别人唆摆的话,章京这会儿的意图很是明显。而且也是奏效的,章荣氏的怀疑消弥了不少。
“我去给我媳妇炖点补身的。”章荣氏想到孙子,喜滋滋地赶紧转身到厨房去忙,这过了年总算有第一桩喜事。
屋子躺在床上的乔茵听到外头母子俩的对话,总算是放下心头大石,摸了摸肚子,这孩子还是她的福音。
另一边厢回到定波侯府的欧徐氏也很快收到风,不禁瞪大眼睛,“真的二月未足?”
“嗯,那老大夫的风评不错,应该不会有误。”
欧徐氏听到侍女肯定的话,这会儿终于舒一口气,既然这乔茵与丈夫已经没有瓜葛了,她也就暂时不去找她的麻烦。
乔蓁接到乔茵的信,知道她怀上了孩子,止不住地为她高兴,这可是新年伊始最大的喜事,然后急忙搜寻库房,着人给乔茵送去不少补身的药材。
这才转到荣华院去。
“有什么喜事?”盛宁郡主看到进来的乔蓁一脸的喜意,不禁好奇起来。
乔茵遂将自家堂姐有喜的事情道了出来。
“这倒是桩喜事。”盛宁郡主点头道,突然她想到自己与年复同房,会不会再怀上一个?这不想还好,一想就止不住地打冷颤,实在令人毛骨悚然,她都到了要抱孙子的年龄,再生一个岂不是让人笑话?
“婆母,怎么了?可是冷了?”乔蓁关心地问,这天气都回暖了不少,“我着人燃炭盆……”急忙就要转身出去。
盛宁郡主忙唤住她,让她别忙,她不是冷着。
乔蓁半信半疑,再三问了,得了确定的答案,这才放下心来。
婆媳二人说着话,但明显盛宁郡主不在状态当中,乔蓁有几分担心,却是不知该从何问出口?看婆母这样子,是不可能如实相告。
等乔蓁去处理家事的时候,盛宁郡主忙唤府医来给她诊脉,老蚌生珠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如果不是今天儿媳提及怀孕的堂姐,她还想到自己竟是犯了个大疏忽。
算来她自打与年复和好之后,就一直不记得还有这茬事。
府医进来后,行完礼就被盛宁郡主催促,遂赶紧给她把脉,只是这脉象很是古怪,他以为自己把错了,吞了口口水,又再度把起来。
“到底如何?”盛宁郡主板着脸问道。
“郡主,您这像是……喜……脉……”府医颤抖地把话说完,看来府里的传言百分百真实可靠,侯爷与郡主真的又在一起了,这都不是明摆着的吗?
盛宁郡主的表情一愣,真的是喜脉?“你再给把把看,有没有可能出错?”
府医在盛宁郡主凶狠的目光下又再度伸出手去,好半晌,再度额头滴汗地确认为喜脉,绝无可能出错。
盛宁郡主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手摸了摸肚子,这儿又怀了个小人?
“多大了?”半晌,她努力镇定声音道。
“约莫两个月左右。”府医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就是过年后那段时间怀上的,年复他娘的那方面实在是强得让她想骂人,当年怀儿子与女儿的时候也是几次就有,这次两人同房不足三个月,她就又怀上了。
这回真是老蚌生珠了,她若是在这年纪再生,让儿子儿媳的脸往哪儿摆?一想到不禁头皮发麻,坐立难安地起身来回踱着,不行,她已经亏欠儿子良多,再生一个这真是闹笑话了。
“你赶紧去给我抓一副落胎的汤药。”这回她直接吩咐。
府医怔愣了好一会儿,在盛宁郡主眼一瞪之下,他二话没说,赶紧应声。
盛宁郡主看着府医慌乱离开的背影,也是一阵心乱如麻。
年复急忙结束手头的事情,每晚一家人用晚膳的时光,是他最为珍惜的。
今天早早到妻子的院子,准备接她一道过去,没让人通报,自个儿就掀帘子进去,正好看到侍女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过来,那药味飘在鼻端,不禁皱着眉头转身看向妻子,“你不舒服?”语气颇为紧张。
不过思及到她似乎一向精神奕奕的样子,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可不生病喝什么药啊?
盛宁郡主被吓到,抬头看他的时候,下意识地先声夺人,瞪他一眼,“没有,这是……补药……”
她睁眼说瞎话,找了个蹩脚理由。没想到年复会这么快就过来,其实之前奴婢给她煎过三碗药,她都没能喝下,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她的一再迟疑让药一再凉却。
最后又下定决心让侍女煎药送进来,却好死不死地撞上年复。
年复却是狐疑的看着她,她每次一说谎就会是这样的面容,眼神止不住地飘移着,“没骗我?”
“年复,你再多问,我就不理你了……”她大喝一声。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年复就一改这段时间对她的小心翼翼,眉头大皱地上前抓住她接汤药的手腕,“盛宁,我让着你,并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之前我做错了,对你理亏罢了。现在你生病不舒服,为何要瞒着我?”
“我没生病。”她悻悻然地道,这样的年复与以前的他颇为相似。
“那为何要吃药?”他追问,对这个始终无法不介怀,她对他的信任就那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