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我不知道北冥神殿要做什么,而且我更不知道百里翼又知道多少这中间的事情,他似乎也在查。”表情略有几分纠结,“但我更担心是贾后与玉申公主,她们俩如果发现了师姐的真实身份,那后果会比我想得更糟糕,贾氏一族的势力庞大,我这次受伤也是拜她的爪牙所赐……”
乔蓁看他说话都很流利,不像伤势很严重的样子,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而是对他的话里有话皱起了眉头。
“所以,你是希望我的妻子到东陵国都城去解开这一团乱结?”年彻当即道出了冷夜心中所想的事情,半点也不留情面。
冷夜的脸色有几分羞赧,造成这个局面的人是他与贾后,只是十多年后他的后悔了,想要拨乱反正,只不过他再也左右不了局势。
百里翼对他成见很深,一如年彻,贾后更不容他去拆她的台,师姐那儿更是棘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每日每夜都焦虑如焚。
如果没有遇到年彻与乔蓁,他将束手无策,但现在有乔蓁就不同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会再推卸责任,乔蓁,那也是你的父母,你就真的眼睁睁地看他们互相争斗伤害彼此?”
对于冷夜的发问,乔蓁不为所动,这个结不是她系的,而这身体的原主早就死了,对于她而言,生身父母什么的并不是那么重要,还及不上年复与盛宁郡主这对公爹婆母。
“我问你,你师姐在北冥神殿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冷夜的表情一顿,内心挣扎一番,最后还是如实道:“她就是北冥神殿那个神秘的殿主。”
年彻与乔蓁再度大吃一惊,夫妻俩双双睁大眼睛看了一眼彼此,这冷夜今天所说的话一个比一个惊悚。
对于那个要杀她的北冥神殿,乔蓁并没有好感,只不过一旦涉及到一方势力,这就不是开玩笑的,她为什么要到东陵国都城去?是因为忆起曾经的爱人?
她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不知道这东陵国的风云会不会波及到其他国家,譬如大魏。
北冥神殿的殿主再厉害也难及得上当地的地头蛇,一如当初在卫京城,他们试图在新婚那天杀死她,但都不凑效,难怪冷夜会担心到以至惊动了敌人,以至狼狈地逃走,这可是当初在大魏的祈福神宫呼风唤雨的大祭司。
乔蓁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但年彻与她做了这么久的夫妻,还能不了解她?伸手握紧她的手,“锦绣,这事我们再想想,你现在怀着身孕,不适合东奔西走……”
“乔蓁怀孕了?”冷夜也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在离开大魏的时候,他也隐约地听闻乔蓁有孕的消息,只不过那时候他心底存疑,乔蓁不是那种没有底限的人,怀孕的事情有待商榷,估计还是为了婚事顺利进行所使的手段。
看现在他们的样子,他的猜测是*不离十了,不然此刻的乔蓁必定在卫京坐月子,再怎么样也不会流落到异国他乡。
年彻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不,但脸上的得意却是掩也掩不住,这是他身为乔蓁丈夫的骄傲,思及这冷夜有过前科,那笑容就是刺眼不已。
冷夜的心底有几分失落,不想去看对方得意的笑容,这个消息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乔蓁也知道现在还未过三个月的安全期,胎儿还十分脆弱,对于这个在艰难中存活下来的胚胎,她一向都愧疚不已,哪里还舍得让他再出半分意外?那对便宜父母只得靠边站了。
“这事你们好好想想。”冷夜也知道催促不了,乔蓁是不会为了没感情的人做出伤害她孩子的事情,他早就领教过她这一面,心底的痛苦在泛滥,他这一生最愧对的人是师姐,是他害得她骨肉分离以至母女情感淡漠。
“你知道就最好,冷夜,东陵国的乱局不是那么好解开的。”年彻正色道。
冷夜点点头,他不说他也明白,不过如果乔蓁愿意,她的出现会改变东陵国的格局,百里翼也会认出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女儿?“年彻,你也得明白,乔蓁到底是百里翼与我师姐的女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事实。”
说完,不用人家赶,他也主动地起身告辞离开,这里没有他的位置,“我会等你们的消息。”
就算再担心,他也得养好伤才能走,不然一出去这个闭塞的地方就是死路一条。
年彻与乔蓁都没有送他出去,而是仍坐在原位。
半晌,年彻起身蹲下来看着妻子恬静的面容,“你还是记挂他们吗?”
乔蓁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这件事会成为我们归家的阻碍,百里翼也好,冷夜的师姐也好,他们都不及你与孩子重要。”
年彻伸手将乔蓁拥进怀里,妻子说得很淡然,但他知道她仍是有几分担心,再不好也仍是父母啊。
“等胎儿稳定些,我们再看看吧。”
乔蓁将头靠在丈夫的肩上,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新来的三人都是互相认识的人,这让小渔村的人都惊讶不已,他们的目光少不得都放在这三人身上,尤其是年彻出海时,养伤的冷夜主动地承担了照顾怀孕的乔蓁的任务。
乔蓁完全是坐在一边不用动了,冷夜都会干完,哪怕他冷着一张脸生人莫近,手上的活也做得极粗糙,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他半句闲话,这人身上的杀气很重。
乔蓁看了看现在这冷清的场面,长舌妇们都没再东家长西家短,她们都似认真地做着手上的活计,惟有那偶尔随处瞟的目光才落在冷夜的身上,颇有几分忌惮,原本的欣赏美男子变成了小心翼翼。
她心里就有几分鄙夷,还是她家年彻好,虽说也算不上好相处,但这村子里面的人对他还是比较接受的,妇人们见着都会亲热地唤声阿年。
不想看到妇人们忍话忍得辛苦,她起身打算回去。
冷夜忙看向她,“你要去哪里?我扶你吧。”
“我还没脆弱到需要你扶。”乔蓁笑着拒绝,“我口渴想要去喝口水。”
“你坐着,我回去帮你提来。”冷夜忙让她坐,乔蓁不喝未烧开的水,如今天气已经颇热,年彻在出海前都会给乔蓁烧开一壶水。
看着那白头发的男人走远,妇人们终于不再小心翼翼。
“阿乔,你家亲戚还真的挺吓人的,我原本看他也长得好,可他眼一瞪过来,我就大气也不敢喘了……”
对外为了遮人耳目,年彻与冷夜都一致说是亲戚,冷夜是为了寻他们才过来的,因为迷路的原因才昏倒在路边,至于身上的伤,自然有劫匪来承担,这样一套说辞,连老者村长也没能挑不出不妥来。
故而人人都接受了,惟有黑美人楚楚每天都是一张晚娘脸。
乔蓁笑道:“他人不坏的,就是不爱说话,你们该说就说,该笑就笑,莫要理他就行。”
“身边有一块冰,谁也放不开。”有妇人调笑着道。
乔蓁也跟着说笑几句,场面热闹起来。
冷夜端着水壶关上乔蓁家里栏栅的门,正要转头时,看到楚楚在他身后,眉间紧锁,这个女人真是烦人得很。
他不搭理地绕过她就往前走,乔蓁还等着他去送水呢。
“你站住。”楚楚唤他,“我有什么不好,你就看不上我呢?我也不嫌弃你年纪比我大那么多,我看上你了,你就必须回应我。”
这真是强盗逻辑,冷夜斜睨她一眼,“我不喜欢你。”
“你!”楚楚指着他,“我可是这条村子里的一枝花……”
“我管你是一枝花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我就是不喜欢你。”冷夜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总之你别再跟在我身后,我下次就不会再容忍你,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楚楚气得握紧拳头,看着男人迈开大步子离开,如果只在年彻那儿跌倒也就算了,连冷夜这样的老男人也嫌弃她,她就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有路过的年轻男子看到楚楚表情不悦,上前搭着她的肩膀调笑了几句。
楚楚一把甩工那人的肩膀,气鼓鼓地转身离去。
年轻男子瞪大眼睛,这楚楚的脾气越来越臭,耸了耸肩膀,他不甚在意地抬脚就走。
等年彻下海回来,天近傍晚,乔蓁坐在屋前的木头走廊上等着丈夫,而在厨房里面忙活的人是冷夜。
年彻始终学不会做饭,一直以来都是乔蓁在做,现在则是全权交给冷夜,她也乐得当甩掌柜。
冷夜可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这饭菜做得有模有样,他毕竟是东陵国人,出身又不是非富则贵,这点生活技能难不倒他。
“彻之。”
看到丈夫,她赶紧起迎上前去。
年彻放下鱼蒌抱紧妻子,“别蹦蹦跳跳的,你现在怀着孩子呢。”
“我有分寸。”乔蓁笑着提起鱼蒌,看了看,收获还是十分丰富,这些鱼类她不适合吃太多,所以偶尔年彻也会到那不远处的山里打些野味回来,天气热食物不能久放,她都要教丈夫用盐腌起来晾晒保存。
年彻提过妻子手中的鱼蒌,看了眼厨房里面的人,如果不是念在他还有一点用,他早就赶他离开,怀孕的妻子需要得到更妥善的照顾,以前出海都要提心吊胆,现在倒是好了一些。
“饭菜做好了。”冷夜出来唤了一声。
年彻扶着妻子进去,有个免费使唤的人也不错。
目前来说三人相处倒也相安无事,冷夜也弄明白了他们会到东陵来的原因后,眉尖皱得更紧,为免乔蓁担心,有些话他都是私下里向年彻提。
两人有时候略有争执,只是当乔蓁望过去的时候,两人就又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
自打冷夜以亲戚的名义搬到年彻与乔蓁的小家后,楚楚就落落寡欢,脸拉得更长,每每看到乔蓁有两个男人细微不致的照顾,嫉妒之心更重。
这日收拾妥当爷爷打回来的鱼后,她正要回屋拿衣服去洗个凉水澡,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在屋子的走廊处,听到屋子里祖父的声音传来,她顿时驻足。
“你说他正被人通辑?”
“没错,你看看这画相,前两天我到城里去,这才发现他的画相。”
楚楚很好奇,与爷爷说话的是村里惟一会到外面去的人,时常给他们换一点漂亮的花布以及生活必须品,当然是拿他们腌制的海鱼去换的物品。
不看犹可,一看她吓了一跳,那画相上的人不正是冷夜?
哪怕画得很粗糙,却是能一眼就认得出来,原来他是通辑犯啊,怕自己惊叫出声,她用手掩住自己的口。
“村长,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老者村长摸起了胡须,冷夜这身份是个麻烦,不过依他看,冷夜这人是不好相处,可也不像通辑上所写的江洋大盗,这里面怕是有什么猫腻也不一定。
“此事暂时不要宣扬出去,让我再想想。我们村子一向偏僻,也没有官差到来过,要藏个把人也不是难事。”
“村长说的是。”
这就是村长的权威,什么事到了他这儿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楚楚收回自己探望的目光,蹑手蹑脚地回到里屋,咬着手指甲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一个晚上她都是翻来翻去难以入眠,一会儿想到年彻与冷夜,一会儿又是那个让人痛恨的乔蓁。
早早起了床,收拾妥当后,她拿着衣物正要去洗,却看到被两个男人簇拥着的乔蓁,眼里的恨意又涌现,这样的男人该是她的,宠的也应是她,她才是这村子里最好的姑娘。
感觉到她的恨意,乔蓁抬眼看去,两人的目光一交汇,楚楚就抱着衣服转身回去,步伐很快。
“她怎么了?”
听到妻子的话,年彻不屑地道:“谁知道呢。”
冷夜连话也没说,根本就不想提及这个厚脸皮的姑娘。
这本是小事一桩,三人也没有放在心上,该干嘛就干嘛。
哪知仍是发生变故,出海归来的村长发现了孙女不见,原以为她或许去找哪家的闺女玩去,初时也不在意,后来天黑了也没见到她的身影,这时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老者村长就这么一个孙女,平日里倒也宠爱得很,现在不见了,自然着急。
很快就召集全村的人去找。
年彻与冷夜也加入人群里面,没有确切的目标,找起来相当费劲。
乔蓁只能一人在家借着鱼油灯做着针线活,把之前落海所穿的衣物都翻出来裁成小的,这是最好的布料,自然要留给孩子。
只是做了几行,她却不小心刺穿了手,忙吮去这血珠,不由得又动起脑筋来。
年彻与冷夜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了。
“找到人没有?”乔蓁迎了上来。
年彻摇了摇头:“谁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先回来,还有人在接着找呢。这黑姑娘实在不像样。”
“我总觉得她的失踪有几分可疑。”
“你觉得哪儿不对劲?”冷夜灌了几杯水,忙问着乔蓁。
“我说不上来。”乔蓁苦恼地道。
“说不上来就不要说,夜深了,你不睡孩子也要睡的。”年彻拥着她准备回房睡觉。
冷夜因得了乔蓁这话,思考了一夜。
翌日,在吃早膳的时候,他问道:“这村子里有人出去吗?”
这话一出口,另外的两人都停下了动作,这几人都是一点就通的人,所有的猜疑都找到了方向。
“你是说外面有你的通辑画像?”乔蓁道。
冷夜点点头,“这就是当初我不敢在城里躲藏的原因所在。”
他们都疏忽这一点了。
年彻捶了一拳桌子。
乔蓁抱住丈夫的拳头,心疼地吹了吹。
不用过多的考虑,那个愚蠢的黑姑娘或许是真的去向官府告密了。
“我现在就走。”冷夜道。
“现在再走已经迟了。”年彻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那个愚蠢的黑姑娘这回真的惹大祸了。”半天一夜过去了,已经失去了最佳阻拦她的时间,。
“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乔蓁一脸怒颜,“为了一己之私,她是不顾全村人的性命。”
追着冷夜的是两股势力,无论哪一股先到,后一股都不会放过这小渔村里所有人的性命,平静的生活即将被打破,这还是其次的,重要的是这村子里一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这个楚楚,糊涂了。
冷夜再冷心冷脸,也不能将恩人丢开不顾,这段时间他在这儿生活是一生中难得的休闲时光,若不是心中有太多记挂,他或许一辈子就会留在这儿。
“如今你们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