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心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孤独和恐惧,想着万一不幸被掳去做了压寨夫人,最好是个林冲那样的年轻点儿的好汉,不行,林汉太没用,关键时刻连老婆都保护不了,可是李逵太丑,宋江太懦,对,还是武松那样的比较好,但愿不要大男子主义,总怀疑老婆红杏出墙......蕊心有点风中凌乱了,好像那日在御花园里,乐安公主逼她跪下,忽然,沈云飞来了......
蕊心一阵心酸,眼眶里止不住噙了两粒泪珠。
忽然帐子撩开,清冷的山风钻了进来,她腰间一紧,就被一个人横着抱了出去。
深秋的山涧寒意透骨,凛冽的风在耳边呼呼刮过,蕊心来不及为人生绝望,忽然,风停了,她被稳稳地放在地上。
像梦一样,直到听见面前有人在急促地喘息,闻到湿漉漉的空气中混杂的男子气息,蕊心才确定,这是真正的现实,她被什么人救到了山洞里。
她揉揉眼睛,就着清泠的月光打量这人的轮廓,觉得很是面熟,那人大约感觉到蕊心在打量他,就笑道:“怎么?认不出来了!”
原来是他!
蕊心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随皇上先行去了行宫吗?怎么又......又回来了?”
沈云飞笑道:“想去行宫的人那么多,少我一个,皇上也不会在意的!况且我若去了行宫,谁来救你?难道便宜那帮山贼娶你作压寨夫人?”
他笑声朗朗,蕊心却不大高兴,虽然她刚才正在纠结给什么样的山大王做压寨夫人会显得不那么悲惨,可是被沈云飞拿来开玩笑,她还是不高兴。
她在急速地转动心思,想着说些什么话也叫沈云飞不高兴,于是福至心灵地来了一句,“你好像应该去救我二姐呀,要是她被人抓去做了压寨夫人,你的未婚妻可就没了,怎么说你们也是换过庚贴的!”
蕊心还在遗憾月色太昏暗,不能让她看清沈云飞的失落表情,一瞬间,她已经嫌月光太亮了——沈云飞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蕊心大脑一片空白,心想,完了,她忘了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一对孤男寡女,沈云飞想怎么非礼她都没人知道。
沈云飞咬紧牙关,才发乎情止乎礼地伏在少女圆润的肩头,大口喘着粗气。
他喘息甫歇,低沉道:“对不起,我......只是......蕊心,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从一开始,就只想娶你......以后也不会变......”
“可是......”蕊心颤颤道。
“你是说我跟二姑娘换庚贴的事,哼——这算什么!”云飞道。
“不是这个......”蕊心道。
“你是说你跟宋珩换庚贴的事?”这时云飞的脸离她很近,棱角分明的唇角含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蕊心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云飞唇角的笑意不减,幽深的眸子却含着绵绵不尽的情意,“如果你真心爱一个人,与她有关的任何事,你都会知道。”云飞道,“你放心,宋珩他不可能娶到你,因为......我在这里。”
蕊心心跳有点过速,胸中血气翻涌,迎上冷风,激得她一阵咳嗽。
“怎么?病还没好吗?那些马鞭草不管用?”云飞问道。
蕊心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我用了马鞭草?”
云飞挑眉笑道:“因为是我采的。几年前我到这儿来,也跟你一样水土不服,那时山里的郎中也是给我开得宋珩的方子,苦得很,我就知道你喝不了那么苦的药。那个郎中告诉我,用马鞭草煎水,口头会好些,只是湘水两岸的马鞭草都生在悬崖峭壁之上,极难采摘——我费了两日的工夫,才采了一些,给宋珩拿过去,只不叫他告诉你是我采的?”
蕊心笑了,戏谑道:“你应该让我知道的,这样才能显得你比宋珩有能耐啊!”
云飞摇摇头,笑道:“你不喜欢欠人情分,更何况,我做这些,为的是我的心,而不是为了叫你欠我人情!”
蕊心冲他笑笑,这个人,看起来很聪明,这件事做的却透着傻气。
这时交战之声渐弱,听起来贼人已经被侍卫杀退了,云飞道:“我把你送回去,你只咬定你躲在山谷里才没被发现,别提遇到我的事!”
蕊心想,傻子才会提呢!让人知道了,明天就会爆出特大花边绯闻!
二人才要走,云飞忽然攥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蕊心咬唇道:“我可不是什么湘夫人。”
云飞低低道:“在我心里......你是......”
踏出山洞之前,蕊心突然想到一件事,问云飞:“这里的山贼怎么这样大胆?连宫眷都敢袭击?”
云飞眼波一沉,旋即笑道:“皇帝会查的,咱们且别管!”
一直走到临华行宫,蕊心都没有从那一夜的沉醉与迷蒙中清醒过来,临华行宫坐落在人间天堂的江南,景致清雅宜人,殿宇五色华光,熠熠生辉,杨氏与谢家姐妹不顾舟车劳顿,随嫔妃们出门观景,只有蕊心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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