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之下这位妃嫔应该是严昭容,严首辅的同族侄女,当初她扳倒蒋贵妃之后,很是风光了一阵子,但严昭容在美女众多的后宫姿色平平,最重要的是她的靠山严家自身难保,所以,尽管擦了厚厚的脂粉,仍然遮不住她的形容憔悴。
再往下看,那些低位嫔妃蕊心就不大认得了,只认出乐安公主的生母刘芳仪和挺着大肚子的林婕妤。
沈皇后笑道:“你是今年御封的头一位诰命,也是最年轻的一位诰命,算是‘春风第一支’。”沈皇后做贤妃时,因为明心的缘故,对蕊心也很和蔼,只是不及现在亲切。
蕊心垂首道:“都是皇上皇后的恩典,臣妾才有这样的荣耀!”
只闻咯咯一笑,在清静肃穆的大厅中格外刺耳,“沈夫人过谦了,要说还是沈大人本事,还未封世子就给媳妇挣了凤冠霞帔来。”原来是宸妃,这股张扬外露劲儿,跟蒋贵妃一个路子。
皇后一双眸子不易令人觉察的微微一缩,没说话。
韩宁妃轻轻笑道:“沈大人年少有为,颇受圣上青睐,端的是大家子出身,替夫人挣个诰命,也没什么奇怪的。”宁妃与宸妃虽然同在妃位,但宁妃资历老,又有皇七子,也不惧这位恩宠正隆的宸妃。
此言一出,嫔妃们纷纷附和:“海宁沈氏确实人才辈出!”“皇后娘娘母族不愧世代簪缨。”
沈皇后谦逊笑道:“这都是陛下的恩泽,惠及沈家。”宸妃暗暗撇了撇嘴。
然后,蕊心就开始聆听皇后训诫了,什么“柔嘉成性,淑慎持躬”唠叨了一堆,蕊心自行翻译过来就是希望她努力践行“三从四德”的重要思想,在京城贵妇中起先锋模范作用。
训诫已毕,沈皇后温和笑道:“沈大人与沈夫人郎才女貌,真是一对璧人!”
宸妃又开口了,笑道:“沈夫人貌美如花,怪不得沈大人后宅中半个妾室都没有呢!”这么八卦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看来蕊心不去打听宸妃的八卦还真是有点儿对不起她。
皇贵妃笑道:“可见沈大人夫妇和睦——这是好事!”
宸妃笑靥如花,道:“是好事,不过可惜了沈大人的才貌,若是后宅多几个妾室,就是生出庶子来,也与一般人家的嫡子无二!我想起来了,简亲王不是才从江南带了三十位美女,要赐给勋贵们么?沈夫人这样贤德,想必也会善待妾室。”
蕊心捏了一把汗,这是想给沈云飞拉皮条的节奏吗?
韩宁妃道:“沈大人夫妇是新婚,连嫡子还没有呢,怎么就扯上妾室了!”
宸妃执起一条水红的软绸绢子,按了按鼻翼上的粉,笑道:“新婚也不耽误纳妾呀,当年皇上与大周皇后新婚之前,已故的贞妃都已经伺侯皇上两年了吗?”
宸妃现在经常在公开场合故意提起大周后,大周后是皇帝的结发元配,无论是已经甍逝的小周后还是如今的沈皇后,皆须在大周后的牌位前面前执妾室之礼。
皇后面沉如水,冷冷道:“那是皇上大婚之前的事,大婚之后,纳妃之事就皆由皇后做主了。正如臣子家里的嫡妻,乃是后宅之主,妾室若是贤良,就绝不会僭越!”沈皇后把“僭越”二字咬得分外重。
看起来宸妃的不知好歹把皇后刺激的不轻,以致于当从发飙,生怕躺着中枪的蕊心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隐形人,一遍遍地默念道:“我只是打酱油的。”
险些误中流弹的蕊心坐到车上仍然惊魂不已,再一次庆幸当初穿过来时没跑偏穿到后宫去。
回到惠风馆,扎到床上就睡,直睡到青鸾唤她用午膳才起来,没办法,她向来不习惯早起,像沈云飞这样寅时就起来赶着去宫里点卯,换作以前她根本不可想象,上大学的时候夏天在街上喝扎啤吃羊肉串,寅时那个点她才刚刚躺下呢。
午膳没了桑贵家的插手,菜式风格非常合她的心意,一碗绿畦香稻粳米饭,一碟胭脂鹅脯,一碗火腿鲜笋汤,还有一盘凉拌豆角,有荦有素,汤菜结合,用了膳,樱桃端上了与她同名的新鲜水果一碟,另有切成小块的桃子和木瓜。
蕊心拈了一颗,鲜甜多汁,笑道:“从哪里得的,这样新鲜!”
樱桃笑道:“户部侍郎景大人的庄子上有一片樱桃园,这是他家管事晨起新摘了送给主子尝鲜的,景大人就分送给同僚了,大爷早知道景大人家的樱桃树结得果子格外甜,就遣人给大奶奶送来了!”
蕊心问道:“还有多少?”
樱桃笑道:“户部官员多,统共一人也就得了这么一碟子,都洗了。”
蕊心便不吃了,道:“把剩下的都湃在井里,晚上大爷回来时拿个白玛瑙碟子装上——大爷也爱吃这个。对了,再配上蜜瓜和苹果,一块儿湃起来。”
樱桃答应要出去湃果子。蕊心又叫住她,回身拿钥匙打开箱子,取出一匹香云纱来,道:“你针线好,这匹香云纱你拿来去裁剪两套孕妇穿的宽大寝衣,下剩的料子再裁成婴儿衣裳,太子妃和嫂子都有喜了,我也该给她们缝几件衣裳。”
樱桃出去了,蕊心就又拿起早上打了一半的玄色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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