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着程氏的面怎么样,这时只听左边沈云妙冷笑道:“听说弟妹在吃汤药调养,可别是有什么毛病吧!”云妙的声音如一线钢丝抛入天际,分外刺耳。
沈云妙自回侯府住下,背地里就没少给蕊心使绊子,一会儿说给云婉做的衣裳不好,一会儿又说头面不够尊贵,蕊心不想这个时候对上这姐妹俩,才一直忍着,这时云妙居然公开说这样的话,她也没必要顾及面子了,当下冷冷一笑,道:“姐姐想多了,我嫁过来才不足一年,能有什么毛病,如姐姐这般出了阁五年还没有生养的,才真该找个大夫瞧瞧呢!”
云妙这几个月来见蕊心事事不与她计较,只当她是个软弱可欺的,往日不过仗着有沈云飞在后面给她撑腰而已,这时云飞又不在这儿,自己又是姑奶奶,未来王妃的姐姐,她一个弟媳妇敢回嘴不成?没想到蕊心不但回了,还上来就戳她软肋,云妙登时噎得说不出话来。
程洛梵这时悠悠地啜了口茶,笑道:“大表姐情形不同,这几年一直在为表姐夫的事奔走,才没顾得上绵延子嗣的事,”云妙心中一喜,暗自庆幸这位表妹果然是为她说话的,不料洛梵话锋一转,道,“姐夫也是拿表姐如珠如宝的,别看大表姐一直不曾生育,姐夫身边的两个通房,到如今也不敢占大表姐的先儿。”
云妙刚刚有些红润的脸色直接变成了黑色,世家媳妇三年无嫡子就可以停了妾室的避子汤了,但云妙岂能让那些狐狸精得了便宜?她一面请郎中医治,一面防贼似的防着佟志远,可子嗣之事,越是焦急越怀不上,佟志远对着那两个通房,看得见摸不着,急得跟猫抓似的,但他的仕途又须倚仗岳家,也不得不依着沈云妙。
程氏不耐烦了,挥挥手道:“行了,我不过看云飞媳妇累了叫她去歇歇,你们哪儿来这些话,都吃饱了是不是!”
程氏这不管不顾的一顿数落还真管用,屋里顿时鸦雀无声,蕊心朝赵氏明媚地笑笑,告退出来了。
深秋的飒风凉凉的从湖面上卷过来,撩起几片枯黄的秋叶,纷纷落在檐前阶下,蕊心从侯府园子的落玉桥上穿过,想回惠风馆。
走到石桥至高处时,忽然看见湖水彼岸立着一个人,负手徘徊,蕊心远远地看不清楚,只能辨清是个穿着湖水色罗袍的男人,蕊心想,这女眷云集的后园子里终究不便,正要遣樱桃去问问,正好一个穿着深绿素面褙子的嬷嬷经过,蕊心叫住她,指着远处那人问:“湖岸上那人是谁?”
嬷嬷就是从那边儿过来的,笑着回道:“她是佟大姑爷啊,大姑奶奶叫他备好了车在那边等着,等筵席一散就陪她去仙衣坊裁年下的衣裳!”
蕊心撇了撇嘴,好大的气派,公主指使驸马也不过如此了!只吩咐那个嬷嬷说:“你叫佟志远去个僻静处,今儿流云斋里女眷多,过会子散了出来岂不多有不便!”
那嬷嬷答应着去了。
腊月初十,沈云婉出阁,简亲王府的橘黄大轿在吹吹打打中抬出去,宣城侯府上下也松了一口气。
腊月十二,圣上准了宣城侯请封世子的奏折,沈云飞被正式册立为世子,程氏这些年为了云翔能得这世子之位,没少打算过,一会想让云飞尚主,一会又想让云飞去战场上争一个爵位来,这回愿望落空了,程氏竟没有蕊心想象中的那样焦躁,过了几日,她才知道,原来程氏已经车路不通走马路了,要为云翔争取尚主的机会,驸马在朝中虽无实权,但是由皇帝赐个爵位还是没问题的。
程氏主意打定,就找蕊心商量,想让蕊心去太子妃处求情。
蕊心左右为难,明知云翔与程洛梵的事,她再替程氏谋划这事,只怕云翔就是尚了主,也不会感谢她,更何况沈云翔和程洛梵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谁知道尚主之前会不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可是若不帮着程氏谋划,又怕程氏会跟她发飙。
蕊心前思后想,才小心翼翼把裹着糖衣的建议跟程氏提出来,道:“依媳妇的浅见,二叔这样的相貌才华,就算是尚主也极容易的,不过是向宫里递一句话的事儿,沈皇后虽然是咱们家的远亲,到底是同族的,若是不求皇后反而去求太子妃,只怕倒不好了!”
程氏听了,深觉有理,蕊心轻轻呼出一口气,暗地里吩咐惠风馆的几个丫头,把程氏的打算风传到沈云翔耳朵里去,也不知道这个混世魔王会怎么去跟他妈争取婚姻自由,横竖蕊心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