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如何了?”
韩貅身上的白衣似乎已经换过一身,面无表情:“自然如我所言。”虽然他面无表情,随着他走出来的一大群太医却个个脸色梦幻,如同梦游。直到被众人拉着询问,才像是回魂了一样,面色涨红,冲到韩貅面前:“还请先生收我为徒啊!研究医道三十年,不如今日一场,先生!请收我为徒!”
大臣们看到这帮个个状若疯癫的模样,这才终于相信了韩貅的确是医术高超。
“宋院判,陛下现在情况到底如何?”夏时行拉过宋院判,低声询问。
然而宋院判也是被韩貅洗脑成功的人之一,一大把年纪的白胡子老爷爷,此刻却激动得浑身发颤:“奇迹啊,真是奇迹!天人之作!我此生居然看到了活生生的经络,也是不枉了!宋先生以蚕丝代替筋脉,替陛下弥补完全,如此大胆尝试,实在是神来一笔!”
“……所以,陛下的腿,现在保住了?”
“是啊。”宋院判笑着点头,“虽说有些僵硬,但是毕竟能够使唤,已经比我们的预想好太多了。”
夏时行看了一边还在无脑崇拜林雪堂的六王爷一眼,声音转沉,“那院判看,陛下这样,以后还能处理政事么?”
宋院判一愣,沉吟片刻,摇头叹息:“不行,若是开始直接把腿锯了,修养好后起码还能够劳心劳力,但是现在右手右腿不说十分迟钝僵硬,而且体内筋脉毕竟是由蚕丝缝合,与原本不同,国事操劳,若有什么费心费力大喜大忧的事情,难免会心力交瘁……”
这话说的简直和韩貅一模一样啊。夏时行有了心理准备,接着问:“这样,那陛下还能坚持多久了?”
宋院判这回是真的蒙了。坚持多久?皇帝好端端的养好身体就行了,说不准还能长命百岁呢,怎么就成了坚持多久的问题了?
然而夏时行的眼神十分意味深长:“宋院判,陛下经历此种大劫,难免身体虚弱,虽然勉力照顾,但毕竟体弱,是不是一个不当心,就会被什么风寒的……”
宋院判隐隐明白了什么,轻咳一声:“微臣明白了。”
“林将军,你伤势未好,我扶你回去休息罢。”
曲终人散,韩貅搀扶着林雪堂回到营帐。只剩下两人,那个桀骜不驯的云游仙人韩先生瞬间切换成了皮薄馅儿红,咳,的软糯少年。
“将军,你看我装得像么?”看他那怯生生的模样,生怕因为自己拙劣的演技被那群大臣看穿。
林雪堂不动声色,半真半假道:“尚显青涩,不过,已是足够了。”
韩貅眼眸一亮,刹那间变得神采奕奕,反复被夸了是多大的一件幸事一般。
这时候,帐中一个亲卫匆匆走来,神色慌张,跪地请罪:“将军,属下看管不力,将军的爱宠不知所踪,属下……”
两人具是一怔,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林雪堂揶揄地扫了猫妖少年一眼,见他已经是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了,才慢悠悠道:“起来吧,没事了,本将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儿怪不得你。”
亲卫一脸懵懂,但是长久以来接受军令的条件反射还是让他起身告退,并没有询问一些不该问的东西。
待他走了,韩貅歉疚得眼都红了,呐呐道:“将军对不起……”
“无碍,你对我一片真心,我又如何会怪罪于你。”林雪堂的眼神无比认真,仿佛他的世界中只有你一人。音线低沉磁性,神情专注深情,而皮肤上还带着刚刚行走几步牵动伤势微微渗出的汗水。
韩貅一个恍惚,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一片真心?
这话说的有点奇怪啊。
还不待韩貅想清楚,林雪堂就曼声道:“旁人都说我嗜杀成性,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甚至为了我,……‘耽搁’了陛下的救治。师儿,你不怕我吗?”
韩貅不假思索道:“将军是受千万人敬仰的大将军,我虽然只是一只猫妖,但也知道什么是大仁大义。将军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而皇帝陛下…一个…他虽然在人间是至高无上,但在师儿看来,不过是为了权势迷失自我的自私之人罢了。他的伤是咎由自取,没有我,只会更糟。”
当然,最真实的原因韩貅没有说出来,皇帝初初针对林雪堂,他又怎么会努力将他治好,来给爱人下绊子呢?
闻言,林雪堂顿觉身体涌出一股热流,看着少年那不自觉流露出的对自己的倾慕之情,那热流更是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四肢百骸。他紧紧盯着少年:“你真是这么想的?”
“自然。”
少年毫不迟疑的回答,让林雪堂原本不安躁动的心如数化成了得意和骄傲。他铁臂一揽,将少年整个人抱入怀中。
少年的身量和自己的怀抱无比契合,仿佛上天注定。他软软的靠在自己怀中,温柔的薄荷香萦绕在鼻尖,乖顺地承受着自己的怀抱,没有一丝不愿的僵硬或者阻抗。拥住少年的那一刻,林雪堂蓦然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充实地填满了。有了这样的对比,将过去的二十八年人生都显得相形见绌,犹如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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