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誓言。
言犹在耳,逢纪就在情急之下自摆乌龙,还惨遭荀衍毫不留情地打脸。逢纪有心想说点什么,嘴巴动了动,不知该如何辩解,神情尴尬无比。
“元图戏言,诸君居然当真了?”袁绍放下茶杯,微笑着打起了圆场。
这时候他不得不说话。
逢纪失言,传出去不仅会让他自己颜面无存,更会损及汝南袁氏声誉,这是袁绍万万不能接受的。
袁绍贵为关东盟主,却并非袁氏嫡子,嫡子是袁术。袁术虎踞汉室第一大郡南阳,为河南实力最强的诸侯,与袁绍呈并驾齐驱之势。两位子弟皆为天下豪雄,袁氏内部对于应该重点支持谁存在不同意见,至今也没有下定决心,大有再观察观察的意思。这个节骨眼如果袁绍这边出点幺蛾子,搞不好就是自断前程。袁绍很清楚袁氏掌握着何等恐怖的资源和人脉,若能争取到袁氏全力支持,问鼎之路将坦荡许多。
将明显的“失言”解读为“戏言”,既化解了剑拔弩张气氛,又巧妙地保护了逢纪,避免逢纪因“失言”受责难。不得不承认,袁绍能以庶子身份力压袁术成为关东盟主,待人接物的功力确有过人之处。
逢纪心领神会,就势顺坡下驴:“先前戏言,诸君切莫见怪!”
“是啊,玩笑而已。”陈琳抹了把汗。
“元直和休若也是戏言,何来见怪之礼?”鱼不智也跟着打起了哈哈。
徐庶和荀衍变脸也是极快,礼貌又不失诚恳地向逢纪举起茶杯示意,逢纪欣然举杯相和,帐内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刚才绝不是什么戏言,而是两家针锋相对的碰撞。
冀州府试图让逐鹿领付出更多代价,顺便离间逐鹿领和北平军的关系。逐鹿领则是坚决顶住冀州府的无理要求,并向冀州府传递了一个强烈信号:逐鹿领做好了两手准备,若冀州府过分讹诈,逐鹿领不惜一战。
一手提着剑,一手握着橄榄枝。
和平还是战争,你们看着办?
这就是逐鹿领的真实态度!
徐庶看似激进的决绝回应,不过是为了让冀州府保持清醒罢了。堂堂王级谋士,怎么可能在两家谈判的时候,连情绪都控制不住?徐庶用实际行动清楚地告诉冀州府最好坦诚相待,极限讹诈只会适得其反。
“玩笑开过了,继续谈正事吧。”袁绍不动声色道。
鱼不智点头:“好。”
“曲子曦私放公孙瓒之事是意外,不应因为一个意外断送冀州府和逐鹿领的合作,对于这一点,我们立场是一致的,但是……”袁绍面上笑容敛去,沉声道:“贵领提出的补偿条件虽说颇有诚意,却不足以摆平这件事。”
鱼不智苦笑道:“同意,但逐鹿领拿不出更多。”
“我知道,元图刚才说了,可以让公孙瓒……”
“两边都是朋友,莫要逼我做对朋友不义之事。易地而处,若被救的是本初兄,公孙伯圭提出这种要求,我一样会断然拒绝,此议休要再提。”
袁绍皱眉,他理解鱼不智的立场,但公孙瓒重回北平,给冀州府制造的麻烦简直难以估量。冀州府上下群情激愤,赔的那些财货跟冀州府未来可能的损失不成比例,即便明知从逐鹿领身上榨不出更多油水,继续僵持搞不好再次翻脸,袁绍仍心有不甘。
“这样吧,有件东西,本初兄不妨看看用不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