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后宫的气氛自昨日回宫一直很是压抑,再加上昭帝的脸色阴沉,昨夜也只在御书房批折子,一连堆积了这么久的折子让昭帝越发心烦意乱,再加上他因为狩猎的事连一向最宠爱的皇后宫中都没有去,让后宫众人心中惴惴不安。
唯一平和的就只有燕景霄的霄然轩了,燕景霄隔窗望向御书房的方向,手指在窗沿边轻轻点动,昭帝现在还在想他明明吩咐让人看着的刺客为什么一夜暴毙吧……水本来就浑,那么再浑一点才好浑水摸鱼啊。
燕景霄眼睛眯了眯,该开始了。
暗不知何时出现在燕景霄身后,单膝跪地,只是燕景霄一直没有开口。
良久,燕景霄终于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问道:“人找到了?”
“回主子,按照主子的指使确实找到那人,现在郊外宅子安置。”
“哦?他什么也没问?有要求什么吗?”燕景霄终于转过身,语气淡淡。
“没有,属下等找到那人时,他是晏江陵州韩家二公子的棋艺先生,不过,为人过于高傲,被其他先生排挤,差点,差点被人赶出韩家。所以属下只说主子要见他,他便什么都不问便跟着来了。他要了兰院,说要主子一人去见他。”
燕景霄点了点头,没想到,曾经赫赫有名的布衣丞相伏玉书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前世燕景霄在刚及弱冠便殒命,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未曾参政,但是以当年伏玉书的圣眷之浓,燕景霄曾在宫中无意之间瞟过一眼,着实是风采翩翩,仙气飘飘,他一向不穿官袍昭帝也不在乎,一身妖娆紫袍也能被他穿出飘渺的感觉来,燕景霄对于有特点的一向记忆深刻,而伏玉书也有让人对他一见难忘的本事。
燕景霄微微晗首,暗凝住眉,心中有几分疑惑,那人……他那日见时那么狼狈,主子却突然找那人,暗想起那人胜过女子般精致的迤逦容颜,不由心中一震,头低低垂下,没有在多言。
燕景霄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又转身深深看了御书房一眼,垂下手径自离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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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启!朕的眼色使给狗了!人怎么会好好的死了!还有你!林蔚!堂堂一个羽林军统领!你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一群没用的东西!!”昭帝将手边的茶杯一巴掌挥到地上,水花和碎片溅了一地。
江元启一改往日的平和淡定,带着的帽子歪到一边,连连跪地磕头:“奴才有罪,都是奴才的错,皇上您消消气……”
林蔚一脸沉凝的跪在一边,许久才出声道:“皇上,臣以为此事略有蹊跷。”
“蹊跷?你告诉朕,蹊跷在哪里!人都死在你手里了!剩下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朕是大燕天子!连谁想要害朕都不知道!要你们何用?”昭帝将桌子拍的震了震。
“臣……请皇上恕罪。”林蔚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在为自己辩解。皇上正处盛怒之下,他就是长了千张嘴也说不清。
昭帝重重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坐了回去,不小心将手边摞的整整齐齐的折子碰歪了,索性一把将面前的折子全推到地上,才吐出一口浊气:“行了,你们下去吧,林蔚,把那些人解决了。”
“是。”林蔚站起来,发出一阵铁甲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格外清晰。
听着那声音渐渐远去,江元启在地上趴着将碎片的折子都收拾好,有些颤抖的站起身子:“皇上放心,外边有元立守着,不会有人听到今日的事。”
昭帝冷哼一声,昭帝为人,刚腹自用,但非要在外面做出仁心厚德的模样,别人不知道,江元启再清楚不过了,这一切,不过是效仿仁阳太子……
昭帝眼神冰冷,看着案头上平摊的奏折,眼中闪过一丝利芒。
江元启无意间眼神落在上面,脸色无声的变得惨白,难怪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