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接的刀刃碰撞声在这般宁静的夜晚中格外清晰,死士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但是,在死士的心中,没有败,只有赢,或者死!
他们不起波澜的双眼在带着黑暗特有的阴沉,坚定的看着他们的对手,进击!
铿锵的金戈之声扰人心绪,但燕景霄不为所动,现在原地全神贯注的看着几乎要融进斑驳树影下黑暗中众人打斗的一招一式,他眉头紧皱,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眸沉思。
在影卫精妙无比,招招袭人要害的招式下,死士起初还有一战之力,但是,越来越艰难的躲开几近刺到要害的利刃,身上的刀口越来越多,鲜血在黑暗中如暗红的河流,静静流淌。“嘀嗒嘀嗒——”没入大地。
汗水淌过伤口,微微的刺痛感才让他们保持清醒的意识,但是,很快,他们的首领便意识到自己已无能完成任务,口中一声凄厉的悲鸣,而后,率先咬破牙齿中的毒囊,黑沉沉的眼眸闪过解脱的光芒,濒临死亡的这一瞬,是属于他们最美好的时刻,没有训练,没有任务,没有命令,只有自己……
冷风吹过,燕景霄蓦然回神,地上只有十几个平躺着的尸体,带着死士特有的气息,他轻轻踩过地上不知何时用血积成的水洼,也不管自己白靴上沾染了血色,眼中带着几分急切,急切的想要知道某件事的真相。
他的手抬起一具具尸体,在他们的后颈处,果真毫无例外的看到了分外眼熟的图案……
他眼神第一次变得迷茫,但仅有一瞬,又恢复往日的沉着镇定,夜风微凉,他的声音透过夜风,仿佛更凉了:“全都清理了。”
这是巧合吗?和那日与楚天赐在郊外所遇的那些人一样的武功套路,一样的刺身图案,不同的是,上次刺杀的主角是楚天赐,哦,不对,或许是他怀中的少年,而现在,却是自己。
问题是,虽然他曾与楚天赐有过多日相处,但也不至于被人跟踪,暗杀。这个理由不成立。
但是,为什么?他们,是什么来路?一无所知。燕景霄眉头跳了跳,似乎出宫以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脱离的前世的轨道,不过,他的回来,已经是最大的变数了,一切,且以不变应万变吧……
今日,若是没有影卫的存在,或许,今日这里躺着的尸体就是自己了。燕景霄看着无尽的黑暗,眼中一丝利芒无声无息的划过。
“主子。”影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低声道。
燕景霄转过身,眼神又是以前的淡漠冰冷,甚至更甚从前,影看了一眼,继续道:“属下发现了这个……”
燕景霄接过他手中凹槽中还有未干的血迹的铜牌,月光下,纹路清晰可辨,燕景霄眸子一缩,眼中光芒更为锐利:“如果孤没记错,这是宫中腰牌上的纹路。”
影猛地抬头,看到燕景霄不知何时蒙上一层黑沉沉的光影,他一时竟看不清燕景霄的表情,只能沉默着。
燕景霄淡淡的看了手中腰牌一眼,丢回影的怀里:“好生拿着,回头让暗部查查。”
到底还是那日帮了楚天赐泄了行踪……也罢,河道之事已经商议妥当,过几日先生便该动身前去监工了,他也该回去了……
燕景霄扫了一眼不知何时被处理妥帖的地面,将有些已经有些困意,正迷糊的靠着自己的暗羽搂的紧了紧,柔声道:“先别睡,等到地方再睡。”
影驾着马车从远处赶来,自从主子出宫,他堂堂一部统领,就这么沦为车夫了,呜呼,就说暗这次怎么不争着出来了……哼哼。
燕景霄无奈的打横抱起已经困到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啊点的暗羽,刚刚心中升起的万般心绪具都烟消云散,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这人。今日确实有些累着他了,大清早就出门在早集上逛了些时候,一直走着也都没有歇息,中午也只用了一餐饭,歇了些时候,就有跟着自己走了不少路,只因自己迷恋和他并肩而行时,哪怕不言不语,也依旧让自己欲罢不能的那种温馨的气氛……很多事,自己似乎不说,他都知道,默契的让他恨不得将他疼入骨子里。
坐在马车上,车子经过特殊处理,哪怕是郊外凹凸不平的小路也依然平稳的如履平地,燕景霄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人,捏了捏他不知梦到什么,似是不满的微微鼓起的双颊,怀中人用细小的声音不知说了什么,便像赶蚊子一般,将扰人清梦的魔爪拍开,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燕景霄好笑的看着暗羽的一系列动作,这还是当初就算只是跟自己在同一空间相处就会紧张的手足无措的小暗卫吗?他的警觉性哪去了?这样他真的能放心的放出去吗?算了,那便一直圈在自己眼皮底下好了。
燕景霄将暗羽的长发在手中把玩,眸子半垂,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越发显得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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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羽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清醒过来时,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温暖包裹,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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