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弘清回来以后是怎么打算的,有什么计划,是不是针对自己的,所以她得先静观其变。
苏安决定最近一段时间她都不要有什么行动了,不过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苏安最擅长什么,她就要用什么来保护自己的安全,捍卫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秋茗发现苏安的不对劲,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的动机之后,秋茗伺机想要找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苏安在制作新的毒蛊,秋茗不知道这会不会是百毒蛊,或者是其他的。总之她要弄清楚以后,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苏安。
“秋茗,陪哀家出去走走。”
苏安把秋茗叫到身边,秋茗出声回应。朝着苏安走了几步,但还没有走到苏安的面前,她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痛……突如而至的疼痛感,让秋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心脏像是在一瞬间被人撕开了一样,这种令人恐惧的疼痛,让秋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段回忆是她不想去回忆触碰的,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苏安见秋茗愣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的样子,就问:“不舒服吗?”
“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不碍事的。”秋茗回过神来,敷衍说道。强忍住身体的不适走到苏安的面前,说:“睡上一觉就好了。”
“你最近是有些忙。”苏安点点头,最近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了,她又不放心别人,所以就全都交给秋茗去做,她就算累病了也是正常的。“今晚你早些休息吧。”
秋茗陪着苏安在外面散心,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花园去。而在花园里,则是有一个不大讨人喜欢的
人在。
夏东篱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到了苏安和秋茗。微微一笑,他上前去主动说话。
“太后。”夏东篱主动搭讪。
“不知皇上昨日在狩猎场玩的可还开心?”
“开心,怎会不开心?”夏东篱笑着回答,“有各位大臣相伴,又见识到了当朝皇帝以及皇子的精湛箭术,朕想,恐怕昨天去的每一个人都会有不虚此行的感觉。”
“哦?皇子的箭术?”苏安抓到了夏东篱话中的重点。
“是啊。”夏东篱并没发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小皇子的箭术可是要比许多大臣都厉害很多,让人们大开眼界了呢。”
夏东篱不断的夸着祁子轩,让苏安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有点发僵。秋茗是不知道他对苏安说这件事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但她清楚,如果让夏东篱一直说下去,肯定不是好的。
好在夏东篱又说了两句之后就主动停下了,转移到了别的话题上。
“上次见到太后,身边跟着的似乎也是这个奴才。”
秋茗就知道从夏东篱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承受着他打量的视线,听着他和苏安的交谈,秋茗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没错,怎么了?”苏安侧眸看了看秋茗,问。
“没什么。”夏东篱解释道,“只是想起朕宫中的奴才罢了。太后应该明白朕的感觉,能在宫里培养出一名忠心耿耿的心腹奴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像他……”
夏东篱看了看身后的枫桦,幽幽说道:“跟了朕几年,可如今朕还是有些怀疑他是否忠心。”
夏东篱的话让秋茗有些咬牙切齿起来,见过脸大的,可是没见过脸像他这么大的人!先不提枫桦都为他付出过什么,就单单凭他现在和苏安说的话秋茗就能确定,他是说给自己听的。而至于原因,则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之前顶着这张脸去见过他的缘故。他想暗中提醒苏安,让苏安小心防备自己!
苏安淡淡地笑了笑,似乎并没把夏东篱的话放在心上。每一个在宫中长呆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对夏东篱的这番话,她心底也是赞同的。
“不知皇上打算什么时候起驾离京?”苏安聊了会儿后打探道。
“过几日就走。”身为一国之君,夏东篱的确不该离开太久。他心态平和的与苏安聊着天,两人今天看起来心情好像都不错的样子,说了很久之后才分开,各自回了各自的住所。
“秋茗,你去看看那边有什么动静没。”回到长春宫后,苏安让秋茗去打探楚弘清那边的动静。虽然楚弘清已经回来了,但是看来现在宫中,除了苏安以及楚云逸那边之外,还没有其他人发现他的踪迹,引起什么恐慌。但或许也有另外的一种可能,就是所有发现他还活着的人,都被灭了口。
秋茗点头离开,走出长春宫,离开苏安的视线之后,她放慢了脚步,垂下了眼帘。
虽然她极力忍耐,表面上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对,但体内那若有似无的痛感却在提醒着她,她身体的变化。
她太了解自己这具身子了,或许在刚刚接受它的时候是有些虚弱的,但在经过这么多年的锤炼之后,即便算不上是百毒不侵,可也比平常人要强壮许多。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痛,更不会痛到连呼吸都困难的地步。
回忆重现,秋茗双唇紧抿。她想起令荣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些话。
令荣说过,像她这种情况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但是,如果她体内的毒蛊再一次发作,那么破坏力一定会是上次的数倍。也就是说,第二次,她是绝对难逃一劫了。
但是那时令荣估算的时间还远远没到,而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她也真的会天真的以为,自己是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解药的。现在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不是吗?但她险些忘了,老天爷一向是以玩她为乐的。所以才会在她沾沾自喜的时候,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一直承认自己是个自负的人,她也绝对不愿意自己按照别人的预言那般活下去。可是人生往往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许在他大红之时,就是他的大悲之日。
祁悠然不是个悲观的人,生生死死她也经历了太多次。所以现在,在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之后,她很快就做出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么在死之前,要拉上哪些人为自己陪葬。
在她脑海里浮现的那些人
中,苏安肯定是存在的,不会被忘记的。深深呼吸,祁悠然浅浅一笑。那笑容并不敷衍,也不牵强,反而是有些释怀。打起精神来,她继续做着自己的秋茗,去为苏安跑腿办事。
秋茗象征性的到了楚弘清所在的地盘附近转了转,然后在这边的人发现她之后快速撤离,回去向苏安如实汇报。
“那边戒备森严,根本无法靠近。”
秋茗的话是在苏安的意料之中,楚弘清既然已经回来了,肯定就不会打无准备之仗。现在看来,他还没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他回来,这是好事。一切,就等到夏东篱那边离开之后再说吧。
苏安在心中想着,让秋茗退下以后,独自坐在屋中沉思。自从楚弘清回来之后,苏安沉默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了。
楚弘清的确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让太多人知道他还活着的事情。不过他住在宫里,想躲过所有有着敏锐嗅觉的人,还是多少有点困难的。
枫桦是在不经意间发现这边有高手出没的,楚弘清藏身的地点是在后宫,所以枫桦在见到那人以后就很好奇,不知这高手是后宫哪位娘娘身边的手下?于是他悄悄跟上前,并且惊讶的发现,高手可不仅仅只有那一位而已。
就在枫桦想继续跟上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匆匆返身逃离,枫桦想要回去向夏东篱禀报这一情况。
一道杀气从身后急速而来,让枫桦的心猛地一沉。他条件反射的想要去躲,怎奈自己的速度和对方的实在不是在一个等级上的,他就算是想,也是徒劳。
被人踩在脚下,他抬头一看,竟然是楚云逸!
楚云逸在看清楚他的脸之后,目光一沉。“你是夏东篱的奴才,不好好在他身边呆着,跑到朕的后宫去转悠什么?”
“回皇上话,奴才只是不经意路过那里的。”
“是吗?那么好端端的,你逃什么呢?”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句话放在什么时候都是不会错的。
枫桦在楚云逸强大的气势之下,有些乱了阵脚。他想着要如何回答楚云逸,可他短暂的沉默,却为自己引来了杀机。
“难不成,是贵国皇帝让你在朕的皇宫中乱跑,为他打探消息的?”楚云逸居高临下的看着枫桦,冷声说道:“既然如此,朕倒要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要饶你一命了。”
楚云逸说是在考虑,但是他的动作却已经表明,他早就已经考虑好了,做出的决定就是杀了枫桦。
枫桦拼尽全力的挣扎,抵抗。可在楚云逸的面前,他更像是一个学艺不精的废材。想杀他,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眼看着楚云逸要扭断了枫桦的脖子,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人出现,救了枫桦一命。
“我身边的人,即便是要处理,也该是由我来吧?”
夏东篱突然出现,救了枫桦一命。他先是向楚云逸攻击,然后趁着楚云逸手上的力道稍稍放松之后,就将枫桦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此时的枫桦脸色已经变了,他大口的呼吸着,咳嗽着,白皙的肌肤已经有了青紫的痕迹,站在夏东篱的身后,他仍然能够感觉到楚云逸身上那浓烈的杀气。
楚云逸看着夏东篱护着枫桦的样子,戏谑一笑,话中有话的问:“处理他?你舍得吗?”
这奴才对夏东篱,恐怕不单单只是主仆之情那么简单的吧?夏东篱之前就有喜好男色的传闻,到底是真是假,没人说的清楚。虽然现在有了皇后,但那也不能证明什么。
“一条狗而已,何来舍不得一说呢?”夏东篱回手拽住了枫桦的衣领,把他扯到了自己的身边,和楚云逸四目相对,说:“虽然不知他做了什么惹了皇上你动怒,不过既然奴才做错了,那我这个当主子的就一定要罚。”
说时迟那时快,夏东篱的话才刚刚落下,枫桦的口中就传出了痛苦的哀叫声。
楚云逸是眼睁睁的看着夏东篱断了枫桦一只手的,他垂眸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断手,不屑一笑。
“你以一条狗腿换一条狗命,还真是会占便宜。”楚云逸讽刺道。
“皇上是九五之尊,应该不会屑于跟一个奴才一般见识。他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也没必要斩草除根吧?”
夏东篱虽然并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也能猜
到个大概。能把楚云逸惹火的,十有八/九是和祁悠然有关系的。他们两个暗地里在玩什么自己不管,只是今天,枫桦的这条命他一定要保下。
枫桦的胳膊血流不止,这边的动静很快也引起了别人的主意。夏东篱眸光一闪,一脚踹在了枫桦的腿弯上,让他身子失去平衡,跪在了地上。
“还不给皇上磕头认错!?”夏东篱厉声训到。
枫桦明白了夏东篱是什么意思,立刻照办。楚云逸看着他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嘴角扬起邪佞的笑意。
夏东篱这是想动用群众的力量来让自己收手啊,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个皇帝,又是远道而来求和的。既然他都主动惩罚了手下的奴才,如果自己一直追究下去不放手,那不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吗?齐墓王朝的皇帝,如果连原谅一个别国奴才不经意犯下小错误的气量都没有,还如何能掌控大局,处理好两国之间的关系呢?
这就是夏东篱心里面打的算盘,楚云逸看的一清二楚。他就那么想救这奴才的命?好,那自己就给他这个机会。
“朕之前和你提起的事情,不知你考虑的如何了?”楚云逸转移话题,见夏东篱微微怔了一下后,幽幽说道:“一物换一物,想保护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得出付点代价,你觉得呢?”
楚云逸这是落井下石,夏东篱冷笑一声,把枫桦给拎了起来。
“好,就如你所愿,朕答应给你了。”
楚云逸满意的一笑,又是一瞥枫桦受伤的手,开口命令一旁的奴才道:“去请太医来。”
前去请太医的人,就是枫桦之前跟踪而被发现的那个。楚云逸变脸比翻书还快,夏东篱明知是吃了亏,又什么都不能说。他只是疑惑,到底枫桦发现了什么?
夏东篱以一座城池换回枫桦的一条命,枫桦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是心底却还隐隐约约的有着一丝开心。原来皇上还是在意自己的……
回到房中,枫桦跪在夏东篱的面前,低声说道:“奴才知错,请皇上惩罚。”
夏东篱冷眼看着他,不说话。枫桦低着头,但能够感觉得到夏东篱阴冷的注视,便又说道:“为了救奴才,皇上给了齐墓一座……”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夏东篱打断了枫桦的话,毁灭了他心中的幻想。“那座城,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只要朕想平安无事的回北冥,就一定得答应楚云逸的条件。换句话说,就算没有你今天的这件事情,地盘也是保不住的。救你,只是顺手而已。”
枫桦呆呆的看着夏东篱,听到他问自己,“你到底做了什么,才惹到了他?”
“奴才在后宫发现了几名身手不凡的高手,想去瞧瞧是谁的手下,没想到被发现了行踪,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就被大齐的皇帝给拦下了。”
“没用的废物。”夏东篱一脚将枫桦踢到在地,也不理会他是否是有伤在身。“滚出去!”
既然枫桦什么都没看见,那就算再怎么问他,也问不出来什么。把枫桦赶了出去,夏东篱看了看地上的血迹,觉得心烦无比。
后宫,那地方都是女人住的地方,难道是楚云逸金屋藏娇,在那儿藏了什么美人而不想被人发现吗?
枫桦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再想去后宫那边一探究竟更是不可能的事。而眼看着自己离开的时间又一天天接近,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夏东篱不准备在离开前,再做什么惹恼楚云逸,对自己无利的事情。
“父皇父皇。”
楚云逸晚上一回寝宫,才刚推开门,就被一个小肉球迎面扑了过来,抱住了大腿。
他停在那里低头看着祁子涵,眸光柔了下来。
“干什么?这么殷勤。”他问。
“难道我平时对你不热情吗?”祁子涵反问楚云逸。
“热情。”楚云逸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往里面走去。“说吧,想要什么。”
“咿……?”祁子涵咬了咬手指,心想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还是有人偷偷给他打了小报告?
“怎么,不想要?那就算了。”
“我要我要!”祁子涵小脸红了红,慌慌张张的抱住了楚云逸的脖子,小声对他说:“你带我和哥哥出去玩好不好?”
“出去?”楚云逸马上就明白
她是什么意思了,稍作思索,点头答应了。“好,明天。”
“真的?”
“难道我平时对你经常说谎吗?”楚云逸学着她刚才的话问,祁子涵一听,马上开心的不得了,照着楚云逸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不断的拍着楚云逸的马屁。
“我就说楚楚最好了,哥哥还不信!”
祁子涵不安分的小身子被楚云逸按住了,微眯着双眼,他看向自家女儿,威胁道:“我是很好没错,不过你要是再叫我那个名字,那我以后就只带哥哥出去玩,没你的份。”
祁子涵睁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在确定楚云逸没有开玩笑之后,她眼睛一红,“哇”的一声就哭了。
“你偏向!你喜欢哥哥不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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