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之后,就等着伺候苏安起床了。等苏安梳洗打扮完,也用了早膳之后,秋茗看着苏安,问:“太后,祁大将军回京以后,你一直没有见过他吧?”
“嗯?”苏安看向秋茗,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间提起祁青云来了。“是啊,不过是在上次宴席上见过一面而已,怎么了?”
“奴婢昨晚做梦,梦到太后得偿所愿。”秋茗浅浅笑道:“是通过祁大将军之手。”
“哦?”苏安很高兴听到这样的话,“那哀家可就要借你吉言了。”
苏安顺着秋茗的话想了想,借祁青云之手对付祁悠然吗?可是在祁悠然眼里,应该完全就没有把祁青云当成一个对手看吧?祁悠然如今已经到了快要目中无人的地步,祁青云在京城停留的时间又应该不会太长,在他身上,真的能有机会吗?
“你可有梦到哀家是如何和祁大将军联手抗敌的?”苏安心情不错的问着秋茗。
“这个奴婢没有梦到。”秋茗如实回答,“不过梦醒之后,奴婢却想了想。”
“想到了什么?”苏安问。
“祁悠然与祁家上下的关系都不融洽,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而上一次在宴席上,她又打了祁大将军一记耳光,让祁大将军在众臣面前抬不起头来。”
秋茗说的,是指耀明王朝皇后的那件事,苏安也记得清清楚楚。因为祁青云否认了自己还有其他的女儿,不过祁悠然和楚云逸却暗指他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所以让祁青云很下不来台。
“祁大将军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女儿一定是真的,可是让他动手去杀祁悠然,他又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当然,也没有这个能耐。再加上祁悠然警惕性强,如果祁将军真的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倒是更容易被发现意图,无法达到目标。所以奴婢就想,太后能不能让祁将军在不知不觉中,帮太后做点什么事呢?”
苏安聚精会神的听着秋茗的话,等她一停下来,就迫不及待的让她继续说下去。
“毕竟是一家人,就算见面也不会惹人怀疑。太后之前不是曾给祁悠然下过百毒蛊吗?不如趁这次机会,让祁将军帮太后动手如何?”
祁悠然曾在真正的秋茗死之前问过她,她是否知道当年苏安给自己下百毒蛊一事,而秋茗的回答是肯定的。所以她今天才敢和苏安说这样的话。
“这……”苏安明显犹豫了一下,让秋茗的心中一动。“想法是好的,可是做起来,很难。”
苏安对秋茗并没有太多的警惕防备,相反,她现在很依赖自己的这个奴才。
“百毒蛊的炼制最少也要半年的时间,而所需的毒虫草药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集齐的。还有,哀家担心的是祁悠然体内的毒蛊是否还存在,如果还有的话,岂不是……”
苏安后面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秋茗心中明白。“岂不是救了她一命。”这是苏安真正想说的。
百毒蛊的解药,也正好就是百毒蛊,这件事她之前已经从令荣她们那边听到了。至少也要半年的时间吗?那不知道自己的这具身体,是不是还能撑上半年呢?
“不过你的这个提议也是好的。”苏安若有所思的说:“但得需要确定祁悠然体内是否还有百毒蛊才行。”
秋茗暗暗松了口气,现在的祁悠然实际上是苏墨瞳,而苏墨瞳体内当然是没有毒蛊的。
秋茗沉思片刻,又提议道:“那太后不妨找婧妃来,让她帮个忙确认一下?祁悠然对婧妃似乎还算客气,也没有那么多的防备。”
苏安没有马上说话,她思考了很久,差不多有两刻钟的时间,然后才做出了决定。
“奕王爷那边已经得手了,所以这也算是一个办法。”苏安喃喃自语道,让秋茗心里又多了口怨气。她果然对楚奕晨动手了吗?还好自己提前就有准备,不然十三爷肯定要被控制了
。
“不过最近宫里杂人太多,一切还是等北冥的那些人走后再说吧。”苏安还是有些担心夏东篱那一行人的,“听说皇上昨天险些杀了北冥国的一员大将?”
“下人们都是这样传的。”楚云逸要杀枫桦的事情,现在已经在宫里面传开了。至于原因,则是众说纷纭。
“哼。”苏安冷哼一声,对楚云逸的这种举动大为不悦。“做事鲁莽,也不会分个场合!”
枫桦险些死在楚云逸的手上,虽然逃过一劫,可是自己的手,却是废了一只。他有些失神的坐在房中,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心情沉闷。少了一只手,他还能像以前一样,保护皇上的安全了吗?
“皇上。”听见脚步声,枫桦连忙站了起来,看着从另外一间屋子走过来,准备出门的夏东篱,说道。
“嗯。”夏东篱从他身边走过,“陪朕去见楚云逸一趟。”
枫桦跟着夏东篱找到了楚云逸,楚云逸放下手上的事,瞄了夏东篱身后的人一眼,邪佞一笑。
“皇上特意到这儿来找朕,是有什么事?”两人今晚是要见面的,可夏东篱却提前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你不打算要那块地了?”夏东篱拂衣坐下,开口问道。
“不要?”楚云逸笑了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可能吗?”他问。
夏东篱将一张地图铺在桌子上,摆在了楚云逸的面前。接着伸手分别指了指两个地方,说:“从这里到这儿,给你。”
楚云逸瞧了瞧他说的地方,调侃说到:“果然是狗命不值钱。”
他的话让那边的枫桦身子一僵。“你应该知道,朕要的是什么地方。看来你我昨天达成的协议,可以当作没说过了。”
“你也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夏东篱幽幽叹道。
“朕的胃口的确不小,所以你给的这么点东西,填不饱朕的肚子。”楚云逸看着夏东篱,对他说:“这一次的和解,是由你们北冥一方提出来的。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意,那么在朕看来,这就是你们拖延时间的一种策略而已。”
楚云逸在那张地图上也分别指了两个点,“这里,朕全部都要。不然的话,不如什么都不要。”
楚云逸的话说的再直白不过了,“你可以再考虑一天,不过……”楚云逸轻笑一声,“也没什么好考虑的,你是个聪明人。”
楚云逸运筹帷幄,信心十足的样子真是挺让人心里不爽快的。夏东篱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不得已之下,败下阵来。
“好,朕答应你的条件。”
“口说无凭,签字画押才是有保证的。”楚云逸可不大相信夏东篱的片面之词,于是两人在又谈了谈别的条件,并且达成共识之后,他们写了两纸合约,分别在上面留下了能够代表自己的印章痕迹。
枫桦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心里是很不好受的。在他看来,夏东篱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的。楚云逸步步紧逼,将一个战胜国皇帝的王者姿态表现的简直挑不出任何的差错。而在他的面前,夏东篱能够做的,只有答应而已。
该谈的事情都谈完了,夏东篱来到齐墓王朝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听说皇上的棋艺不错?”他在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问了楚云逸一句。
“似乎是这样的。”楚云逸不大谦虚的说:“有兴趣来一盘?你若是赢得了朕,朕或许会考虑考虑,把刚才的条件更改一下。”
夏东篱并没有拒绝,而是又问了一句:“那不知和祁悠然的棋艺相比起来,皇上的如何呢?”
“她是唯一一个胜过朕的人。”楚云逸如实回答,“难道你和她也下过棋吗?”
“可是她说,她的棋是你教的。”
“这么说的?”楚云逸挑了挑眉,否认:“朕不记得有教过她下棋,不过如果她真的这么说了,那你也可以理解成,是名师出高徒。”
楚云逸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夏东篱望着他,留了下来。最后两人坐在棋盘的两端,真的下起了棋来。
枫桦站在夏东篱的身边,看着聚精会神的两人,心中情绪复杂。楚云逸始终低着头,专心的看着棋盘上的每一个变化,枫桦看着他,突然生出这样的一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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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聚精会神,没有防范之心。不知如果自己现在突然出手,全力相拼,能不能将他置于死地呢?
“你难道没教过他,要如何隐藏自己身上的杀气吗?”
楚云逸低着头,和夏东篱说着话。夏东篱眼眸一沉,偏头看了看枫桦,厉声说道:“滚出去!”
枫桦没想到自己意外的泄漏了心中的想法,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走出房间,和门外的太监并肩站在一起,等着夏东篱能够快些出来。
屋内,楚云逸在枫桦走了之后,慢慢抬头看了夏东篱一眼。“你这个奴才,长相倒真是不赖。”
“喜欢?”夏东篱很是大方,“那送给你好了。”
“朕最讨厌三心二意的奴才,还是算了吧。”楚云逸话中有话的说:“即便把他留下了,他的心也不会在这里。强人所难的事,朕不喜欢做。”
夏东篱听出楚云逸话中的真正意思,心中不免有些恼火。一盘棋结束,输的那个人自然是夏东篱,这是毫无悬念的。他走出书房,脸色阴沉的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