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地盯着张爱平,她匀称而白净的脸上没一丝暇疵,水汪汪的眼里有如秋湖,挺拔的身子充满了青春活力。说她十八岁,我也相信。
但是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可不敢断言。
张爱平捂了一下脸,好一会儿松开,看着我说:“我在那家公司才上几天斑,就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缠着我。他是老板的亲信,老板对他言听计从,就因为这样,他很张狂。我归他管,所以他常常借口约我谈话。”
我淡淡地说:“不就是谈谈话吗?上司找下属说事,很正常。”
张爱平瞟着我说:“你也是我的上司,怎么不找我谈话?”
看到张爱平的眼里发出光来,我忙说:“我不是你的直接上司,我不能找你谈话。”
张爱平哧地一笑,但很快脸色又阴沉下来。
“他要只是找我谈话,倒也无话可说。第二次约我谈话就给我暗示。我才不吃他那一套。后来他竟然动手动脚。我珍惜那份难得的工作,忍了。但是他越来越不象话,竟有恃无恐,拉拉扯扯起来。”
张爱平说到这儿,声音有点哽咽,眼里有些许的泪光。
那个人也实在可恶,凭着老板的宠信,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啊?我想象那老头子的脏手伸向张爱平雪白的脸上,有点作呕。
张爱平见我关注的神情,定定神说:“他见我一忍再忍,以为我不敢声张,更加肆无忌惮,有一次他竟然把手伸到我的胸口,我积压几个月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我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把他的眼镜都打掉了。他气急败坏,吼着叫我滚。”
这种环境,没必要再呆下去,走人,是最好的选择。
看我赞同的神色,张爱平摇摇头:“我是打了离开的主意,但是他想一分工资不绘赶我出厂。”
世上竟有这样霸道的人!我的心揪紧了,盯着张爱平:“后来他给了工资你吗?”
张爱平拧起眉头,咬牙切齿地说:“他敢不给吗?我把衣服扯掉了两颗扣子,冷笑一声:你不给行,我马上报警。那个糟老头子吓坏了。“
张爱平说到这儿,嘻嘻一笑。虽然她的行为有些过火,但是对付那种恶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幸亏张爱平有心计,不然真的吃了大亏。
那份工资,肯定一分不少给了张爱平,不过后果可想而知,她失业了。
张爱平在我温柔的注视下,慢慢地恢复常态,瞅着我低低地说:“春生哥,这世上,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男孩子。“
又来了。我顿时感到压抑,这是我不想听到的话。
我正色道:“小张,我们可以是朋友,但绝对成不了恋人。因为我有等待的人。这话我跟孙琴也讲过不少次,她不听,结果就如昨天,她郁郁离去。“
张爱平瞬时一愣,随即又笑嘻嘻道:“我不是孙琴,所以我不会步她的后尘。“
张爱平,那你就自信过头了。你不是孙琴,但你却想走孙琴走不通的路。
“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我的话音还没落,张爱平的身子就凑上来。我正要起身,但是张爱平的手已经把住我的胳膊。我本可以使劲甩开她的手,但我怕用力过猛伤了她。
只这一瞬间的迟疑,张爱平整个身子压上来。她的个头很大,体重也不轻,这一压之势,让我透不过气来。我急了,大声说:“张爱平,如果你坚持这样,你会后悔的!”
我这话的语气很重,张爱平呆了一呆,手撑到沙发上,给我一点空间。我盯着她说:“你恨别人对你强横,可是你却走别人的路。就算你今天得偿所愿,可你知道我心里怎么鄙视你?“
这话份量太重,张爱平一听,象霜打的茄子蔫了。她不甘心地说:“那是个糟老头子,他有家有室,只想玩弄我,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趁着张爱平愣神的当儿,我爬起来直了身子,对她说:“结果都一样,因为对方并不喜欢,所以即使你不是老女人,但你不是我想要的人。“
张爱平的眼里泪光闪烁,跺着脚说:“那你昨天怎么让孙琴抱你吻你?你也搂着她?”
我轻轻说:“她是要走的人。”
张爱平见我这个态度,大约也知道求也无望,咬咬牙说:“那我也辞职,只求你一次拥抱。”
我心里一沉。昨天才在刘天祥面前表的态,今天又因我要去职一个女孩子,这让刘天祥情何以堪,我又如何面对他?
我冷笑一声:“别人嚼过的馒头,你认为还有味道吗?孙琴的作为让人同情,而你再那么做,必然叙人耻笑。”
张爱平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这道理她当然懂。顿时她的脸上没有光彩。
我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后回头说:“但愿我们是工作上的好朋友。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华龙也不希望失去你这样一个人才。”
张爱平瞪着我,突然把住门,砰的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