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胸前戴了一朵大红花,被两个年轻人推搡着,就是**爬行,这点距离也很快到了。蔡有生的门前临时挂了一盏二百瓦的大灯泡,照得门前大亮,何桂花和两个女孩子搀着披上红盖头的新娘,装模作样不放新娘过来。
这是要迎亲的一方唱歌,不唱歌不放行,还要唱得他们满意。这也是乡俗。
两个伴娘落落大方地唱了几支。如果换上别的场合,这个可以过关。但今天这么近距离,太快了放行,后面的戏还不知有多少,所以何桂花还是不肯放开新娘。
“那么叫新郎倌唱吧。”蔡向阳笑嘻嘻地提议。
何桂花咯咯一笑:“也好,新郎今天也要表现表现,才能显出诚意。”
都是熟人,我才不怕呢。上千人的公司我都能登台讲演,这百十号人,能奈我何?
我不假思索,随口起了个调,是电影[甜蜜的事业]主题歌[我们的事业比蜜甜]。
歌声一起,我的喉咙突然哽咽了。这是我和石榴几年前在深圳街头卖艺时合唱过的歌。我的心一阵颤动,眼前瞬时浮现石榴的身影。
石榴,我的石榴!门前的石榴树只有枝干,在寒风里萧条,你是不是也孤独无助?
我唱不下去,有点伤感地低下头。何桂花他们当然不知道我的心思,不依不饶地喊:“不行,才一句过不了关!”
我低声道:“今天确实不能唱,这两天伤风了。”
看我有点萎靡不振,何桂花愣了愣,又嘻嘻地笑着岔开话头:“那就让你的铁哥们代劳吧。”
蔡向阳看我一眼,也不推辞,挺身而出一连唱了三支歌。
闹得差不多了,何桂花放开段小玉,两个伴娘立即上前扶住新娘。
鞭炮又欢快地响起。一行人逶迤来到家里,蔡向阳和蔡大有等人把我推到堂屋中间,和段小玉并排站在一起。
我极力压抑着刚才纷乱的情绪,暗暗告诫自己,已经过去的事了,不能再去回想,这样对不起段小玉!
“现在请新郎新娘谈谈恋爱的经过!”
蔡向阳的话引来一阵喝采。我白了蔡向阳一眼,什么老掉牙的招数啊!还用得上?
但是很多人跟着起哄。我看到父亲也有些渴望,知道他心里也有不解的谜团。我和段小玉走到一起,不明真相的人还真的以为是奇迹。
我微微一笑:“没有什么经验,新娘叫段小玉,邻县人,离我们县城才几十里地,她十六岁那年进我们的厂,后来我认她干妹,就这么简单。”
蔡大春夸张地叫:“这个可是最最重要的经验。先收下她,然后认干妹系住她,最后等她长大了,再占有她。蔡春生,你太有心计了,步步设套,哄得新娘受骗上当。”
听到段小玉卟的一声,何桂共也笑了。
“新娘子都笑了,看来春生兄弟不是骗的!”
蔡大春吐了吐舌头,说:“他们穿的是连裆裤,我想挑拨离间,白做了一回恶人。”
满屋子人哄然作声。
父亲眯着眼冲我轻轻点头,看样子他明白了,也很得意。
蔡向阳挥挥手,众人安静下来。蔡向阳又宣布:“新郎新娘拜天地!”
我们按蔡向阳的口令,先拜了天地,再拜父亲,然后和段小玉对拜,拜毕,伴娘把段小玉簇拥进新房,我也被蔡大春推了进去。
新房里挤满了人,插针不进。几个年轻人拚命地把我往段小玉面前推,要我们接吻。还没把我们推近,不少的人发出喊叫。原来这么拥挤,踩了不少人的脚。
蔡有生在门外看了一眼,觉得这样不是个头,忙喊:“开席了,开席了!”
房里的人总算稀散下来,伴娘和我的舅妈以及何桂花等陪房,段小玉坐在床上。这也是我们乡俗,新娘虽然在新房就座,但一般不能吃饭。何桂花当然知道这习俗,早在她家为段小玉做了顿好吃的。
直到夜深人静,我才进了房。段小玉还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我伸手一把拉下她的红盖头,段小玉一声娇呼,扑进我的怀里。
我心疼地抚着她的肩,柔声道:“折腾累了吧?”
段小玉扬头笑道:“你们这儿乡风太野了。”
我哈哈一笑:“今天还幸亏有蔡向阳他们,否则难题更多。”
段小玉拍我一掌:“早知这样,我不该嫁给你。”
我搂紧段小玉的腰:“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不过你没有选择了,你早是嵌入我心里的人!”
“春生哥!”段小玉偎在我怀里,甜甜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