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钢化肉体

    “我在作梦吗？”

    孟凡睁开眼，看到是无边的黑暗，接着，如同电脑重新启动一般，一组组数据在他眼前飞速闪过，从前脑海中的记忆影像都虚化成粒子态，如同毕加索的抽像画，在一片五颜六色中流淌着线条。

    “滴滴滴……”强烈的电子音，他感觉这声音像子弹一样贯穿脑子，身体肌肉像在舞踏，随着声音跳动起来。接着他看到自己的内丹，两条盘曲一起成八卦图腾状的龙突然张牙舞爪地飞起来，像锁缚千年后脱困，肆无忌惮地释放力量，他感觉到内息跳动达到从没有过的强劲。

    时间好像变慢了，他看到一只苍蝇飞过，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他清楚地看到它透明的翅膀在空中一拍一拍，他感觉自己如果伸出手，可以准确地把它两片翅膀撕下来，可是他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连动下手指都成了奢望。

    “我知道他能行，现在《大悲赋》与76号荷尔蒙终于同步了。”

    是欧阳教授的声音，但孟凡看不到他，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您应该提早告诉我第四阶段这么危险，他差点死过去知道吗？”

    是孟洁吗？她在说话？孟凡眼睛努力转动着，但只看到五颜六色的线条，那只苍蝇也消失了，他又陷入茫茫的黑暗中，他感觉连转动眼球的力量都没有了。

    “有时没学会走之前，我们就该学会飞了。”

    “这种方式简直就是草芥人命，教授，他不是小白鼠，他是我弟弟。”

    “但我们成功了不是吗？”

    “可……”

    后面的声音听不清了，隐隐约约听到孟洁和教授在争论着，她声音很急促，教授一如既往，不愠不火平淡从容的腔调。

    孟凡只觉得极度的疲劳，终于他又沉沉睡去，睡梦中他居然能看到自己体内，肌肉纤维和血管正在变动，他发现自己体内变得无穷大，两条巨龙在其中穿梭，最终又盘曲到一起，在黑暗中发出万道金光。他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体内嘶吼：“力量！给我力量！”

    “哦……不……”他感觉头疼欲裂，终于从不知是幻觉还是内视的情境中醒过来，双眼一片朦胧，半晌才勉强感觉到光。

    “小凡，小凡。”孟洁温柔的声音在耳衅回荡着，他睁开眼，看到她绝美又焦急的面孔。

    “姐……”

    她哭了，紧紧地抱着他：“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担心你醒不过来了。”

    孟凡感觉手臂还是酸软的，他勉强支撑身体，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只盖着一条浴巾，她伏在他胸前哭泣着：“是姐姐不好，我不知道这么危险。”

    “姐，我没事。”虽然他觉得疲劳，但身体似乎并无大碍。

    孟洁忙不迭地拿些饮品到他嘴边：“赶紧，这是营养液，你脱水很厉害，喝点吧。”

    他顺从地喝下去，到喉头有种说不出的清凉感，非常舒服，他用力一吸，一大瓶营养液被他吸得干干净净。

    “我很饿。”他马上感觉剧烈的饥饿。

    “再等一等，现在你饥饿时吃饭容易伤胃。”

    “我睡多久了？”

    孟洁沉默了一会，道：“48小时了。”

    “啊？”他感觉仿佛只在一瞬间。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再休息会。”孟洁把他放好，“我去弄吃的。”

    孟凡躺在床上，他尝试着用内息运行来恢复疲劳，当他运劲到大悲赋第三层时，莫明其妙地发现居然轻易冲到第四层，以往死活不能把内息冲上去，现在冲上去居然还略有富余。

    “我升级了吗？”他试着用一根手指顶在床头木架，轻轻松松用一指禅支撑起全身重量，他长吸一口气，身体一纵，凭一口丹田之气居然用双掌吸附在天花板上，像壁虎一样不会掉下来。

    “哇哦，真棒！”他感到欣喜，轻盈地落回床头，身体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他凌空打个筋斗，把衣服一挑，睡衣睡裤在空中展开，他微微一纵就穿了上去，灵活无比。

    虽然升级了，但他想到试验时受的苦，还是一阵不寒而粟，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死了才好，他不禁骂了欧阳教授一句：“这该死的老头。”

    “在骂我吗？”

    门忽然推开，教授走进来，孟凡有点意外，教授在门外自己居然没有察觉，他看看教授轻盈的脚步，突然感觉，欧阳教授恐怕也是个练家子。

    他依旧笑容可掬：“我以为你该感谢我。”

    “是的，谢谢。只是当时那一会我真的感觉太糟糕了。”

    “其实比你想的更糟糕。”欧阳教授坦言：“知道吗？如果你没能熬过去，是会造成你的脑死亡的，脑子死了，身体也活不成。”

    孟凡打个寒战。

    “所以作为年青人来说，你的意志力真的不错。你没白费我对你的信心。”

    孟凡声音低下去：“教授，我很感谢你成就我，但我老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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