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又秋确实找不到话语回答,自己虽然自诩为聪慧,但宁无缺这种成就了上品金丹的人物,即使有些疯狂,但那也肯定是机缘、努力、聪明缺一不可才能走到这步,胜过自己不知多少,否则早就不知道何时就陨落了,要说他没看出来,那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凡是这么想宁无缺的,估计七八成都在他手上死不瞑目了。
石轩见她愣住,才淡淡笑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
听到这话,唐又秋脸色刷的就白了,喃喃地道:“莫非石师叔您是想故布疑阵迷惑宁无缺,从而让他举棋不定,错过机会,可是,可是,他要是真的一时疯狂起来,就算石师叔您练成了剑光分化,我们也岂不是?不如我们还是随着广寒宗、或是瀛洲派的前辈一起离开吧?”
石轩微笑看着她:“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聪明之人有些时候就是想得太多。唐师侄要是觉得心里不安的话,本座准许你随广寒宗或瀛洲派返回天阳城。”
唐又秋这下完全被石轩的话搞糊涂了,石师叔既像是胆大包天,又像是深谋远虑,完全不能猜测他是想吓退宁无缺,还是真的要一劳永逸解决隐患,不过看石师叔胸有成竹的样子,怕是就算故布疑阵,也有后手在,毕竟不是谁都喜欢拿自家性命冒险的。
因此,虽然唐又秋不愿意拿自己性命冒险,但要是这个时候跟随广寒宗或是瀛洲派去天阳城,那自己以后在宗门之内就再无立足之地,加上刚才对石轩的揣测,以及这些天以来累积的对石师叔的信心,她脸色变幻一阵后,还是坚定地道:“师侄怎能留下同囘门独自行动。”
石轩点点头,不再讨论这事,转而说起刚才罗半山的事情,唐又秋已经引气小成准备游历,可还没有哪位宗门长辈有收她为徒的意思,否则她犯不着为了亲近自己,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善功任务,所以石轩大概推断,她应该是和罗半山有相同烦恼,只是她比罗半山聪明,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些可能,所以没有等到引气圆囘满才来烦恼这事。
等听完石师叔的一席话,唐又秋神色有些恍惚、自嘲、庆幸,然后她眼眶有些泛红地道:“多谢石师叔指点,又秋才没有误囘入囘歧囘途。现在亡羊补牢也还为时未晚,至少比起罗师囘兄要好上不少。”
“不过本座看唐师侄你似乎还有另外的感怀在里面?”石轩闲着无事问了一句。
唐又秋苦涩一笑:“却是有位神魂期师叔祖暗示弟囘子,若是弟囘子能成为他的道侣,那一定能保证弟囘子成就神魂。还好有石师叔你指点迷津,弟囘子才没有心存侥幸,行差踏错。”
石轩没想到还有这等子事情在里面,不过只要对方没有强囘权压囘迫,只是利益诱囘惑,那自己就没什么可唠叨的,毕竟真要成为道侣,那也算是你情我愿,与外人无关。
这种事情在年岁超过二百二三的神魂期长老里面比较多,一则因为成就中、上金丹无望,只能等着妖兽内丹,这种情况下终日修囘炼也再无长进,不如享受一下人生,二则生个一男半女,就算自己转囘世不成,那也好歹留下了血脉传承,说不定日后自己后辈成就大道,还能复活自己也未可知,毕竟弟囘子只是一两代内比较亲近,后代却是可以延绵很久。
而这类事情无论男女,皆是如此,至少石轩就看到过蓬莱派内好几位女长老找了引气期男弟囘子做道侣的,因为若是找神魂期,要么就是如自己一般寿元不久,到时候双双老死,谁来照顾后代,要么就是一心冲击金丹大道的,自己可拿不出什么东西能利诱。
“你能想通自己的道路,自然是好的。好了,你们两个引气期弟囘子若是不累的话,就四处看看,好不容易来一趟罗浮派,也别拘在翡翠谷中。”
唐又秋点头称是,到了晚间方才返回,带给石轩一个消息,血魔宗已经离开了,广寒宗、药王宗同样如此,石轩笑着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只有那些出窍期弟囘子才笑唐又秋消息不灵通,楼忆之下午独自游览了一番罗浮山,甚至观看某处景色时,还出了罗浮大阵,这些事情早就由罗浮派弟囘子传得沸沸扬扬,说想不到冰雕一般的楼忆之,居然喜欢观看美丽景色,而且她临走前还专门来告辞,甚至观摩了一下唐又秋出门前交给石轩保管的白云舟。
…………
罗浮山外不远处,一辆巨大血色车架正在缓缓往天阳城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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