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扬长而去。
刹那之后,施景仁恢复了过来,脸色虽然依旧煞白,却没有了颤抖的感觉,可他并未追赶或是出手,反而仰望星空,看着这片灿烂渐渐黯淡、消失,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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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平息,玄冰天君轻轻笑道,语气亲切地道:“施道友看来消耗甚大,还是休息几日,再一起去击杀元癸和寒镜。”
“多谢玄冰道友好意,施某恭敬不如从命。”施景仁脸色如此之差,无法隐瞒,自然是坦诚道谢。
几人转身,往各自居所而去。
背对着施景仁和琅霞真君,玄冰天君慢步而行,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而背对着玄冰天君的施景仁,脸色呼吸间就变好了许多,甚至连疗伤仙术都未施展,仿佛本就应该如此,他温和而平静,隐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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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居所,布下禁制,施景仁对着琅霞真君深深一拜,语气庄重地道:“小师叔,这次是我犯了大错,不仅差点丢掉自家性命,还险些连累了你。”
琅宵真君明艳照人的脸上没有怒意,半是戏谑半是严肃地道:“呵呵,可想清楚是犯了了什么错?”
“当初多亏小师叔你找机会点醒我,让我明白即使我术数出众,本门又是以八卦大道立派,但算计大多,亦是落了下乘,犯了执念,如此我方才能踏入生死玄关,斩破虚妄。”施景仁先是提及往事,然后接着道:“可是元神之后,我先天术数大进,万事皆在谋划算计当中,无往而不利,于是这执念又在我无所察觉下重新产生,能够使一分力解决的,就只会使一分力,从而为之后的谋划留力,不肯多浪费半分,甚至有些时候还想着借力而行,连一分力都要节省小半!若非石轩这一剑将这执念斩破,怕是日后会陨落其上。”
琅宵真君笑吟吟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你具体讲讲是如何犯的错。”
“没有在第一时间,全力而为,施展小命运术,此错一也。当时石轩是猝不及防,即使他留有余力,面对威力全开的命运大道之力,至少也是重伤的结局,但我算计着保留完整实力,对付沈依墨和伊抟,只施展了七成威力,免得受反噬伤害,短时间内无法复原,结果让石轩逃过一劫,等到了机会。”
施景仁侃侃而言,剖析自己,居然在石轩、孟霓裳还未除掉的情况下,就开始分心谋划对付沈依墨和伊抟了,至于没有想到石轩的三才灭法剑不是仙术,能借给孟霓裳使用,乃算计中先入为主的失误,反而不在执念当中。
“等到救出师叔你和两位童子,在石轩和孟霓裳步步紧逼之下,不得不全力施展小命运术挡住第一波攻击后,又算计着保留实力,让玄冰天君自认为看透我们的底牌,以便到时候行事,结果玄冰天君迟迟不插手,在石轩和孟霓裳连环攻击之下,我甚至连使用秘宝的时间都没有,险些真正陨落,此错二也。”
施景仁很是诚恳地道,虽然最后玄冰天君依然如同他算计般地插手挡了这一剑,但石轩锋锐、凌厉、冰寒的剑意,让元神刺痛、颤抖的感觉,却是让他难以忘记,只差那么一点,诸天万界一劫天君中排得上号的云图真君,就变成小师叔的回忆了。
琅宵真君清脆悦耳地笑了几声,然后正了正表情道:“你能自己发觉就最好了,祖师和我一直想要提醒你,却找不到机会。我们修道之士,归根结底,最重要的还是心性境界和修为实力,算计只是辅助,莫要颠倒了本末,总想着借力、留力做超过本身实力之事,一旦遇到那末运剑光般的意外,就会步步被动,一子错满盘输。”
最后,她用与自己少女相貌不符的语重心长表情道:“景仁,小师叔最后再送你一句话,小心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我出身凡俗豪门世家,这些事情见过、听过太多。”
施景仁再次深深行礼:“多谢小师叔教诲。”
琅霞真君慵懒地手托香腮,自嘲道:“其实我自己也一样,这次险些丧命给我警醒颇多,不能再拖了,等回返宗门,就引动天人第一衰。”
“小师叔,你天人第一衰快来临了?”施景仁有些诧异。
琅宵真君嫣然一笑:“比你渡第一次衰劫还早降临,只不过总想着有十成把握再引动,嘿,你总不会认为,小师叔我短短一两千年,就从绝世天才变成废材了吧?对了,为了救你,我的两件六阶秘宝都用掉了,师侄你不表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