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灵异的事情告诉石墨二人,若是他们精神恍惚之下,做出什么出格举动,或是说漏了嘴,欺君之罪可是会砍头的。
他想要出声提醒,但喉咙处却像是被什么给压迫住,难以发声,明白朱商的修为又有进步,哪怕不双眼对视,亦能做到这种地步,冷汗顿时就密密麻麻地出来了。
可朱商看到的却是一双含笑的眼睛,瞳孔幽暗深邃,点点星光闪耀,以玄奥轨迹运转,看到这双眼睛,就像看到了头顶的星空,但又有很大不同,浩瀚无垠、宏大恒久、让人畏惧。
朱商无力分辨有什么不同,只觉整个灵魂都要随着那星辰运转而眩晕。
刹那之后,朱商神智一清,发觉自己看到的还是那位年轻男子,其瞳孔幽黑,却并无异处,刚才的星空就像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好了,国师、真人,随朕去乾阳宫,闲来无事,不如谈些长生之道,以待傍晚。”艾弘怎么看不出朱商的小心思,出口打了个圆场,让朱商不敢再试。
见石轩、墨景秋并无出格举动,镇徐子才松了口气,只觉掌心满满的都是汗水。
出了华清宫,艾弘见国师、真人都恭恭敬敬,得意于自家帝王平衡之术,不由开口道:“听闻国师你最近也在钻研炼丹之道,可曾有什么收获?”
问了之后,不见有人回答,艾弘怒气泛起,转头看去,只见朱商脸色呆滞,红晕满脸,口中喃喃自语:“好热,好热……”
其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始解衣除袍,短短两息间,就上身赤裸,看得艾弘、太监、侍卫以及镇徐子目瞪口呆。
当朱商要除掉底裤之时,浑身一震,神智清醒了过来,看了看眼前,又看了看身上,顿时羞愤欲死,忙不迭将衣物穿上,明白着了那年轻男子的道儿,这本是自己让他们出乖露丑的暗示!
“臣身体不适,请皇上恩准臣提前告退。”朱商只觉颜面全无,身边所有目光都带着浓浓的嘲笑之意。
艾弘对国师灵异之处一知半解,可不妨碍他明白国师是害人不成反害己,于是笑道:“三伏之天,确实很热,国师就到乾阳宫避避暑,有什么不适,亦可招太医。”心中则暗道“能炼出仙丹的,果然非一般之辈,等今次敲打完,还得好生给些甜头。”
皇上强邀,朱商又舍不得国师这很有前途的官位,只好厚着脸皮跟随,镇徐子则强憋着笑意,步履轻快:“能一上门就将老道制住的人物,岂是易于之辈,朱商你真真活该。”
…………
华清宫偏殿内,石轩和墨景秋相对端坐。
等到四周无人,墨景秋才笑道:“想不到国师在灵魂上是天赋异禀,震慑灵魂的威力近乎术法,可惜遇到我们这等道心圆润、明澈的羽士,不仅无法震动分毫,反倒是被弹了回去。”
“末法之地,经过不知多少万年的衍化,在往‘法’发展的道路被堵死的情况下,自然会有其他种种变化之道,比如可能存在专修心灵的异人,但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难以突破桎梏,达到法的层次,像我们的心性是因为几千上万年的修炼,这里没哪位能办到。”石轩饶有兴致地推测道。
墨景秋点点头:“末法,可不仅仅是道法。”顿了顿,她轻声笑道“今晚应该比预想的顺利。”
本来石轩、墨景秋是打算若有留宿宫中炼丹的机会,那就借着夜色,依靠心灵感应能力,潜入祖庙,若不能留宿,则白天找个机会直接摸过去,以快打慢,毕竟皇宫广大,即使侍卫众多,巡视也必定有疏漏之处,尤其是远离皇帝的所在,可没想到,不仅顺利留宿,而且今晚还有一场剑器之舞吸引大部分的注意。
“那我们就调理身体、心神,安静等待傍晚。”石轩颌首道。
…………
明华殿外,灯火通明,摆着诸多案几,大臣、王爷、将军们已经安坐,等待着皇上的到来,有的心中期待,有的非常不屑,有的干脆已经准备好了弹章。
四皇子坐在台阶之下的案几后,对或敌视、或厌恶、或尊敬、或尊敬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就算三皇子刻意从他面前走过亦如此。
他只是痴痴看着眼前〖广〗场,像是有一道巧笑倩兮、纤美柔弱的身影站在那里,心中坚定地道:“璟儿,你为我做出这么大牺牲,心心念念都是为了我的皇图霸业,我艾徵必不负你,若能得登大宝,定以你为后,不再让你处于那么多男子的目光亵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