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无事搭讪,只怕是目的不纯,再者我也是真的不知晓隆中该怎么去。
“那姑娘可听闻过隆中的卧龙先生高名?”他不依不饶,言语一句接着一句。话毕,他还毫不客气地拿过酒盏,斟着我的酒自饮。揣度着他的言行举止,我心里对他的身份有了个大致的猜测,我猜他若不是孔明那般的少年名士就是附庸风雅的俗人。
听他说起孔明的名号来,我依着上次结识庞统的经历,问道那男子:“莫非先生乃是卧龙先生的好友?”他却是笑着摇摇头,眸中的玩味更甚,“我与诸葛先生未曾相识,更不是好友。”
“那不知先生为何想要寻找卧龙先生?”蹙眉,我对他的映像不太好。这人未免也太过于随意了些,礼数更是缺失。
“久闻卧龙先生高名,心神往之,欲前往隆中与之相交。”他从容对答。我却是撇撇嘴角,好笑:“久慕卧龙先生高名的人极多,但并非人人都是可以与卧龙相交的。”
“那不知黄姑娘认为怎般的人才足以与卧龙先生相交?”双眸锁在我的身上,他问。而我在听到他唤我“黄姑娘”的时候就更加坚信此人绝非寻常。瞠着双目,我看着他,刚想问他如何会知晓我的身份,他就已是主动地回答:“我既是诚心交卧龙先生为友,自是知晓些卧龙先生的事。再者‘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这样的童谚,我不会未曾听闻过。”
的确,他能知晓我的身份并不奇怪。毕竟,此时襄阳城内对于我的种种传言也是甚多。这些传言,我也听善谋同我说过不少。其中大多是言我容貌丑陋但是博学多识,虽是女儿身却有男儿志,若是排除容貌的差别,我怕是这天下唯一配得上卧龙先生的人了。至于此些传言为何会在襄阳城内流传开来,我就是不清楚了。大约是因为老爹对我特殊教养的缘故,又大约是因为我是卧龙先生将要迎娶的夫人的缘故。
无奈笑笑,我答:“在我看来能同卧龙先生相交之人必是高雅之士,抑或你有逸群之才,可识时务。”
“我自认是高雅之士,也自认有逸群之才,更自认可识时务。不知如此可满足姑娘的要求?”扬眉对着我笑,他的细眸拉得长长,已然看不清是玩味还是认真,他接着还道:“若是姑娘不信,大可出题考考在下。”
我赶忙摆手表示不用。若是出题考他,以我如今的身份难免有些逾越了。再者,交友这种事情,即便是嫁予了孔明,我也没有什么干涉的权利。自然,我也不想干涉。说自己险些忘了自己是未来人,可是未来的那些思想到底还是有些残留的,夫妻之间需要有一定的自由空间,这是维持自己婚姻必不可少的。因而,我若是参与了孔明交友的事,那么势必表示那人的身份不一般,或者说那人日后不是为敌就是短命。
人的一生太过短暂,我并不想把时间和生命浪费在遗憾和懊悔上。所以,摆手后,我颇为谨慎地询问:“那不知先生何名何姓家住何方?”这问句俨然有些调查人家户籍的味道。不过,那男子也不介意,只是笑着起身向我施了礼,言:“在下宋氏长子达,字经华,襄阳宜城人士。”
宋达宋经华?我确信史书上对其并没有任何的记载,野史亦是。稍稍放下心来的我,淡淡地看着他道:“宋先生难道不知晓卧龙先生已于多月前出外游学,三年为期?”
“如此倒是我来得不巧了。”失望地低语,宋达转而问曰:“那不知姑娘可知晓凤雏先生的住处?”
摇首,我更是不知晓。庞统于我一直不过是孔明好友的存在罢了,他的命运和结局这些我倒是知晓不少,但是涉及住处、婚配等的我就是一无所知了。而询问无果的宋达,无计可施地起身对我拜别,“既然如此,达就不叨扰黄姑娘了,告辞。”
“今日宋先生问了月英不少问题,不知月英可否请问宋先生为何要结识那些名士?”唤住他的背影,我颇有些奇怪。可惜宋达并不给我面子,他眸带玩味地笑道:“不可说不可说,不过黄姑娘需知我并无恶意。此外,日后不如就由达陪姑娘饮酒好了。”说罢,不等我回答就扬长而去了。
怪人!但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