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憋忍着,我捂住嘴,竭力地遏制,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以防分散了孔明的注意力,拖累他。
而他,在再一次受到围击之时,并未闪躲,而是以□的双手去接那一剑,紧紧地握住那剑,以巧力甩开挥剑之人,夺过其剑,随即,决绝落下,只听一声惨叫伴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划破寂寥的夜色。
孔明,他……杀人了……
我呜咽着,不知不觉间冷汗涔涔地浸染了身上的衣裳,以及手中匕首,说不出的害怕与无助。
但,杀一个,根本不足以吓退那些人,而是激得他们更为汲汲于刺杀,甚至,惊动了埋伏于最后的在屋檐之上的数多杀手。他们蜂拥而下,破瓦而入,不仅更加紧密的包围住孔明,也逐渐朝着我的方向画圈,将我抵于床榻之上,然后,齐齐落剑。
我的身手抵不过孔明,但,幸在围击我的刺客并不算多,竭力反抗之下才勉强得以安然,除了被削去一缕青丝外,并无伤处。
得以幸免的我,警惕地打量着他们,双手颤抖到不行,欲要刺出去却又狠不下心。
我终究还是受到了太多的保护,以致至今都不敢伤人分毫。
“阿硕,不要动手。”孔明也是保护我的那么多人之一,不愿我手染鲜血,纵使是在他身负重伤的情形之下,也只是叮嘱我,“若非必须,莫要杀人。”
我却没有应他,不是不想答应,而是畏惧到不知要如何答应。原来,那些我所以为的坚强,都不过只是因为没有触碰到生死存亡以及在乎之人罢了。而如今,一旦碰触,就变得不堪一击了。
很快,孔明屏退了围住他的大半刺客,脱身到我近旁,欲要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看到他,看到月色中满身染血的他,瞬间清明了神智,惊慌却强作镇定地望了望死在我身旁的男子,唇瓣张张合合,说不出半个字来。
直到孔明温热而修长的手指触碰到我,我才勉强地挤出几个字,“你……好多……血……”但,到此,我的言语功能再度丧失,不是因为更多的杀手蜂拥而来,也不是因为孔明身上交错纵横的伤口,而是因为那目光狠佞,染血的长剑正对着孔明后背空处的那么一个黑衣人。
“小心!”我很想喊,但,怎么喊都发不出声,唯有再度眼睁睁地看着那长剑落下,刺伤我眼前的最为在乎的人……不……不行!想着,我“啊”的一声大叫出来,随手抓起身边已死黑衣人遗落下的长剑,抬手便是一刺。
那一刺,我紧紧地阖上了双眸,看不见任何血腥的画面,却感受到了喷洒至面颊之上的温热黏腻,如罂粟一般刺激着我所有的感官,逼迫着我睁开双眸,仔细观察清楚,刚刚,我到底做了什么。
看到黑衣人痛苦到狰狞的面孔,感受到指尖蜿蜒而来的血液,我吓得径直将它长剑丢了出去,缩在孔明怀中,像是受了惊的乌龟一般,躲入坚硬的壳,再不愿出来见人。
所幸,好在,幸亏,终于……剧烈的打斗声、惨叫声惊醒了守护在县府各处的兵士以及相距不远的孔明的亲信。他们的到来,使孔明得以彻底脱身,不再担忧自己与我的生死存亡,而是牢牢地将我抱在怀中,抚慰:“没事了,没事了,阿硕,没事了。”
许久,我才勉强从他怀中探出首,发觉,那些威胁到生死的刺客已是不见,留下的,或者说赶来的,皆是那些熟识的,安全的面孔,尽皆担忧的守望着拥着我的孔明,默然无声。
我看见了刘备,看见了黄忠,看见了马谡,甚至是看见了简雍,他们全都在。
孔明……对,孔明!旋即,我挣脱开他的怀中,将他上下来回察看,每看到一处伤口,都禁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眶更湿一度。我呜咽着,手足无措地想要靠近他,却又不知晓他有哪出是没有被伤到的,便一直僵持着,哭着对着那些熟熟识的面孔喊道:“大夫……快去给他找大夫……”
随后,一个趋咧,我再度落入孔明怀中,听他轻柔的,慢声地重复着:“阿硕,我没事。”
阿硕,我没事……
我没事……
因此,逐渐的,我冷静下来,有了寻常的思考与语言能力。趁着大夫还未赶来,有条不紊地寻求帮助,一一指示到,“你去备些热水”、“你去备些布帛”、“你去准备剪刀”……一点一点,焦急却不失神地欲要先为孔明料理一下伤处。
我扶着他坐正,小心翼翼地褪去他的上衣,随意地撕扯着身边的布条,轻柔地替他擦去遮挡目光的血液,一边动作,一边紧咬双唇,克制自己的情绪。
而他淡然平静地承受着我的一举一动,不吭一声,不怨一句。同时,不慌不忙地禀报刘备,“这些人武艺颇佳,质素亦是极好,怕是非寻常刺客。”
“可惜,质素极好的刺客绝不会透露出任何消息,所以,要想知晓他们是谁派来的并没有那么容易,不过,能觉察到我身边虚空的应非常人。”
“江东?抑或曹操?”刘备蹙眉,环顾周身血色弥漫的惊险场景,“到底是谁,这般想要置军师于死地?”
孔明却浅笑,意趣欣然地说道:“我猜,应是一个足够与我为敌的英雄。”
于是,我的手滞了滞,但,并未发问或是出言,继而又默默无闻地为其处理伤口。
因为,不论是谁,这个人的所作所为都足已令我骂他千遍万遍,扎小人戳千次万次,最好,他不要有落在我手中的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开虐男主了……
话说,我最近更得多,收藏掉得也多……
掉得我心都碎了,哭……
谁鼓励我一下……一句话就好……
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