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宫城处不远的的林府大宅,黑沉沉的厢房之中,昏黄的烛光映照着小小的一室空间。
屋外蝉鸣阵阵,蛙声连绵,屋子内却十分静谧,只能听见她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阿晚紧张地屏住呼吸,小心地支起耳朵,却没有听见其他任何声响。
“另一个我?”
她抱着被子,眉头紧皱着,默默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只觉得脑子有些昏沉沉的,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
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这古怪的女人声音,又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必着急”,
那古怪的女音没有解答她的疑惑。
只是咯咯笑了两声,继续道,
“等时机合适,你自然就知道了”
耳边那带着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到了最后,似乎有些力气不足的样子。
阿晚试图再询问之时,周围已经恢复了死一般的静谧。
脑海中那个古怪的声音,似乎一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忽然之间,一股强烈的困意涌来,阿晚只觉得眼睫也变得沉重起来,上下眼皮疲惫的渐渐耷拉在一处。
她原本混乱繁杂的心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之事冲散,竟是一瞬间,沉沉昏睡了过去。
这一晚,她又梦到了那个和她及其相像,已为人妻心思狠毒的娇媚女人。
自打八岁那年之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不过这一回的梦境,似乎开始发生了改变。
那个烟雾缭绕的梦境,又一次走到了结束。
阿晚躲在人群里,看着那个女人落寞离去的寂寥身影,心里有一丝丝的抽痛。
那个女人却意外地止住了前行的步子,她回过头来,像是忽然发现了阿晚的存在,眸光微亮。
女人腰肢轻摆,款款朝着阿晚走了过来,朱唇微启,似乎说了些什么。
可惜,阿晚并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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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林府的大门就被急促地扣响了。
今日负责守门的岑婆子忙忙上前拉开门闩子,顺着门缝儿往外头瞧了瞧。
一眼看过去,只见外头站着位面白无须的微胖男人。
那中年男人手肘弯搭着一把拂尘,身子习惯性的向前微微佝偻着,胖乎乎的圆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像只刚出炉,热气腾腾的大白包子。
“哎哟,老奴参见李公公”,
岑婆子赶忙利索地将门拉开,躬身下去拜了拜。
这位中年男人,正是如今天子身边的总管大太监,李平。
这位李太监,平日里都是在乾清宫贴身伺候的,可算是皇帝最宠幸的内监了,身份那可是尊贵着呢。朝中五品以下的官员,见了他可都是要行礼的。
岑老婆子不过是一介小小家奴,哪里敢怠慢了半分。
“李公公快快请进,老奴这就派人去通传于长公主殿下。”
那李公公却是摆了摆手,一张脸依旧是面团儿一般,暖融融的如春风拂面。
他一手握着拂尘,开口道,
“不必不必,咱家就是来递个话儿的。淑妃娘娘那儿,请长公主同阿晚姑娘今儿个进宫一趟,说是许久未见,一块儿叙叙旧呢。”
“还劳烦您呐,将这句话转告于长公主殿下,陛下那儿还有事儿忙,咱家也没法多留。就拜托您呢!”
直到送着那李公公上了轿,岑婆子又找了个侍女交代了一番,替她暂且守门。她这边也是片刻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快步走向长公主院子。
同音楼之中,长公主才方从榻上起来。屋内的金兽香炉中燃着龙涎香,香气缭绕。
丫鬟打起帘子,一只莹白的手自纱帐中伸出,那帐中美人倦怠地伸了个懒腰,侍女们一个个儿,打水的,端盆的,递巾帕的,伺候穿衣的,人多却不混乱,及其地井井有条。
直至梳洗打扮完毕,容颜秀丽的佳人坐在梳妆台前,对着光亮绽人的青铜镜面,用眉笔沾了青黛细细的描画。
忽听的门外侍女传话,女人捏着青黛眉笔的指尖顿了顿,慢悠悠地描完了最后一笔,方开口道,“让那婆子进来吧”。
那岑婆子进了来,跪在地上,低头看着不染纤尘的青石地面,将那李公公的话一五一十通传了一番。
雕花游龙镶边的青铜镜面之中,女人那刚刚描画好的柳叶眉微微蹙起,似乎是有些困惑。
叙旧?这借口找的可真够滑稽的。
她同那位淑妃娘娘统共没见过几次面,何来旧情可叙。
若是淑妃的人来请,她就是借病推脱了,也没什么大碍。
可如今来传话的,是皇兄身边伺候多年的李公公。她这就不好推脱了,否则岂不是相当于打皇兄的脸么。
只怕这次“叙旧”,与那位好皇兄也脱不了干系。
就是不知这两位,这会儿又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呢。
“秋菊,赏一串子钱。”
长公主顾岚微沉了脸,侧过头,向旁边的大丫鬟秋菊吩咐道。
“老奴谢过夫人”,那岑婆子听得有赏银可拿,立时欢天喜地地拜了又拜。
“好了,你先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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