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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筝柔声回道:“嗯,快睡吧。”
家里有一床草席,出门时,田筝一块带了来,原本只打算放在树荫下拿来坐的,这会儿铺开了正好能睡觉。
田玉景躺上去,没两下就睡着了。小孩儿原本圆润的脸蛋此刻清瘦了很多,睡觉时不自觉的会嘟着嘴,小嘴红彤彤的,细嫩的皮肤上还有被稻草刮出来已经结疤的痕迹……
田筝刚来那会儿,也只是对这软萌长得好看的小正太相貌上的喜欢,她这个弟弟偶尔天真无邪,偶尔调皮捣蛋,但是更多时候却很听话懂事。
在家里年纪最小,因是唯一的男孩,爹娘对弟弟一点也不骄纵,他这个年纪该干的活,一点也不会少干,田玉景居然也没有一点怨言。
父母这么多年来,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添丁加口,爹娘心里上对子女一视同仁,可即便是田筝自己,也是不由自主的会更加关爱弟弟,她相信姐姐田叶也是这般。大凤朝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贫民百姓,家里若是没有儿子就会被瞧不起,还会被骂绝户。三房以后可是需要田玉景撑起来,所以田筝也会把现代一些自己觉得好的思想等弄成故事,不经意的灌输给弟弟知道。
田筝时常感慨的想,她真的很幸运,穿到了三房家女儿身上,父母明理,姐姐友爱,弟弟乖巧,若是让她变成二婶胡氏的女儿,那可真的会叫苦不迭吖。
见时间差不多了,田筝拿着漏扫帚,一种专门用来翻谷粒的工具,把几张主席里的谷粒翻一翻,只是还没有翻完,迎面就撞见了张胖婶急匆匆的走来。
田筝忙打了个招呼,问道:“张婶,你这是哪里去呢?”
张胖婶走得急,一时没瞧见田筝,听得声音,立刻就停下来,她喘一口气,大叫道:“筝筝啊!你快去叫你爷爷奶奶去下坡那儿。你大伯娘二伯娘打起来啦!”
啊?这又是怎么了?居然这么凶残在外面就开战?两个女人还要不要脸面了?田筝紧锁眉头,还是问道:“张婶,我大伯娘她们是因何打起来的?”
“那两人打的可凶了,也不听人劝。你先别问这么多,赶紧的家去找你爷奶。婶子跑不动了。”张胖婶这段时间也黑瘦了一点点,不过还是胖乎乎的,但那脸上精神气依然十足。
“行!我马上回去。”田筝话落,撒开腿就跑。
经常在田间撒野,她如今身体还不错,一口气到家时,只是粗粗的喘气,家里也晒稻子,尹氏一直都在家里守着。
尹氏坐在门槛边上,见田筝没一点姑娘样,就训斥道:“筝丫头,急什么跑得这样慌张?”
田筝拍拍胸口,然后道:“奶奶,张婶说我大伯娘二伯娘在下坡那地儿处打起来啦,打得可凶了,也不听人劝,你快叫我爷爷去看看罢。”
尹氏一听说,脸上当即就很不好看,却吩咐道:“你爷在丝瓜架下搭棚子,你去那里找找他吧。”
这是因何打起来?尹氏心里也摸不着边路,这两妯娌互看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日里也就磨几句嘴仗,可从来没发展到动手的地步。
尹氏站起来,刚好田老汉也走了出来,田老汉只匆匆洗了一把手,见了尹氏,便问道:“老大老二那两家的,是咋回事?”
尹氏把自己的帕子递给田老汉,撇嘴道:“不清不楚的,我哪里知道。”
田老汉胡乱擦了下手,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把尹氏的帕子递回去,沉思一番,才道:“先去瞧瞧。”
两个儿媳妇在外面干架,这种事说出去就丢丑。老田家几十年都没有出过这样的事。田老汉夫妻俩只一想起这个,眼皮子就不住的跳……
下坡离着村子不远,村里的溪水顺流而下拐弯的斜坡那片田地,因而得名下坡,田筝经过守谷粒的田时,田玉景也醒过来了,田筝让他好生呆着,自己去去就回。
田筝也想过去看看,便跟在爷爷奶奶后面。
一路上都可以见到在田间忙活的村民,还没有走近,就见一堆人围成了一圈,黄氏与胡氏在中间,两个人都被年轻力壮的媳妇拉着,你一句我一句骂得脸红脖子粗。
黄氏抖着嘴,哆嗦着手骂道:“你尽生一堆赔钱货的东西,有什么理由说我?”
“你道自己是个啥好货色?也不过是个卖女求荣的东西。”胡氏松动了下自己那被扯疼的头发,不屑的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