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波特家的辛秘（下）

是银质的，形状是一条盘曲的大蛇，门板是黑色的，怎么看都有点阴沉的味道。卢平教授推门进去，哈利、特瑞西紧跟其后。

    老实说，这房子里面比外面更破。烂翻翻的旧地毯、蜘蛛网、厚灰尘……不过哈利刚刚算得上死里逃生，现在能有个容身之处，到不怎么计较了。他还颇有精神地和卢平教授开玩笑：“教授，这里是你家？这么脏，难怪你要一直呆在霍格沃茨。”

    背对着他们的卢平教授取下黑斗篷和面具，缓缓转过身——

    哈利、特瑞西心下一跳，齐齐拔杖指着他。

    “是你！小天狼星？！”哈利咬牙道，“怎么是你？”

    小天狼星看着两根对着他的魔杖，揉揉鼻梁道：“卢平现在被困在霍格沃茨出不来，所——”他的话到一半，猛然停住。

    哈利注意到他的视线盯在自己脸上，哈利不自觉地摸摸脸上，一道从嘴角拉到额角的丑陋疤痕。

    “谁弄的？”小天狼星的声音低沉而愤怒。

    “魔法修学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哈利不怎么在乎地说。

    “这里是什么地方？”特瑞西谨慎地问。

    小天狼星盯了哈利的脸颊半响，才慢慢回答：“这里是格里莫广场十二号。”说完，他根本不防备地转过身，背对两人，走到客厅，拉出椅子坐下。离彻底坏掉只差一点的椅子，发出难听的□。

    “我们不知道，你和卢平教授合作了？”特瑞西试探地问。

    “没有。”小天狼星摇头，笑得居然有些豁达地味道，“这里是布莱克家的老宅。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使用，你们是十几年这里的唯二访客，唔，我得让克利切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克利切！”

    随着一声“劈啪”的声音，一个围着肮脏的破布的、又老又皱的家养小精灵被召唤出来。

    “噢，卑鄙的血统背叛者又要使唤克利切！可怜的克利切……”这个家养小精灵一出现就嘟囔地小声咒骂着。

    小天狼星倒是不在乎它的态度，命令道：“闭上你的嘴，家里有客人，准备点吃的来。”

    “遵命。”叫克利切的家养小精灵厌恶又无力地说，随即又开始抱怨，“把不入流的人带到女主人的家里，还要克利切为他们服务，卑鄙可耻……”它就这样唠唠叨叨地消失了。

    “把魔杖放下吧，手不酸吗？”小天狼星看过来。哈利发现小天狼星还是那么瘦弱，但是他眼睛里的光彩，比起几年前，似乎更加明亮。

    哈利觉得自己的手是有点酸，还没等他回话，特瑞西已经收起了魔杖，松松肩道：“都被你骗过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哈利一想，既然小天狼星没把他们带到伏地魔脚下去领赏，眼下确实也不用管那么多。想着，哈利也收起了魔杖。

    “过来坐。”小天狼星的笑容里多了一份愉悦，眼角的细纹似乎都展开了不少。

    哈利、特瑞西没再多说什么，坦然地走过去。

    哈利坐定后，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和卢平教授说的话？”

    “我不想骗你，哈利。到现在为止，卢平并不相信我，凤凰社也是，不过他们在明，都被伏地魔掣住了，我在暗，有很多事，他们现在不得不依靠我。”小天狼星说着，目光最终落在哈利的头发上，放在桌面上的手弹动了一下，“接触多了，我自然问起你的事，他也就说了那么几次。”

    “呵呵，第一次，哈利假装卢平教授，骗你的消息，第二次，你装成卢平教授骗我和哈利跟你来这里，嗯，梅林的安排还是很公平的。”特瑞西笑着说，眼睛眯得弯弯的，看得出这笑意是发自内心的。

    哈利和小天狼星都闷笑了两声，觉得命运安排，确实有些趣味。

    “我不说我是卢平，你们怎么肯跟我走？”小天狼星笑叹，“要早知道是我，你们连躲都来不不及吧。”

    哈利、特瑞西毫不掩饰地点头。

    小天狼星笑意更深：“我说我没有恶意，恐怕你们也不会信。”

    “事不由人。”特瑞西低声说，“我们到英国，必定是杀机重重，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

    “才回来的第一站，就已经万分凶险了。”哈利也叹息。他和特瑞西对视一眼，他们在戈德里克山谷的行动，不过是计划的第一环。

    只因为对魔法部监控网络恢复正常的时间，判断上出了一点偏差，两人差点命丧戈德里克，接下来的计划，恐怕更是凶险万分了。

    特瑞西想了想，又问小天狼星：“既然你说凤凰社不信任你，那么今天和你一起来救我们的，不是凤凰社的人？”

    “那是伤风的成员。”小天狼星说，“驻守戈德里克山谷的食死徒里，就混进了伤风成员。我猜你要是回来了，一定会去那里。戈德里克山谷的通讯中断了一段时间，恢复后，我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就带人赶过去了，还好，来得及。”说到最后，小天狼星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

    “既然有伤风的人混在里面……”哈利想了想，问，“那他们为什么要守住波特老宅？”

    “你知道食死徒想在戈德里克山谷找什么吗？”小天狼星问，眼神神色也有些郑重。

    这个问题特瑞西没让哈利回答，抢先说：“虽然我们没有伤风组织、凤凰社的消息灵通，但大概还是知道的。食死徒奉命，在找一个类似日记本一样的黑魔法物品。”

    哈利一听就知道，特瑞西对小天狼星有所隐瞒，他也不打算插嘴，静静地听着。事实上，说起试探和套话，特瑞西确实比他强太多了。

    “是……”小天狼星也犹豫了一下，最终也什么都没有透露，“他们确实是在找一本笔记本。”

    话到这里，双方都明白了，彼此的信任有限，都不会再把自己的情报多说一句。

    “你们……去洗漱休整一下？等吃饭了我叫你们？”小天狼星提议。

    哈利、特瑞西点点头，然后起身。

    “谢谢。”

    “谢谢。”

    两人同声道。

    小天狼星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才反应过来，这一声“谢谢”是为了他今天救了他们的性命。小天狼星突然掩面而笑：“明明不信任我，怀疑我救你们是另有所图。”

    “但是我们此刻的感谢是真诚的。”特瑞西认真地说，“今天如果不是你来救我们，我们肯定已经被抓到伏地魔跟前去了。”

    “就像特瑞说的，不是不想信任，只是事不由人。”哈利注视着小天狼星的眼睛，“背负太多，必须谨慎。”

    小天狼星放下手，他眼底的神彩更亮了一分：“你们……都是好孩子。”

    “已经不是孩子了。”特瑞西笑着说。然后摆摆手，和哈利一起上楼了。

    他们没有回头，所以也没有看到小天狼星一直目送他们上楼的的眼神，没有听到他的喃喃自语：“……经历了这么磨难，依旧不失本心，詹姆，他是你的好儿子。”

    哈利和特瑞西上了楼，发现二楼比一楼更破旧。房间都没有收拾出来，又霉又臭。两人在凡纳塞训练魔力精炼的时候，比这惨得多的，有张发霉的床，已经算不错了，总比睡硬石头地强。所以，两人施了几个清洁咒，驱驱灰尘，也就躺下了。

    哈利累了一天，躺下后戈德里克山谷的经历，又在脑袋里乱转。最后他不胜其扰，低声开口问：“特瑞，你怪我吗？”

    “嗯？”特瑞西发出一个疑问的鼻音。

    “就是……我没有听你的，一个人走，反而回来救你。”哈利说，“如果不是小天狼星，我们今天肯定走不掉。几年的计划，才一开始，就毁掉了……你怪我吗？”

    哈利顿了一下，不等特瑞西开口，又抢着说：“你怪我，也没办法。我想下次，哪怕还是会毁了计划，我也绝对不会丢下你，或者赫敏、罗恩，独自逃命。”

    特瑞西伸手就给了哈利一个爆栗：“你这木鱼脑袋（中文），哪有救人还怕别人怪你的？”

    哈利扭头看着并排躺着的特瑞西。

    “计划失败就失败吧，救世主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你要真救了全世界，最后孤单一个，又有什么意思？”特瑞西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你又不是不努力，也不是逃避责任。虽然有时候我们事不由己，但是最关键还是要不失本心。努力就好了，实在失败了，那也就是我们天生当不了英雄而已。”

    “嗯。”哈利想了想说，“你下次别叫我一个人走了，反正我也不会走。”

    “知道啦。”特瑞西拖着长长的声音懒洋洋地说。

    哈利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想转移话题，摸到自己的随身包，顿时翻身坐起：“对了，从我家老宅带出来的盒子还没打开。”

    特瑞西顿时来了兴趣：“你说里面会是什么？”

    哈利先把贝壳盒子拿出来，然后在随身包里翻找半天。那把从古灵阁带出来的钥匙，他随手扔进随身包已经很久了，最后把整个包倒扣过来，才找出来。

    “我觉得盖子上这个图案很眼熟。”哈利一边把钥匙塞进钥匙孔，一扭，果然“咔哒”一声，盒子弹开了，“你看，我就说是这把钥匙吧。”

    特瑞西凑过来，看着哈利把盒子打开，然后有些失望又有些疑惑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魔法物品，至少也得是珠宝钻石啊。你们波特家又不是拉文克劳传家的，怎么传家宝会是一本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