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仇恨就像火山喷发，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当知更鸟、沙暴率领魅妖大动干戈的时候，赛车场旁一个高档夜店的包厢内，古铁大咧咧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正一手把玩五把车钥匙，一手抚摸酣睡的红白。从赛车内出来后，红白兴奋了一小会，就偎在古铁怀里睡着。她蜷缩着双腿，双手抱着细长的小尾巴，小嘴中含着尾梢，十足的犬模犬样。在两侧的沙发上，分别坐着没精打采的四大天王。音速坐在古铁的对面，正在大口大口的喝酒，脸色有些憔悴，却并不显得抑郁。

    音速是一个矮壮的铁人，大胡子跟热带雨林一样茂盛，粗壮的脖子与脑袋有相同的围度，强壮的胸肌把赛车服撑得高高隆起，就像装着两块花岗岩。当他从车里面出来，主动交出车钥匙时，古铁当真是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他就是音速。因为‘音速’这个名字给人的感觉是潇洒、飘逸，与这种棱角分明的大胡子肌肉男完全不搭调。后来经泰拉提醒，古铁才知道音速是赛车的名字，音速的车手本名叫‘巴伦达-铁河’，一块方方正正的壮汉。

    巴伦达一口气喝干一瓶高度酒，才长长的叹息：“唉……，痛快！”

    “酒量不错，就人类的标准来说。”古铁笑着说。

    “其实在铁族中，我的酒量只是一般，因为要经常练车，不能多喝酒。也就比赛结束了，才能喝一通。”巴伦达抹掉胡子上的泡沫，笑着说：“不过我说的痛快。是这次比赛。真太他妈的痛快，见到这位小车神，我才知道车还可以这样开，真是大开眼界，痛快！”

    古铁很赞赏巴伦达的豪爽，也为自己先前的疑虑惭愧。先前遭到袭击的时候，他还揣测是不是输不起的刚玉城派人行凶。现在看来确实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有心情与巴伦达多谈谈，但无奈自己很赶时间，就直接的问：“我们赢了。可以提出一个要求，是吗？”

    “是的，只要我能够做得到的。”巴伦达豪爽的说。

    “我要白楼城的情报。”古铁说。

    “这个……”巴伦达皱紧眉头。周围的四大天王也瞪大眼睛。

    “做不到吗？”古铁问。

    “不，这个要求也太简单了。”巴伦达用不悦的语气说：“白楼城对普通人来说，非常的神秘，可是对我们来说，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就这么说吧，在日后，别人问我‘巴伦达-铁河，听说你在螺旋飞空赛道上输了，那个胜利的车神赢得了什么’，如果我对他说‘就是一袋狗娘养的白楼城情报’。那我绝对会被嘲笑。古铁阁下，你要去白楼城干嘛？”

    “消灭他们。”古铁说。

    “那我给你调一个装甲团。”巴伦达抚摸着胡子想了想，才说：“中立城市不能协助玩家，那么这样，你告诉我一个时间。刚玉城与白楼城本就有过节。我编制一个计划派遣军队进攻。这么一来，我们的行动只是巧合，泰拉也没证据指控我们。是不是，引导精灵？”

    悬浮在古铁身边的泰拉说：“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刚玉城违背中立立场。”

    古铁想了想，笑着说：“你先给我白楼城的情报吧。”

    “明白，你先等等。你们四个小王八羔子先陪古铁阁下喝酒。”巴伦达说。

    “等等，还有这个。”古铁把五把车钥匙扔到桌子上。

    四大天王都明白了古铁的意思，脸色有些复杂。巴伦达干咳一声，叹息道：“愿赌服输，我们输得心服口服。你的小车神对赛道的了解不如我们，车辆的调教和配置也不如我们，却用神一般的车技彻底的打败我们。我们输得有面子，也对得起刚玉城的支持者……”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把车还给你们。”古铁笑着说：“我拿着它们没用。它们都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好车，最能适应螺旋飞空赛道，只有你们才能发挥它们的性能。它们给我没有任何用处，唯一的价值是当装饰品。如果当装饰品，我还嫌它们占地方。所以我的期望是这样，按照公平交易原则，你们给我五个缩小化的车模型，用值钱的珠宝制作，方便携带摆着也好看。赛车还是归你们，我就说一句直接的话，你们可能不愿意听。”

    巴伦达沉声说：“请古铁阁下直接说，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们的车是好车，性能超过幽灵狼，却输给了幽灵狼，不是车对不起你们，是你们对不起车。它们不应该被你们放弃。”古铁沉声说：“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放弃车，带着一辈子的遗憾退役；另一个是重新坐在驾驶座上抓紧方向盘，想着怎么打败她。”古铁在红白的小屁股上轻拍一巴掌，让红白发出一阵迷迷糊糊的咿唔声：“整个赛场都有监控，她的车技，你们都看到了。你们可以先学习她的技术，然后超越她的技术……”

    “小车神的技术太神了，凡人做不到的。”巴伦达叹息道。

    “她用什么超自然的灵能开车了，凡人绝对学不会？”古铁问。

    巴伦达被问得愣住了，郁闷了一会才说：“这应该没有吧。”

    古铁点点头，沉声说：“是的，没有这种灵能。我见过她开车，她也与你们一样，用方向盘和各种操纵按钮。只不过她对车和赛道的理解达到更高的境界，还有眼睛与手的神经反应比你们快很多。这些都是你们可以做到的，对车辆和赛道的理解，你们可以学习、分析。眼手的神经反射，你们可以设法提高，或者修炼什么什么功夫或者法术，或者用一些没有副作用的合理药物。在这个见鬼的杀戮废墟，这些手段多了去了。你们可以自己研究。只要你们对车和赛道的理解上去了，眼手反应上去了，为什么不能学会她的技术？”

    巴伦达低头沉默一会，突然猛的鞠躬说：“多谢古铁阁下指教，巴伦达-铁河毕生难忘。”

    四大天王也一起鞠躬：“多谢古铁阁下指教，我们毕生难忘。”

    古铁笑着点头说：“人是没有极限的，只有自己对自己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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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伦达离开后。四天王陪古铁喝酒闲聊，说一些刚玉城的风俗人情。过了一会，巴伦达回来了。毫不掩饰的拧着眉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四天王识趣的告辞离开，留下巴伦达与古铁独处。古铁知道巴伦达在烦恼什么。就微笑着问：“你在担心那个小娜迦？”

    “是的，阁下的部下十分能干，已经捣毁了暖风港在这里的情报机关。”巴伦达很直率的说：“这很是惭愧，我们只是猜测有这样的机关，但从来没找到它。只是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我只是担心阁下，你们掌握的证据越多，风险反而越大。我说得再多也是没用，不如让引导精灵说。引导精灵，如果小娜迦谋杀中立玩家的证据确凿。会有什么结果？”

    “轻则降低信用等级，重则剥夺中立身份。”引导精灵说。

    “只会处罚信用和身份，不会有任何硬性处罚吗？比如囚禁，死刑？”巴伦达问。

    “售货机系统与中立自由城市的关系为契约关系。”引导精灵说：“中立城市有义务与所有玩家平等交易，售货机系统给予中立城市以物资、信息上的待遇。如果中立城市无法完成这个义务。或者主观上破坏这个义务，售货机系统的最大处罚是取消契约，消除该城市的中立身份，并且惩罚性的没收该城市所有公民的存款，不会有任何涉及人身的刑罚。”

    “谢谢引导精灵。”巴伦达看向古铁，沉声说：“就是这个。”

    古铁明白了巴伦达的意思。哪怕把这个案件追究得一清二白，逼得小娜迦承认自己是主谋，也顶多让小娜迦失去身份和地位，让暖风港失去中立自由的立场，一点都不会减少小娜迦的武力、人力。到时候，无牵无挂的小娜迦反而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复仇。古铁还不知道小娜迦的实力有多强大，但她统治着西海岸最强大的超级城市，手下还有一个类似美国CIA的秘密情报部门‘秘蛇’，那么力量绝对不会弱，召集一支军队肯定没问题。

    古铁想了想，忍不住问：“暖风港与霸权……也就是同盟会的关系怎么样？”

    巴伦达若有所思的看古铁一眼，沉声说：“大娜迦早年也是火爆刚烈，后来略微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小娜迦比大娜迦更加火爆刚烈，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霸权最喜好对别人指手画脚，所以两边的关系不怎么和睦，明面上没有什么冲突，但暗地里的黑手一直没停过。这是公开的秘密，阁下随便在西海岸的哪个城市哪个酒馆打听，都能知道很多事情。这么说吧，以西方天柱山脉为分界线，左边的西海岸线经常与暖风港的往来，右边是西土，受到霸权的影响比较大。如果阁下要在西海岸活动，那最好不要与暖风港闹得太僵。”

    巴伦达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刚玉城在西方天柱山脉的西边，但也算是在山里，出产的宝石销往全大陆，跟暖风港也没有特别牢固的贸易往来。只是两个城市有一些古老渊源，又经常一起赛车，所以感情上更亲近。但这件事情上，刚玉城绝对保持中立。”

    古铁点点头又点点头，微笑着问：“白楼城的情报怎么样？”

    巴伦达料不到古铁突然转折，愣了愣才说：“正在整理，很快会送过来。”

    “你对白楼城有多少了解？”古铁问。

    “一群基雷德术士经营的贩奴城市，西海岸的四大祸害之一。”巴伦达又拧起眉头，大胡子一抖一抖的：“他们经常抓一些玩家做奴隶，但这些玩家又经常逃跑。他们自由之后肯定不愿意吃亏。所以会设法复仇……”他说到这里才停下，眼神怪异的瞅着古铁，似乎在揣测古铁是不是曾落入白楼城的奴隶贩子手里，被奴隶贩子调教成性奴什么的。

    古铁干咳一声，淡淡的说：“不用多想，你继续说。”

    “是，找白楼城复仇的人很多。”巴伦达继续说：“刚玉城比较偏僻。一般没有复仇的玩家。附近几个交通便利的城市，经常有玩家打算去白楼城复仇。他们经常重金雇佣大量的佣兵，采购大量的军火。轰轰烈烈的杀过去，然后没找到白楼城，没精打采的回来。”

    “白楼城很难找吗？”古铁问。

    “刚玉城的西南有一片迷雾森林。森林的中央是一座孤山。远古的诅咒让这座山成为憎恨的怪物，每当午夜降临，迷雾从森林中涌起，孤山会奇迹一般消失，然后在中午迷雾消散时，出现在迷雾森林不知名的某处。也就是说，一天有十二小时，孤山是消失不见的。”巴伦达继续说：“白楼城就在孤山的山腹洞窟内，想要找到白楼城很困难。”

    古铁想起巴伦达先前那爽快的承诺，就试探着问：“你们能找到白楼城吗？”

    “是的。铁人在勘探矿脉的时候，发现过孤山消失的秘密。”巴伦达说。

    接下来，古铁与巴伦达继续聊白楼城的事情，丝毫没有提小娜迦的事情。过了一会，提着手提箱的知更鸟和拎着大行李箱的沙暴走进包厢。知更鸟把手提箱放在古铁跟前的桌上。低声说：“铁爷，这是白楼城的情报，刚刚在外面，那位秘书长女士交给我的。”

    “这是我们搜集的证据，四个证人在外面。”沙暴也把行李箱放在桌上。

    “证据怎么样？”古铁问。

    “确认暖风港策划这起事件，但没有挖到小娜迦身上。”知更鸟说。

    古铁看巴伦达一眼。对沙暴和知更鸟说：“这一次，我们没有任何损伤，其实也没有什么吃亏的。她失去了一个秘密据点和一批精干的间谍，反而吃了大亏。目前的情报不能伤她的根基，也够她肉痛一阵子。这事情到此为止，我们接下来专心对付白楼城。”

    “是的，铁爷。”沙暴和知更鸟一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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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分钟后，巴伦达板着脸走出包厢，瞟一眼聚集在门外的武装魅妖们，然后向秘书长和参谋长点点头。两个铁人高官跟在巴伦达身后，忐忑不安的走出这家夜店。巴伦达走出门后，迎着冰冷的夜风搓搓脸揉揉太阳穴，才长长的叹息道：“他不会继续追究。”

    秘书长松了口气，苦笑着说：“这样也好，闹大了，我们夹在里面也难做人。”

    “但我们要追究下去。”巴伦达沉声说：“暖风港在刚玉城秘密经营多久了，我们为什么没有发现？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情报机关，那也就算了，谁都有些坏心眼。可她们竟然在暖风港布置了一支精锐武力，在我比赛的时候，这支武力竟然还要动手，这很好。”

    “小将军打算怎么做？”参谋长问。

    一辆有厚重装甲防护的武装大巴开到巴伦达面前停下，车门随后打开，四天王正站在车门里面等着。巴伦达一脚踏入车内，回头对两位高管说：“你们去查清楚，她们在刚玉城秘密经营多久，企图做些什么，还有多少人被她们腐化。限你们三日内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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