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萤一把手抓住了袁氏的手,声音清脆地道:“夫人,有话好好说。您一个长辈,这样动手动脚不好吧?”
“你是个什么东西?”袁氏被一个丫鬟拦住,而且这个丫鬟还是自己小叔子的大丫鬟,她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喝道,“你也敢来管我的事!程家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一面说,一面用目光找着程池。
而原本怒不可遏的郭老夫人在看见集萤的时候高挑的眉毛就慢慢地平复下来。
她没等袁氏开口,已沉声道:“袁氏,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快去请个大夫帮嘉善瞧瞧。虽说不是滴水成冰的日子,可任嘉善这样躺在青石板上,若是寒气浸骨留下了后病可怎么办?”
袁氏立刻慌张起来,忙吩咐身边服侍的:“快,快去请大夫!”又跪在地上半抱起程许,声音急促地道:“嘉善,嘉善,你怎么样了?”
程许目光茫然,对周围的世物仿佛都看不清楚似的,被袁氏急呼了几声,喃喃地嗫呶了几句。
袁氏听得不清楚,急声道:“你说什么?是谁打得你?你快告诉娘,娘帮你报仇!”
郭老夫人听得心生不悦地走了过去。
程许就大声地喊了句“少瑾”,然后是一串不明所以的嘟呶。
山洞里的人齐齐朝周少瑾望去。
袁夫人恨不得拿个东西把程许的嘴堵上,可看见程许已分辩不出五官的面孔,她又悲从心起,觉得周少瑾真是祸水,要不是她,儿子怎么会和她离心离德。变成这个样子?
程识却朝程证望去。
程证好像并没有注意到程识举动般,认真的注视着周少瑾。
程识在心里冷笑。
当初让人透了消息给他的是程证,帮着把周少瑾叫到这里的也是程证,现在事情并不如他们所料想的那样,程证就生怕这件事沾到他的身上,撒手不管了。
真是个小人!
难怪高祖父一直叮嘱他三房的人狡诈圆滑不可信。他之前还觉得那是上一辈的事,高祖父未免小题大做些了些,现在看来,却是他识人不清,被程证摆了一道。
但事已至此,他就算是此时罢手,只怕长房也不会放罢。
程证这个笨蛋知不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
抓住了程许的把柄。以后就算是他成为了宗主,他也不可能服众,也不可能像前几任程家宗主般把家族的资源都抓在手里,到时候程家的这个宗主也就名存实亡,长房就算是再出几个进士。也不可能完全压制住二房了。
这对他们二房来说,才是百年大计!
只有这样,二房的后世子孙才可能有出头之日!
他心中一沉,看了父亲一眼。
程沂几不可见地颔首。
而在这么多目光的注意下的周少瑾先是缩了缩肩膀。但很快她就站直了身子,如崖边青松迎风而立。眉宇间慢慢地染上些许的毅色。
程池嘴角轻翘。
程辂目光一凝。
周少瑾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胆?
她凭什么?
程辂的视线在程池的身上停了停,眸中闪过一丝阴霾。
郭老夫人好像没有看见众人的异样般走到了程许的面前,蹲下身来握了程许的手,道:“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这么狠心。下手把嘉善打成了这个样子,连神志都糊涂了……”她说着,抬头问少瑾,“你没什么事吧?”
少瑾顿时脸色胀得通红,嘴角翕翕地不知道说什么。
郭老夫人就道:“你许表哥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他回多稼轩。这些日子你泾大舅母不在家,我屋里的事都是是你在打点,再也没谁比你更熟悉的了。大夫还要一会才能来,我们总不能让你许表哥就这样躺在这里。你快回趟寒碧山房,把我屋里的碧纱橱清理出来,就让你许表哥在我屋里养病!”
真不愧是生养出了四爷这样阴险狡猾的人!
集萤差点给郭老地人喝彩。
三言两句就把事程许觊觎变成了对周少瑾的关心,特别是最后一句“少瑾你没事吧”,那些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听了肯定以为程许这是在英雄救美呢……难怪她们家的人都斗不过四爷的,四爷可真是家学渊源啊!
她崇拜地望着郭老夫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服侍郭老夫人,跟郭老夫人学几招好对待四爷……
周少瑾闻言如释重负。
不管是她打了程许也好,郭老夫人要和惩罚她也好,到底是她们之间的事,她不想让居心叵测的二房和三房看热闹,更不想让吴宝璋、程辂看热闹。
她唯唯应诺,扶着春晚转身就要走。
谁知道身后却传来程沂高亢的声音:“周家侄女,暂且请留步!”
周少瑾不由皱了皱眉,寻思是不是就这样走了算了,反正这里有池舅舅和郭老夫人顶着,有事也轮不到她出头……谁知道她脚步微顿,就被程沂猜出了她的心思。
程沂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来,高声道:“周家侄女,嘉善是我们家第一个解元郎,何况他今年才十九岁,前途不可估量。这深宅内院的,别的不敢说,这泼皮无赖肯定是进不来的。嘉善虽然读书,可也请过师傅在家里教过防身的拳脚功夫,怎么会被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这山洞里只有你们三人。还请贤侄女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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