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跑过来的冬雪,有些疑惑,“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他又带着人重新排查之前查过的地方。
虽然有些与事无补,但总比他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强。
可没想到,冬雪找了过来。
冬雪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赶紧开口道,“太太让我过来的,说和你说一声,火烧过的房子重建,太太出钱,每家再给五十两银子的安家费,若是谁家有伤者,太太会出这个医药费,还有就是,若是哪家家里少了人,太太吩咐每人给五十两银子。”
“太太真这么吩咐的?”不光是莫大,就是旁边的人都有些怔,继尔都有些激动,太太果然是个好人!冬雪瞪了眼莫大,“你这是什么话,不是太太说的,难道我还能骗你?就是我骗你,我拿什么去拿银子去?”
莫大也难得的笑了笑,“好,你回去和太太说,这事我清楚了,一会我让人过去统计一下,整理出头绪回头和太太去回话。”
顿了一下,冬雪忍不住小声叮嘱莫大,“你派人过去的时侯让他细心点,别漏报了谁家,但也千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家里的钱不多了——”
莫大很是郑重的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冬雪走后,几个人停下手头的活计,纷纷感慨起来。
“太太真是好人呐。”
“那是当然,大人也好人啊,待咱们可不错。”
“是啊,太太和大人都是好人,好人肯定会有好报的。”
莫大瞪他们一眼,“赶紧干活,你们几个去那边检查,注意方式。”
“头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仔细。”
看着几人走过去,莫大回头招了一个人,“刚才冬雪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细心,又会说话,去吧,去那边看看,仔细查清楚,别漏记了,但也别被人钻了空子,让太太白花钱。”
“头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等到人都走了,莫大闭了下眼,向不远处的同伙走过去。
衙门里头,卫主薄最近可是风光的很。虽然表面上要装出一副悲痛难过的表情,可实际上,他心里却是巴不得连清两个人永远别出现,最好是被人给害了,这样,他肯定会代管一段衙门的。
到时侯,县令来了,他可就是二把手了。
还会是一个掌着实权的二把手。
多好的事呀。
这几天,不管是做事还是接人,甚至连走起路来,卫主薄都带了几分的官威,以前脸上是时不时的堆着笑,如今却是时刻板着脸,用他的话就是大人不在,他甚是担心,忧心如焚呐。
实际上呢,却是他觉得自己要摆出官威来!
中午,他用过饭,拍拍吃的溜圆的肚子,对着小厮招手,“去,给我倒杯茶来。嗯,记得要上好的碧螺春,爷不喝别的茶。”那气势,那架式,真真是摆的十足十。
把身子往后头的椅子上靠了靠,卫主薄呵呵低笑。
果然权势这东西让人觉得美好啊。
看看,连清他们不在,自己一人称霸,他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
如果连清他们真的被害了,自己当上这万山县的县令该多好?
坐在椅子上,把头一歪,卫主薄睡了过去。
梦里,他真的成了万山县的知县。一城的人围着他喊卫大人……
伏秋莲觉得冬雪这丫头小心眼,对着前来拿银票的莫大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瞪了眼冬雪,“不许胡闹,赶紧的给莫大端茶去。”
“奴婢知道了。”
伏秋莲对着莫大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别在意,这丫头就这性子。”
“没事的,她们几个都很忠心。”听了莫大的这话,伏秋莲是心头一动,要不是她现在没这个心思,也不是时侯,非得拉着莫大问个清楚不可,可现在她真的没心管这些事,便轻轻的点了下头,“外头的事,辛苦你了,也别累坏了身子。”
“太太您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送走了莫大,伏秋莲看着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冬雪,对着她招招手,“别太在乎银子,这人呐,只要人好好的,银子还能再赚回来,咱们现在能帮人家一把就帮帮,银子是死的不是?”
“嗯,奴婢错了。”冬雪低下了头,她知道太太是好人,处处为着别人着想,可却独独不想自己,若是老爷真的……以后这个家可怎么办呐,辰哥儿还那么小,肚子里还有一个,处处要花钱的啊。
她能不知道那些人家可怜么,可再可怜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心疼的就只是太太和小主子几个罢了。
“你看,咱们家里银子再多,却买不到你家老爷平安的回来,是不是?”伏秋莲看着垂了头的冬雪,知道她是为着自己着想,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不想冬雪的眼界就这么一点点。
银子得看重,但要学会区分。
不过现在也没心情多说她,不过是就着刚才这事随口说两句,伏秋莲看到冬雪低头认错,便点了下头,“赶紧的出去忙吧,不然一会冬雨她们几个可要说我欺负你了。”
“怎么会呢,太太您是最好的了,才不会欺负奴婢。”
“那可不一定,再不听话我就真的罚了。”
冬雪点点头,“好,以后奴婢不听话太太您便罚奴婢。”
主仆几个用了午饭,伏秋莲觉得有些累,肚子好像绷起来,撑的慌,她有些担心,交待了辰哥儿和刘妈妈去午睡,自己则慢慢半躺在了榻上,一边轻轻的揉着肚子,一边放松下自己的情绪。
好半响,那感觉才慢慢的过去。
她侧了身子,肚子里的小家伙仿佛跟着转身踢腿一腿。直接在她肚皮上咚的一脚,疼的伏秋莲忍不住一声闷哼,外头冬雪吓了一跳,“太太,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用管我。”
伏秋莲打发了冬雪,自己半侧身的躺在榻上,虽然闭上了眼,可脑海里却始终有一根弦在轻轻的来回动着,那根弦的名称自然是叫做连清的。
他到底在哪,平安么?
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最后,伏秋莲慢慢的睡过去。
下午醒过来,伏秋莲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带着冬雪到了前厅。
家里来客人了。
小花厅里,卫太太正在喝茶,打量着周围屋子里的摆设,偶尔会把好奇的眼神投注在外头忙碌的几个丫头身上,心里腹诽着,这个家若是连清真的不能回来,可是直接就要散了的,再忙活这些有什么用?
有脚步声响起,卫太太抬眼一看,赶紧放下了手里的茶。
“连太太,我可是不速之客,没打扰到您吧?”
“怎么会呢,卫太太您快请坐。”伏秋莲笑着让人重新给卫太太上了茶,自己则接过冬雪递来的红枣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却是看向了一侧的冬雪,“你们几个丫头也是的,卫太太登门是客,怎的不把我叫醒,却让卫太太在这里侯了我这么久,真真是该打。”
“都是奴婢的错,婢是觉得您好不容易能睡会,所以才——”
卫太太心里轻轻一哼,对于伏秋莲这番姿态却是直接归为了装模作样,暗自撇了下嘴,摆什么谱呀,不过也是,再摆也就能摆这么几天了,等到连清出事的消息确实,她这个县令太太还不就马上就得下台?
“别怪这丫头,是我拦着没让她去喊你的。”卫太太满脸的笑,语气亲热而活络,自来熟般的拉了伏秋莲的手,语气真挚,“你说说,这真真是叫做祸从天降了,好好的连大人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若是真有个什么好歹万一的,你说你们这娘几个以后可怎么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