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只见他拐了几个弯,突然进入了一个偏僻的小院之中。
走进院子深处的一间房间前,他终于停住了脚步。
云隐抬手敲了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进来。”
云隐立马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股子药味,显然是熏着药炉和许多暖炉,闷热得不像话。
房间最里面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边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给床上的那个人扎针。
云隐径直走到床边,对那个白发老者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到底是先帝的孩子,有帝王之血护住他的心脉,虽然伤得很重,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那个老头答道。
云隐点了点头,低头去看床上的人。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男子,虽然脸色苍白得宛若一张白纸,但眉宇之间,依旧是掩不住的风华绝代。
竟然是白易寒!
“我说,你真的跟萧家的那个丫头说,这小子死了?”床边的那个老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饶有兴趣地对着云隐开口道,“她肯定伤心死了吧?亏你狠得下心,有你那么当义父和师傅的?”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云隐淡淡道,“白易寒的身份在魔族皇宫的时候就已经曝光,骆家和君临海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他,唯有这招金蝉脱壳,可以让他安全地回到梦浅大陆。”
“这话是不错,但你也没必要瞒着你徒弟,她又不会走漏了消息。”白发老者还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开口道。
“筱儿她现在太弱了,如今的她根本不可能在云浅大陆生存下去。”云隐沉吟了片刻,终归还是开口答道,“如果为白易寒复仇的执念,能够让她变得更强,我宁愿她现在伤心一点。”
“真是狠心的师傅。”白衣老者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
“好了,不要废话了,既然白易寒已经没有大碍,你便快点带他回云浅大陆吧,回到那里,他被限制的血脉才可以完全释放,伤也会好得快一点。”
“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白发老头哼唧了一声,就准备去扶床上的白易寒,“话说,萧家两个孩子什么时候出发?”
“快了,解决这边的一些杂事便会出发。”云隐低声说了一句。
白发老者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别的,直接就扛着白易寒准备离开。
“好生照顾着他。”在老者开门前,云隐最后嘱咐了一句,“如果他的伤好不全,你这鬼医的名号,也别叫了。”
听到云隐的话,那个白发老者立马跟被踩着尾巴的老鼠一样,惊叫起来。
“喂,我好歹也是个长辈,你怎么说话的!”他怒道,“别以为你药剂学好就了不起了,老夫我可不止会炼丹,而是真的会医术!”
听见白发老者的话,云隐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白发老者怒气冲冲地等了云隐一眼,终于抬起白易寒,打开门走到院子里。
走到院子里后,只见他足尖一点,就轻巧地跃入了空中,朝着前方迅速地奔去。
云隐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远处,蓦地叹了口气,才抬脚离去……
接下来的十多天,柳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
云隐原本说隔日就要出发回梦泽大陆,可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每一日,她不管大家的百般阻挠,只是逼着秋带自己去海里。
在白易寒落下的那片海域里,她翻来覆去不知道找了多少遍。
她也遇见了秋他们所说的蜃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她直接将它给杀了!
找到第十五日的时候,柳筱终于放弃了。
落回码头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怔怔的,秋叫了自己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柳筱,你没事吧?”秋皱着眉,开口问道。
“没事。”柳筱迅速地答道,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篇海域,犹豫了片刻,她还是终于开口道,“秋,你去告诉师傅,就说……就说我们明日可以离开魔域了。”
哪怕她在自欺欺人,再不甘心,再垂死挣扎,事到如今,她似乎也不得不接受事实了。
白易寒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仿佛他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一般。
那个霸道地侵占了她心的白衣男子,竟然就这样不负责任地离开了。
从今以后,不再会有人恬不知耻地调戏她,不再会有人在她危险的时候来保护她,也不会再有人视她为唯一的珍宝了……
曲终人散,一梦醒来,已然是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