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刘氏乐呵呵的道:“心儿回来了?快过来烤烤火,暖和暖和。
也跟咱们这些乡下土包子说说看,那位牧公子都请你玩了些什么?”
话语里又是羡慕又是妒忌的。
两位堂姐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舒心,催促她快说。
舒心知道若不满足她们的好奇心,自己这个年都过不安生,于是笑了笑道:
“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吃火锅,看烟花。烟花倒是挺好看的,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刘氏听得撇了撇嘴,“怎么京城的玩意也跟咱们乡下差不多?烟花咱们乡下也有啊。”
舒心想到了什么,柔柔的一笑:“比咱们那的好看多了。”
“那当然,毕竟是京城嘛。”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刘氏心里很不以为然。
一旁的李氏见到舒心安全回来,总算松了口气,又见女儿脸红红的,
就以帮女儿换衣裳为由,跟进了舒心的房间,免不了要叮嘱几句,
“心儿,虽然牧公子对你情深意重,可是女孩儿名声极为要紧,你万不可行差踏错。
须知,景王府那样的门第,即使是纳妾,也是要身家清白的女子。”
舒心听的一脑门黑线,感情娘亲以为,她是要给牧无忧做妾的。
她赶紧纠正娘亲的错误认知,极其认真的道:“娘,我是不会给任何人做妾的。”
舒心说完,就进去换衣服了,留下李氏一人惊讶得半晌合不拢嘴。
难道心儿是想当世子妃?这怎么可能,我们这样的人家,实在是掂着脚,都看不到人家的门第。
若是以后不能如愿,心儿会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李氏不由得心急如焚,筹划着怎么打消女儿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免得日后受不住打击。
舒心自是不知道娘亲的想法,换了家居服出来,跟娘亲、二伯一家,以及王婶翠儿一起守了岁,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李氏和舒心进城去请了在京城进学的大舅舅和几个同乡,一起吃了团年饭。
古时候的新年,大街上十分冷清,一家人都窝在客院里,每天就是吃饭,聊天。
期间,云少卿和牧无忧都来拜过年,但也只是坐一坐就走了,过年期间他们都很忙。
这让习惯了新年里,相亲四邻热热闹闹串门子的乡下人,感觉十分的无聊。
直到大年初十二,才陆续有店铺开张。
憋了十几天的李氏,王婶和二伯一家子,立即迫不及待的要求进城逛大街。
牧无忧留了一辆马车给舒心用,就停在云香坊的总部基地外面。
舒心带着大家出了基地的大门,夜离就架着马车过来了。
一行人加上舒心,一共是八个人,好在牧无忧给的马车很宽敞,八个人坐进去也不会觉得拥挤。
舒心的马车刚启动,迎面就驶来了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有人掀起车帘问道:“对面可是舒姑娘?”
舒心打开了半边车门,应了一声:“是我,请问你是哪位?”
来人轻笑一声,将车帘整个掀起,露出一张俊美中带着点妖媚的绝色脸庞,正是姚记香坊的少东姚宸。
见到来人,舒心淡淡地道:“原来是姚公子,姚公子这是要去走亲访友么?那小女子就不耽误姚公子的辰光了。”
姚宸仿佛完全没听出舒心话语里的疏远之意,眸光盈盈、表情真挚、语气诚恳地道,
“舒姑娘,今日是舍妹的生辰宴,在下是特意来请舒姑娘赏脸光临的。”
这人,明明当时已经拒绝他了,还特意跑过来,以为这样我就会去吗?
舒心对这种死缠烂打的人十分反感,当下便回道:
“我听云公子说,令妹今日办的是及笄酒吧?我与姚三小姐并非蜜友,又非福泽深厚的贵人,恐怕我去参加,不能给令妹添彩,
因此姚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酒宴我就不去了,还请姚公子帮我带句祝福给令妹。”
说完,便将车帘放下,令夜离架车离开。
姚宸看着一骑绝尘的马车,不由得挑了挑好看的浓眉,对身后的小厮道:
“怎么办,她这样拒绝我,我反而更加觉得她有趣了。你说我再追上去,恳求一番如何?”
您这是找虐!小厮的嘴角抽了抽,强忍着鄙视的冲动,低眉顺眼地道:“公子您愿意去追舒姑娘,是舒姑娘的荣幸呀。”
姚宸回过头来笑睇了小厮一眼,“小柳你个坏人!若是我真追上去,她会更看不上我的。我得在她心里留下矜持守礼的印象,以图将来。”
小柳的嘴角都快抽筯了,您又不是女人,要什么矜持守礼?
他正想着怎么不动声色间拍拍公子的马屁,就听得他家公子淳厚的嗓音吩咐车夫道:“追上去。”
您不是说要矜持守礼的么?
再说舒心等人,很快进了城,在繁华的朱雀大街、白凤大街逛了起来。
才一下车,姚宸就撵了上来,笑得百花失色,“舒姑娘,真巧呀,我正要为小妹选择一只簪子作为她的及笄礼物,能否请舒姑娘帮我参考参考?”
舒心斜睨着这个跟屁虫,皮笑肉不笑地道:“对不住,我们要逛的是成衣店和土产店,实在是不顺路,就不耽误姚公子挑选礼物了。
哦对了,姚公子,这会儿时辰已经不早了,您可得快些挑礼物才是,否则错过了吉时,对令妹可不利呀。”
说完,就径直拉着娘亲走进了一家成衣店。
王婶和翠儿自然是紧紧跟上,可是舒文韶和刘氏等人,却想多见一见贵公子的风采,好回乡跟乡亲们吹嘘一番,便站在街边没动。
姚宸的眼角余光扫到这一家四口,桃花眼中精光点点,脸上刚刚僵硬的笑容再次温和柔美得令百花失色。
他彬彬有礼地问道:“你们几位可是舒姑娘的亲戚?”
舒文韶没想到这位风华绝代的贵公子会与自己搭话,顿时受宠若惊,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才好。
好在他好歹在县城做了几年生意,比一般的乡下人还是要会来事得多了,忙压下心头的惊喜,哈着腰回答道:
“是的,我是心丫头的二伯,这位是内子、这是我的两个女儿。”
原来舒姑娘闺名叫心儿啊,姚宸记下了,笑容愈发灿烂,光彩夺目得令舒芳和舒芄的芳心呯呯乱跳。
猛然间见贵公子流光溢彩的双眸向她俩看了过来,唇边的笑容是那么的好看又是那么的亲切,两位少女顿时羞红了脸庞,垂眸看地,大气都不敢出了。
生怕呼吸重了,这位贵公子会觉得她们粗鄙。
这才是少女见到我时,正常的反应嘛!
姚宸那颗因舒心的无视而重伤的心灵,顿时被治愈了。
他亲切地笑道:“今日有事,明日再请几位用饭吧。不知明日几位进不进城?”
“进、进的。”舒文韶激动得都结巴了。
待姚宸登车远去,刘氏才拉了拉相公的手道:“这位公子比那位牧世子亲切多了呀,还请我们明天吃饭呢。心丫头真是没眼光!”
牧无忧在军营里淬炼出的铁血气质,令她们根本连头都不敢抬,在她们的心里,自然比不上笑得如和暖春风的姚宸啦。
想了想,刘氏又道:“你说,这位公子会不会看上咱家的芳儿和芄儿?”
舒文韶倒是比刘氏有理智得多了,当下斥道:“少做白日梦!这话可别跟芳儿和芄儿说。”
说完,抬步进了成衣店。
刘氏嘟囔道:“我知道。”
其实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芳儿和芄儿虽然比不上心丫头,但也挺漂亮的啊,说不定这位公子就是喜欢乡下姑娘的淳朴和纯真呢?
舒心早见到他们跟姚宸说话了,随口问了几句,便道:“二伯,这位姚公子是云香坊的对头姚记香坊的少东,他可不会安什么好心。”
舒文韶忙道:“原来是对头的少东啊,若是早知道,我肯定不会跟他说话。心丫头你放心好了,这点子分寸,我还是有的。”
舒心笑了笑,给李氏、王婶、翠儿、二伯一家子,每人买了两套新衣裳,一行人又逛了一整天,才回到客院。
可是第二天一早,二伯一家又吵着要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