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舒心还没说一个字的,都让儿子给推断了,心下顿时有气,
“舒姑娘父母不在身边,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言行,若不是穷困得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抛头露面,尽早回乡去吧。”
舒心朝景王妃一福,笑着道:“过几日小女子的确是要回乡了,偏劳王妃记挂。
不过小女子喜欢做生意,因为能让家人生活得更好,即使再富裕,估计也会要抛头露面的。”
同样的,看在景王妃是牧无忧母亲的份上,她可以尊敬景王妃,可是要她唯唯诺诺没有自我,那是不可能的。
景王妃没事又被舒心噎了一下,心里头更生气了。
当下脚步不停,前呼后拥地出了包厢。
牧无忧悄悄捏了捏舒心的掌心,示意她别为母妃的话生气,
“我母妃就是这样,年轻时被我父王宠的,总喜欢别人都按她的意思来。
这些年好些了,不过大概是觉得儿媳妇总得归她管吧。
但是你放心,你若嫁给我了,她肯定会对你好的。”
舒心用力白了他一眼,“八字都没一撇呢,谁要嫁给你?”
牧无忧笑而不语,拉着舒心的小手,跟上母妃等人的步伐。
刚出了包厢,迎面遇上一个一身桃红色锦服、眉目如画的年青男子。
他瞧见景王妃,便恭敬地侧身站立于走廊边上,拱手施了一礼,“小侄姚宸,见过景王妃。”
景王妃也和气周到地回了一声好。
姚宸漂亮的桃花眼一转,见到缀在后面的牧无忧和舒心,便弯眼笑道:
“牧世子安好。舒姑娘,真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那语气,好象跟舒心有多熟稔似的。
景王妃听得直皱眉,这个舒姑娘怎么到处拈花惹草?
舒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十分有礼地回了一礼,生疏地道:“姚公子安好。”
牧无忧则是俊脸一沉,黝黑如子夜的星眸直直地看着姚宸,眼眸中说不明的风暴正在酝酿。
景王妃忽然地一旁提点道:“姚大人近日才被圣上封为从三品的资治少尹,舒姑娘应当称‘大人’才是。”
姚宸赶紧摆手,“不必不必,舒姑娘只要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就成了。”
说完还风…***的挤了挤眼。
并不轻佻,反而十分赏心悦目。
舒心上前几步,已经站到了景王妃的侧面,她眼尖地瞧见了景王妃看向姚宸的、隐含期待的眼神。
这是故意告诉我姚宸是大官,好让我转移目标,去缠着姚宸的意思吗?
景王妃的这种小心思,让舒心感觉有些好笑,于是顺着她的意思道:
“那的确是应当称姚大人了。您与云公子一样,也是从三品的资治少尹啊。”
景王妃心中一愣,这才想到,是啊,这个舒姑娘早就认识云少卿了,那云少卿也是与姚宸不相上下的俊俏人物呀。
既然这样,你干嘛还要缠着我的忧儿……
舒心忽然接收到景王妃的幽怨眼神,只觉得莫名其妙。
景王妃忽然没了继续与姚宸闲聊的心情,让兰嬷嬷扶着,快步走了。
临走想拽上牧无忧,可惜儿子根本不是她使唤得动的。
回到景王府,景王妃立即问身旁的人,“王爷在哪里?”
贴身丫鬟拂柳笑道:“回王妃,今日下朝早,王爷已经回内书房了。”
景王妃大喜,回内书房就说明没在处理公事,她立即坐了府内的小马车,去向景王爷告状。
“……忧儿被那个舒姑娘迷得晕头转向的,这样下去可不行,王爷,咱们得早些替忧儿将婚事定下来。”
说了一大堆舒心的恶行恶状之后,景王妃终于拐上了正题。
景王爷倒是无可无不可,
“以前忧儿对女子看都不看一眼,你急得夜里都睡不好,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不是挺好的吗?
况且忧儿哪里是这么容易被迷惑的?既然他喜欢这个舒姑娘,那这个舒姑娘必有她的可取之处。”
景王妃幽怨地看向丈夫,“我也没说舒姑娘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只是她出身太低了,忧儿却想娶她为正妻,这怎么行?
咱们王府看着风光,可是太后天天盯着,王爷您也不自在吧?
现在皇上是信任您,但是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或者几十年后,新君不喜咱们忧儿,这可怎么办?
因此,我才想要替忧儿娶两位清贵之家的妻子。这些人家多数不参与党争,最得皇帝信任。
日后,若真有个什么事儿,也能替忧儿在皇上面前说说话儿。”
景王妃难得如此正确地分析一下朝中形势,却没得到景王爷的欣赏。
因为景王爷的关注重点在中间部分,“你是说替忧儿娶两位妻子?”
景王妃一说这个,就两眼放光,“是啊,御史台温大人家的长女温姑娘,还有凝霜这孩子。
我都悄悄问过她们了,她们俩个愿意。
下聘之前,王爷再向皇上求道圣旨,准了忧儿娶房平妻,不就成了么?”
景王爷睁大了虎目,盯着景王妃看了好一会儿,直看得景王妃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景王爷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模样,“要我去求圣旨倒是很方便,可是你确定忧儿不会抗旨?”
呃……还真有可能会!
像这类的圣旨,就算是抗了,皇上也不会责怪景王府,可是太后就难说了。
不能给太后折腾景王府的把柄啊!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逼儿子就范的办法,却又不能用。
景王妃顿时悲从中来,“哇”一声哭了出来,两行清泪划如保养得宜的如玉面庞。
景王爷十分无奈,他是很爱王妃的,当然不想看到王妃如此伤心。
可是他同时又搞不定自己的儿子,没办法逼儿子顺着妻子。
真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于是,他只好拍着王妃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今晚等忧儿回来,我跟他谈一谈。”
景王妃顿时止住了哭声,那双与牧无忧极为相似的漂亮星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景王爷,眸光中充满期望,
“王爷,您是严父,一定要说服忧儿听话。”
……这眼泪说停就停,景王爷顿时有种被陷害的感觉。
直到月上中天,牧无忧才回府,前脚才踏进大门,就有王爷的随侍躬身上前问安,
“请世子安,王爷在内书房等着世子您呢。”
牧无忧“唔”了一声,直奔内书房。
景王爷知道在儿子面前摆父亲架子是没用的,于是和颜悦色地道:
“与舒姑娘玩到这么晚,有没有把人家安全送回去呀?”
牧无忧警惕地瞪着父王,“送回去了。您想说什么,直接说吧,不必绕弯了,绕弯也没用。”
这臭小子,怎么说话的!
景王爷腹诽一句,依旧笑得和蔼,
“没什么,你母妃说了,若是你愿意娶温姑娘或凝霜其中一人,就给舒姑娘一个平妻的位置,为父会替你上折求圣旨的。”
牧无忧若有所思地看着父王道:“父王,你确定你没有更改母妃的原话?”
呃……这臭小子这么精明,果然像足了本王。
景王爷又是尴尬又是欣慰,面上却淡然道:“只要你同意,为父自然会说服你母妃。”
“说到这个,我也正好有话要跟父王说。”
看到眼前似乎有一线希望,景王爷满眼慈爱的看着牧无忧,道:“忧儿,有什么话尽管对父王说。”
“为何父王身边只有母妃一人?”牧无忧简洁明子的问道。
“这……”
景王爷有些迟疑的看向儿子。
“不要想编谎话骗我。”
景王爷看到和自己一样聪颖的儿子,心里满满都是欣慰。
便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是因为你的母妃是父王这一生中唯一爱上的女子。”
被儿子这么一问,景王爷的脑海里马上回想起年轻时初次遇到王妃的情景。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牧无忧看到父王眼中闪过的兴奋的神情,便知道自己这一问算是问对了。
于是,牧无忧也好似景王爷刚才那种有些兴奋又有些痴迷的说道:“心儿也将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女子,我此生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