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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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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未及笄没说人家的,若是今日带着押具走出这个大门,日后还怎么见人呐?”

    说着,就从自己手上撸下了一只细金镯子,悄悄递给张捕快。

    张捕快啪一巴掌把金镯子打到地上,恶声恶气地道:

    “少来!想贿赂我?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么点钱就收受贿赂的人么?”

    当着这么多乡亲父老的面,被人说穿行贿,李氏顿时窘得脸红脖子粗的。

    舒心冷冷一笑,朝娘亲道:

    “娘,张捕快的意思是,他不是为了这小金镯子就收受贿赂的人,他是为你手上那只羊脂玉镯收受贿赂的人。”

    舒心买下送给李氏的那只羊脂玉镯,价值一千三百两银子,光泽极佳,不识货的人看了,也知道价值不菲。

    刚才李氏摘金手镯时,张捕快看到了,眼中顿时就大放贪婪之光,被舒心瞧个一清二楚。

    自己那点小心思被舒心看穿,此地又有这么多村民,张捕快下不了台,顿时怒道:

    “闭嘴!小心官爷我告你诽谤。来人,把她给我押走。”

    舒心小脸一板,凛然道:“我看你们谁敢!我乃良民,即使有事需要上堂,在定罪之前,我也还是良民。

    我记得律法上写得很清楚,这押具是只给在逃的疑犯和已经定罪的犯人用的。”

    张捕快没想到舒心一个小姑娘,居然也懂律法,被呛得半天没出声。

    想到舒心已经有个舅舅进京城赶考去了,万一哪天高中了怎么办?

    看到县老爷的吩咐他是没办法完成了。

    张捕快眼睛一转,双手一背,只当刚才的话自己没说过,凶巴巴的道:“还不快走?”

    李氏忙吩咐王婶准备东西,她要陪着心儿去县衙。

    舒心眸光闪了闪,转身朝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娘亲道:

    “娘,你去了也没用,若是想救我,马上去省城找大哥。他会想办法。”

    说完,用力地掐了一下李氏的手腕,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李氏怔了怔,颓然地松开了紧抓着女儿的双手,眼睁睁看着心儿被捕快们带走。

    ————县衙上————

    当大堂内差役一阵低沉的“威武”声过后。

    “啪”的一声惊堂木与桌面相互撞击的脆响声音,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一抖。

    “堂下所跪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大堂之上,坐着的正是本县的县令吴寿,仍旧是一副尖嘴猴腮的奸诈样儿。

    “草民姓肖名大壮。这位是我的内子范氏。”

    跪在舒心一旁的、一位中午三十七八左右、身材中等的男子开口道。

    而在他身旁跪着的一名年龄相仿的中年女子范氏,一边点头,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在她身边摆放着一个老妇人的尸首,身穿一件粗棉布暗花衣裤,面色黑暗、身体清瘦。

    而舒心、舒心的三舅李拓、饭庄二掌柜李谓,以及店内做菜的一个伙计名叫清石的人也在他们之后,一一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和所任之职。

    待堂下跪着的几人都报完姓名之后,高高座在堂中的吴寿又问道:

    “你们今日击鼓鸣冤到底所为何事呀?”

    肖大壮听闻,一脸痛苦万分的表情,道:

    “我们是附近八里村的村民,昨天是我丈母娘顾氏的五十岁大寿,中午我们特意到省府为其添置衣物庆寿。

    本来我们打算在运来饭庄吃过饭后就回家的,却不曾想,在回去的路上,我岳母就开始呕吐起来,后来连我们也感觉腹部一阵绞痛。

    等我们回到家中,岳母已经痛的在地上直打滚,并口吐白沫了。”

    那肖姓男子说到这,还故意用衣袖在脸上一抹,好似抹去眼中的泪水一般。

    肖姓男子声音中略带呜咽的说道:

    “可是还没等大夫到来,我那岳母就……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等大夫赶来检查之后,说我岳母是因为中毒而身亡的。

    自从我们从运来饭庄出来,就直接上了回家的马车,哪儿也没去,一路上更是什么都没有吃过,

    所以我岳母的毒只可能是在运来饭庄时中的。

    请县太爷为我们做主呀。将那个运来饭庄的东家绳之以法,替我那枉死的岳母申冤。”

    一旁的范氏更歇斯底里的趴在她母亲的尸体身上哭喊,央求道:

    “县太爷,你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

    你可一定要为我那死得不明不白的娘亲申冤呀。

    昨天本是我娘的生辰却变成了忌日啊,天下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吗?”

    那范氏说完后,不光是干嚎,还时而拍打着地上的青砖哭喊几声,时而又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她心中的伤痛一般。

    吴寿看到那范氏此举,略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出言阻止。

    吴县令快速的冷冷扫了一眼,站在他们旁边不远处的舒心,最后目光却定在李拓身上问道:

    “你是运来饭庄的大掌柜,你来解释一下这个事。”

    李拓见县太爷问自己话,急忙擦了下额头上的汗,道:

    “回禀县太爷,我们运来饭庄一直都是本本分分打开门做生意的,昨天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

    肖姓男子听到这里,马上激动的反驳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是本本分分的,如今我岳母还躺在外面尸骨未寒,你竟然能说出这种泯灭良心的话来。”

    一旁体态中等的二掌柜李谓忙开口,道:

    “这位肖客官,你们在我们店里用了饭是没错,

    可是怎么就能证明,一定是我们的饭菜有问题,而导致你的岳母身亡的呢?”

    一旁的范氏本来还在一直抹着泪水,听到李谓的话,立马激动起来,道:

    “你们两位还真是厉害呀,三言两语就想将此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若不是你们投毒,我母亲如何会遭此劫难?

    我母亲是在你们饭店用过饭后方中毒身亡的,这就是不争的真实。”

    转而那范氏又开始抹起眼泪来:

    “可怜我的老母亲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你们这些无良商人的手中。”

    “既然你说是吃了我们店里的饭菜中的毒,那可有人证呢?”李拓反问范氏。

    吴县令那有些尖细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嗯,本官办案最是严明,你们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在运来饭庄吃了饭后中的毒,而不是回家后误食了什么而中的毒呀?”

    肖姓男子一听马上向吴县令福身说道:

    “县太爷,我们当时回去的时候刚巧碰到了我二妹夫也来了省府,所以我们是同乘一辆马车回去的。

    我岳母是在车上发作的,他是亲眼所见呀。

    而且他现在就在外面候着,县太爷可以传他进来对质。”

    吴县令朝身旁的师爷瞄了一眼。

    与吴县令一样一脸奸像的师爷马上高声喊道:“传人证上堂。”

    不多时,一名长脸肤色略黑,年纪在三十出头的男子,就被带了进来。

    吴县令扫了一眼刚才进来的男子便说道:

    “来者报上名来。你和他是何关系?”

    吴县令边说边指了指肖姓男子。

    那人一进来就马上跪地,听到吴县令的问话后急忙答道:

    “小人姓全,名齐福,是八里村人氏。小人的妻正是这肖大壮的二妹。”

    吴寿略微点了点头,道:

    “肖大壮说他们昨天在省城遇到了你,可有此事?你将来龙去脉如实告诉本官。”

    “回县太爷,那日小人也刚好在省城置办东西……。”

    他的说辞与肖大壮如出一辙。

    吴县令见舒心蹙眉好似在想着什么。

    眼中忽的寒光一闪,道:“舒姑娘你可知罪?”

    舒心蹙眉看了全姓男子一眼才答道:

    “回县太爷,民女不知犯了何罪。

    若是问民女肖大壮的指控之事,首先得证明他岳母的确死于食物中毒。

    其次,这人证是他们的亲戚,按律法他的证词不能完全取信,请县太爷明鉴。”

    吴县令严肃无比的说道:“嗯,仵作已经在验尸了。”

    不多时,仵作验完了,老妪顾氏的确死于食物中毒。

    而且胃里的残余,正是肖大壮所说的菜品,与运来饭庄的记录相吻合。

    也就是说明,顾氏的确是因运来饭庄的菜,而食物中毒死亡的。

    吴县令冷冷的睃了舒心一眼,“舒姑娘还有何话说?”

    舒心暗地里皱了皱眉头,就算此事是运来饭庄的错,她身为股东逃避不了责任。

    可是她并没有参与饭庄的经营,对具体情况完全不了解。

    吴县令为何总是盯着她问?

    这里面有蹊跷!

    舒心抬起头来,淡淡地道:

    “回县太爷,民女近半年左右都在京城,昨日傍晚才回家,实在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形。不如由县太爷您告诉民女,民女有何罪?”

    吴县令没说话,一旁的师爷却喝道:“大胆!方才明明说得很清楚了。

    八里村顾氏,因吃了你名下的运来饭庄的饭菜,中毒而亡。

    大人是问你,你的运来饭庄为何要在饭菜里下毒,毒害顾客?”

    舒心挑了挑眉道:“若真的是下毒,一起用饭的肖大壮和他娘子,怎么没死?”

    范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好黑心的人呐,居然想把我们夫妻俩也给毒死。”

    舒心脸色平静,仿佛没听见范氏的哭声,只静静地看着吴县令,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面部表情。

    吴县令似乎接受了她的意思,略一沉思,便问道:“李拓,这些饭菜是何人所做?”

    其实之前,捕快已经通知了李拓,李拓已经将这些饭菜的烧制厨师带了过来。

    “回县太爷的话,这几样饭菜是小店的厨师清石所做。清石此时就在堂上。”

    吴县令便问道:“清石,你给我们说说你们这菜做的过程吧。”

    吴寿斜着眼瞄了一下清石。

    那个名唤清石的人,就将饭庄日常的从进货到制成成品的过程向吴县令讲了一遍。

    听起来与一般的酒楼饭店的进菜、制作的流程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是就在人们不经意间,吴县令突然面容一板,冷声对着清石低喝道:

    “你刚才所说可是句句属实,若是有不实之处,我定严惩不贷。”

    怎料那清石冷不丁的听到吴县令这一声低吼,吓得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几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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