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嘛?!
“二弟,你这是在做什么?老太太还没醒来,你不去守着她老人家,在这里跟周家哥哥置什么气?”贾珠是第一个出现的见证者,他自方才那一眼,就对贾琏有些发憷。可王夫人吩咐他过来看看,他也不能不来,只好硬着头皮过来给周瑞解围。
看见贾珠,贾琏身都没欠一下,坐得稳稳的,然后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直到盯得贾珠快恼羞成怒了,才哂笑道:“猪大哥哥,你不也没守着老太太嘛。上房里人多了空气就不好,不利老太太的恢复呢,所以我还是躲远点。至于什么周大哥哥……那是谁?”
贾琏的眼神没有一丝隐晦的意思,让贾珠明明白白看见了他的鄙夷,也让贾珠内心呕得吐血。他明白贾琏的意思,那明摆着是看不起他称呼一个奴才哥哥。因着周瑞夫妇都是王夫人的心腹,他平常就称呼他们哥哥姐姐,也不觉得什么,谁知现在被贾琏逮住了鄙视。
“周管家家里世代都替府上竭心尽力,二弟该对其有些尊重的。二弟你还小,不知道这些忠仆的可贵可亲可敬。咱们这一大家子,几百号下人,若是不善待忠仆,恐怕会寒了人心啊。”贾珠忍住气,摆出语重心长地样子说教,却不再喊‘周大哥哥’了。
“忠仆?忠不忠的,等抄家的人回来就知道了,猪大哥哥现在切不可下定论。来人,快给猪大哥哥也搬张椅子来,他身子弱,劳累不得。”贾琏一挑眉笑了,漫不经心地道。忽然,他诧异地一击掌,面色怪异地问道:“哎呀,猪大哥哥,你说的周大哥哥就是这奴才?”
“奇了怪了,没听说这周瑞跟咱们家有什么亲戚啊?咱家虽然是起于草莽,可断也没有让亲戚为自己卖身为奴的道理啊。难不成……这个周瑞是二太太的那边的亲戚?定是如此了,猪大哥哥怎么不早说,险些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说着,颇为同情地看着贾珠。
“你……”贾珠被他气得胸口疼,嗓子眼发甜。他不过是一个称呼,就被这小子抓住了瞎扯,竟然将他跟个奴才扯上什么亲戚关系,简直是胡搅蛮缠至极。看着贾琏的满脸同情,贾珠更是气得眼前发黑,板着脸硬邦邦道:“二弟,请慎言。”
贾琏笑呵呵地也不理他,只管吩咐人摆上茶水点心,好一副悠闲的做派。贾珠看这样不行,悄悄使了个眼色,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就赶紧跑掉了。贾琏看在眼里,笑眯眯地瞄了猪大哥哥一眼,却不作声。下一个来见证的,应该是谁呢?王氏恐怕,要坐不住了吧。
“你们先把周管家放开,我要问问他有多大胆,怎么敢得罪二弟。能让二弟这样大动干戈,想必一定是他犯了大错。”贾珠看干等着不是事儿,对押着周瑞的人说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是说贾琏借题发挥、小题大做。
谁知那两个人根本就不听他的,别说动作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猪大爷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脸色愈加阴沉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贾琏身边的人,除了昆仑、蜀山是熟面孔之外,竟然都是他没见过的。贾珠心中就是一凛,难道贾琏早就在培养人手了?
“说你们呢!大爷的吩咐没听见么,还不赶紧将周管家放开?”这世上就是有看不清形势的人,平时狗仗人势惯了,关键时刻就管不住自己。贾珠的贴身长随就是如此,主子不好说的话,他就是个代言人啊。说着,这长随就气哼哼地冲过去,要亲手释放周瑞。
他心中盘算的好,这一举动,一来讨好了大爷,显示他的忠心为主;而来讨好了周瑞,卖个人情给他。而且,他也不认为琏二爷真敢跟大爷对上,毕竟大爷才是这府上的嫡长孙,又是老太太宠爱的人。可惜,如意算盘打得好,挨踹的时候也很好。
刚冲到周瑞跟前,就被人一脚踹了回来,一张嘴就混着血吐出两颗门牙来。他这边刚“哎呦”一声叫出来,贾珠就腾地站起来,怒道:“二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身为荣国府的大爷,连问句话都不行了?”他不提长随的事,只抓着这个。
贾琏一眼斜过去,收了脸上的笑意,凑近贾珠压低声道:“就凭我是正一品一等将军的嫡子,而你不过个正六品工部主事的儿子罢了。荣国府的大爷?你这个大爷,跟荣国府有什么关系?是你爹能继承爵位,还是你能?”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贾珠都听得模模糊糊,可偏又一字一句都像刻到了贾珠心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