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应聘

  “真的很好。”轻抚着自己身上做工考究的大衣，韶哲满眼惋惜地笑了笑，“其实以你现在的手艺，只当个普通的制衣工太浪费了。”

    韶宁闻言，颇有感慨的微微一笑，“其实也无所谓浪费不浪费，经验总是需要积累的，再说那时童童还小离不开人，我抽不出整块的时间去专心开店，这份工作是最实惠的。”

    “那你现在可以考虑换工作了。”韶哲笑着戳戳弟弟的头，重新穿上擦得锃亮的皮鞋，在临出门之前对弟弟郑重道，“到我替你分担家庭负担的时候啦。”

    心情愉快地按照昨天得到的地址杀过去，在进入市区寸土寸金的高档办公区后，韶哲根据地址七拐八拐的问了无数路人，终于赶在午休之前，摸到了新经纪公司的大门，可是……

    看着眼前写满无数“拆”字的破楼外墙，他深吸一口气，默默低头读了遍自己记录的地址，再确定此处无误后，借着从旁边楼群中吹来的凉风，动作僵硬地向后退了一步。

    “哗啦啦……咣咣当。”老旧的三层小楼伴着秋风，用它独有的玻璃演奏法，敲出一连串慎人心脾的乐章。

    如果不是意识足够清醒，一头冷汗的韶哲还以为自己陷入了某个恐怖片的拍摄现场，抬头看眼随风飘荡的破铁窗，不想白白扔费掉路费的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探出手，谨慎地推开虚掩着的生锈铁门。

    生锈门轴特有的刺耳声敲打着他的耳膜，慢慢走进门，神经紧绷的韶哲警惕地四处打量着楼里的构造，他每走一步，一楼灯光昏暗的走廊里就会传来空荡荡的恐怖回音。

    顺着走廊一路走到头，确定所有门都被锁紧的韶哲皱紧眉，边往二楼走边试探性地开口，“有人在吗？”

    二楼的情况比一楼更为可怖，整间走廊的墙壁都溅着像血迹一般的腥红，黑、黄、蓝等各色油漆纵横交错其上，借助着忽暗忽明的灯光，呈现出一幕斗殴现场残留的颓废景象。

    抽抽鼻子，正逐间找人的韶哲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医用消毒液味道，自言自语道，“什么味？”

    “先生，需要我帮忙么？”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一句听不出感情起伏的沙哑询问。

    终于找到人了！暗自松口气的韶哲飞快转过身，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身穿带血手术服的消瘦身影，宽大的口罩和医用帽子遮住了对方大半张脸，唯一露出的眼睛还被一副浅黑色墨镜遮个严严实实。

    “你……”对方的诡异形象惊得韶哲只说出一个字，就硬生生地合了嘴。

    双手举起的诡异医生朝访客摇摇戴着手套的手，丝毫没有顾忌上面沾染的血迹会给对方增加多少心理负担，自顾自道，“请问你是来应聘的么？”

    捂着嘴，惊吓过度的韶哲僵硬地点点头，内心无比挣扎地看着对方，难不成这里是以招聘为诱饵骗取受害者上门来挖掘器官倒卖的地下魔窟！天啊，他现在跑的话，还来得及吗？想到这，他不禁下意识地瞄眼前方的楼梯，迅速计算起冲出大门所需要的时间。

    “前面第二间。”医生很好心的为韶哲指明方向。

    望眼对方所指的位置，韶哲微颤着侧过身，紧贴到走廊的墙壁上，横着身，蹭着墙壁艰难地向目的地挪动脚步，“多……多谢。”

    朝韶哲挥挥手，诡异的医生倒着后退两步，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样，迅速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脸色苍白的韶哲捂着胸口，深呼几口气，差点吓掉半条命的他疲惫地摊靠在墙壁上，慢慢闭上眼，这TMD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自己绝对是脑子抽风，才会相信那个变态的话。

    “踏踏踏”自楼下传来一阵节奏感鲜明的脚步声，刚刚松口气的韶哲瞬间绷紧了神经，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楼梯口。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韶哲拧紧的神经也随之到达了崩裂的边缘，在最紧张的时刻，脚步声的主人终于现身在他眼前。

    “居然是你？”看清来人，惊讶过度的韶哲忘乎所以的指着对方，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