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
对于政治固执,同时也是对于自己的严格。
……
这样一分析,陈炯明这个人就很出彩,是浙江需要的人才。陈布雷的作用是秘书处,他能够当好一个大管家的身份。但因为局限,他不善于处理政务,也没有独当一面的果断。
可陈炯明不一样,他的成就是在不可能的基础上建立的。被王学谦看重的并非陈炯明的军事才能,而是这个人几乎是完人。不贪财,不好色,甚至不恋权,唯一的理想就是政治信仰。当信仰冲突之后,才是他绝望的时候。这也是孙大先生和陈炯明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清高,他看不起孙大先生身边的人,那些只会献媚的官员政客,一个个背地里男盗女娼。这对有政治洁癖的陈炯明很难接受。
从性格上来说,陈炯明是一个不管不顾的理想主义者,而且他的理想是富国强军。虽然在政治主张上可能会有冲突,但在现阶段,他和王学谦的政治主张是绝对没有冲突的,以为浙江,加上福建,从现阶段的现象看,就是‘联省自治’的模范。
可这样人,却对王学谦来说,是一个不可错过的人才。他需要一个和他唱反调的人,敢于直言的人,给人做一个表率。
他不相信‘智囊’的作用,但相信群策群力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王学谦问:“陈兄,你当初为什么要从军呢?我可记得报纸上说你当年是秀才,不善于武事。”
“从军?”
这是很久以前的想法了,这是一个美丽的时代,热血中充满理想的真实。陈炯明回味美味一样的道:“那时候清廷还在,我们这些革命党人,大部分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想要去做好推翻朝廷的事,势必在一开始会很难。”
眼神沉寂了一些,陈炯明接着说:“后来黄花岗起义,让我明白,革命党人如果没有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就绝对没有可能推翻清廷。可当时的情况还是不允许建立军队,后者收编军队。刺杀就成了革命的主要手段……”
“直到辛亥革命前夕,才有了这样的机会。当时顺利拿下惠州之后,才有了一支真正的军队。可惜,当时我们的军队大部分士兵都没有武器。只能拿着五花八门的冷兵器,却成功的逼迫惠州的清兵打开了城门……这么多年了,很多人都变了。”
“别人变了,你没变,才觉得痛苦?”王学谦的心理学绝对是个二把刀。但是揭起伤疤来那个利索,在陈炯明毫无反应的时候,就直入主题。
陈炯明有些慌乱的眼神躲闪,他在进入王公馆之后,第一次意识到,王学谦竟然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委以重任?
还是别有目的?
这是他无法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同志之间格格不入的时候,他也慌乱了。内心仿佛像是被窥探了一样,感觉身上凉飕飕的,衣不蔽体。
陈炯明逃了。用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说辞,访友。
被说在上海,就是在民国,他有朋友?
曾经的朋友都在兵变之后反目成仇了好不好,虽不至于人人喊打,但早就不受待见。
王学谦给了他一个‘虚职’,不知道是否让陈炯明死去的政治心脏再次跳动起来。看着陈炯明的离开,王学谦认为有必要多了解一下这位传奇督军。
于是陈布雷收罗了一些陈炯明的资料,看后,连他都觉得陈炯明这个人厉害。
厉害到什么程度?
陈炯明是一个秀才不错。黄花岗起义一百来号人去冲击总督府,结果可想而知。能赢才怪了,输的一败涂地。但活下来的陈炯明才认识到了军队的重要性。
王学谦有一点说错了,他以为陈炯明再不济也是去日本学过现代军事的人才。没想到。陈炯明绝对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典范,拿着一本《孙子兵法》让他纠集上万人,真正的士兵只有数百人,差不多就一个标的人马。却浩浩荡荡的成了上万人攻城。
然后用游说等计策,不战屈人之兵,顺利的拿下了惠州城。打开了通向广州的大门。
这有多难,王学谦想想都头痛。接下来,更是奇迹迭出,击溃李厚基的部队,占领闽南。再次攻下广州城,成就了一名战将的风采。而他是一天军校都没有上过的牛人。
然后准备用道听途说的美国政治制度,改造广东的政坛。要是他头上没有孙大先生,只要给他五年,说不准……
总结下来,这个家伙简直就是妖孽。
看到这份情报,王学谦心动了。这样的人才埋没,绝对是自己眼瞎。其实,王学谦想要网罗人才不难,可是很多人在不在浙江官场都一样。比如说胡适,很难相信这家伙是靠谱的政客。这段日子,他的那帮同学应该在燕京城搞演出,经典剧目《娜拉》。呼唤妇女追求生活的,其实就是为了掩盖他们真实目的,恋爱自由……
胡适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朋友,但绝对不是一个理想的官员。或许连胡适自己都感觉不到,他骨子里的浪漫主义思想,绝对是官场最大的毒药,甚至比理想主义更加要命。
王学谦很怀疑,如果和胡适这样的朋友一起探讨国家大事,他是否会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中,堕落至死。
看到了陈炯明过人的执行能力,王学谦顿时认为当初错的离谱,一个‘虚职’收罗陈炯明,绝对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这样的人要重用,要不遗余力的重用。
几天之后,陈炯明高兴的告诉王学谦,他收到了美利坚同胞的呼唤,邀请他参加集会。
“哪里?”
“三藩市(旧金山)的司徒先生亲自派人来,已经在路上了。”
陈炯明很兴奋,他一直以来被灌输的理念就是孙大先生告诉他的,美国的政治体系是‘联邦自治’。但是究竟如何,却是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个说依然。
有了直接去美国的机会,他自然不愿意放弃。
王学谦好像记忆中有点印象,司徒这个姓氏的人不多,在美国有名有姓的就更少了,加上三藩市是华人劳工的集中居住地。很快一个组织从脑子里蹦出来‘美洲洪门’。
解释洪门很简单,只要把青帮说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就不难。
上海滩的青帮已经成了无恶不作的代名词,开赌馆、妓寮、贩卖烟土、买卖人口、火拼地盘、绑架勒索、鱼肉乡里……虽说不是每个青帮子弟都这样。但社会风气败坏青帮至少要负一定的责任吧?
洪门,本质上和青帮是一样的。
在王学谦的添油加醋下,陈炯明很快发现,他将要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贼窝’啊!
“可是‘国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受到了洪门的关照,这是否有误会……”
“你认为孙大先生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对的吗?”
陈炯明很聪明,聪明到很快联想到,自己竟然沉浸在一个又一个谎言之中,无法自拔。
好吧,这也算是钻了牛角尖了。看着失魂落魄的陈炯明,王学谦心头不忍,但还是不得不下猛药:“陈先生,您是一个读书人,加入帮派就算不参与鸡鸣狗盗的事,难道你还能摸着良心说问心无愧?”
“不管是否无辜,最后都是帮凶,是社会败坏的蛆虫……”
陈炯明是个性格分明的人,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他连赌博都无法容忍,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底下帮派的邀请。
王学谦深沉道:“那是一个泥潭,去了,就是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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