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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章太炎找来,他还真的把这位爷给忘记了。并不是说章太炎在民国的名气不够大,而是请这位爷出来讲学,并不容易。论名气。章太炎是和梁启超一个级别的大拿,功底也在伯仲之间。可要想请章太炎,砸钱没用。章太炎压根就不缺钱;给荣誉,于右任给得起吗?没有能够打动人家的东西,只能等着天上掉馅饼。
而这个机会,正好来了。章太炎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或者哪根筋没别过来,自打孙大先生灰溜溜地给赶下非常大总统的宝座,逃到上海之后,他一直想要找机会缓和孙大先生和陈炯明之间的关系。这个想法一度让人觉得天真到可怕。
章太炎可能觉得自己一个人的面子不太够,找了不少人。当然找人也是要看身份的,至少要在‘国党’内说话有人听的元老,于右任就是其中一个。
也是被逼到这个份上,于右任答应下来,不过提了一个条件:甭管成不成,让他去复旦讲课,三年。章太炎是民国有数的国学大师,要是能来复旦,绝对能够引起一波报考热潮,换句话说,章太炎坐镇复旦,复旦就火了。
可章太炎不干,老头子年纪大,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过活三年,这种咒自己的话,也就章太炎这类毫无顾忌的人会说的出口。
于右任说:那好,就一年。
章太炎还是觉得亏得慌。
于右任最后发狠,半年,不然,爱谁谁。
最后,章太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
这其中的曲折,让陈炯明听得如同云里雾里一般,随口问了一句:“你办的那个大学前后投入了多少钱?”
“第一期十多万大洋,买地。在江湾那地方,大……就是偏了一点。”好在不是买的河滩荒地,于右任的底气至少比南开的张伯苓要足一点,但也仅仅是足了那么一丁点。
“后来断断续续的,加起来有三十多万吧!”
这个答案真的不算太理想,国立的大学教授,待遇最好的北大,一共有二十多位,月薪一般是二百起,最多的有五六百。如果复旦按照这个工资给,还敢请这么多教授的话,募集的教育基金还不够教授和职工三年的薪水。
所以,这方面于右任觉得自己很吃亏,不敢太铺张,紧着花,才能细水长流。
可陈炯明压根就没想这些,而是若有所思道:“怪不得我在闽南的时候,办的大学没有成功。”
于右任陪着小心问道:“你当时筹备了多少钱?”
“五万?”
“五万能干啥。”
“不少了,五万大洋,能让多少老百姓吃饱?能买多少斤粮食……”
于右任有些心酸,他和陈炯明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他办的好歹还是大学(私塾级规模),虽说是民办的,哦,不,是私立大学。可瞅着陈炯明的做法,这货压根就没办大学的意思,而是本着大食堂的宗旨去的。这都能成事。像他这样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该去撞死。
不办学,不知道办学难。
看看南开的张伯苓,二十年耗在一所学校上。终于在一年多前有了些许的起色。主要是南开阔了,怎么阔的,听说和王学谦有关系,后来还有江苏督军李纯死后一部分遗产捐献。总之,南开阔了。学校名气就直线上升,可其他私立大学没有这么好的命,只能苦苦挣扎。于右任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办学来,不得不说你大老板。”
“什么大老板?”
“就是王子高,在上海滩都这么说。阔气,敞亮,这个办的叫一个漂亮,两百万投入,浙大一下子声名鹊起,据说去年一年的投入是一百万。还追加了二十万英镑购买仪器设备,成立了工学院,物理研究所,还弄了一个天文望眼镜。太任性了,这那里是办学啊!烧钱也不为过,不过我算是看出来,要办名校,王子高的路,用钱挖人。你知道国立西南大学的校长郭秉文吧?王学谦的校友,这位老兄也够可以的。刚筹备妥当,一个大学三个学院,经济学院的教授都让王学谦给挖走了。差点急的没上吊,不过这人也是运气好。天天堵着王学谦的家门,最后拿到一笔钱,据说不老少,还修起了教学大楼。”于右任自打说起办学就滔滔不绝,主要是牢骚居多。
陈炯明却不明白了:“你到底是幸灾乐祸,还是羡慕郭秉文?”
“羡慕。至少郭秉文还能筹备起值当王学谦挖墙脚的经济学院,复旦要是有这么好命,我也天天堵王学谦的家门,狠狠的捞一笔。这样教学楼有了,还有富余不少,请教授的钱也省下来了。”
“你买地之后,连教学大楼没每起?”
“要有钱,我能不起大楼吗?这不是重点。”于右任感慨生不逢时的同时,也有点期待:“不过,王学谦也给我们扫清了一条办学的思路。”
“什么思路?”陈炯明虽然也办过大学,但以失败告终。不过他很好奇,在于右任这种前辈面前,他显然是个新手,不合格的新手。
“挖人。”于右任感慨道:“教会大学就不想了,我准备去南洋公学挖人。”
陈炯明惊呆了,良久,才磕磕绊绊道:“你好像就是南洋公学毕业的啊!”
“没错,能挖的也就是母校了,不过这属于人才流动,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于右任底气十足的说道。
陈炯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耻?于右任是在为民族教育而奋斗,不为名,不求利的,还往学校里搭钱。可做到这些事,让陈炯明看不上了,尽都是歪门邪道,难道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办名校吗?他也不想想,名校,哪所名校不都是用钱堆起来的?
心里存不住事的陈炯明,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你来就跟我说这个事?”
“不是,章先生找我让我说和你和孙先生之间的关系,毕竟……”于右任眨了眨眼睛,直白地让陈炯明都觉得不要意思了:“估计我要是这么说,在你这儿连喝咖啡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扯些没用的,待上两个钟头,不管是你赶我出门,还是送我出门,都没事,我的承诺办到了,章先生就要履行他的承诺……”
“你就一点没有话事人的觉悟?”陈炯明语气有点冷淡。
于右任啧着嘴,笑道:“对,你就这宁死不屈的脸,我都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
……
陈炯明很烦,他发现自己一下子成了‘国党’非常紧张的关键人物,不管有没有联系的人,都往他的跟前凑,躲都躲不开。
好在谈判一天之后在银行公会新建的马厩边上的跑马场进行,陈炯明很诧异的是,见到孙某人对方竟然笑了,一开口就是:“竞存,你能来我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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