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流,只要是手下提出的建议,他都认可,都认同,但绝对不能让他麻烦。
孙传芳入闽的建议,正是吴佩孚提出来的。
一来,福建南方的叛变确实很厉害,给地的军队都不听号令,李厚基就是想平叛也没有这个本事;其次,就是李厚基已经开始为了退休的养老金做准备,政绩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他根本就不在乎,他要实实在在的东西,横征暴敛就成了李厚基在福建的施政纲领;第三,他感受到了威胁。
吴佩孚指挥不动王学谦,想要从江西打到江苏也不容易。而卢永祥干脆就放弃了苏北粮仓,靠着上海码头的部分税收,加上江南的富庶税收,小日子过的飞起来。
要钱有钱。要粮有粮。
成了直系眼中最大的威胁,加上段祺瑞的联合南北,围困直系的策略,让吴佩孚不由的担心。一旦下一次直奉大战开战之际,卢永祥在江苏起兵北上会怎么样?
加上浙江也是属于这样的情况。李厚基这个在王学谦的手中差点全军覆灭的将军,自然是要被舍弃的。
可眼下舍弃的话,太仓促了一点,这是吴佩孚的心思,或许还有一个心思,就是孙传芳才到福建一年不到,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当福建的督军,将来随着地位的提高,直系还能控制得了孙传芳吗?
统兵将领是不怕的,比如冯玉祥。当旅长、当师长的时候,只要断了他的军饷和粮饷,他的部队再能打也要歇菜。但等到冯玉祥拿下了西北的地盘,成了西北王之后呢?
谢天谢地,关中连年大旱,这家伙还是没戏。
可福建就不一样了,虽然福建的农业税不高,受制于人口和耕地,但福建的物产还是很丰富的,加上矿产资源都是稀缺的有色金属。获利很高。还有侨乡,南洋的富商不少都是从福建走出去的。很难说,孙传芳在不久之后会实力暴涨。
到时候,将又是一个阎锡山。唐继尧。
不知不觉之间,孙传芳就被打上了一个吃相难看的标签。
不仅吴佩孚不解和担忧,连福建的邻居浙江,作为主政一方的大员,王学谦也非常纳闷的盯着戴笠:“真不是你的人干的?”
“先生,我的人都安排在了军队里。本来准备在孙传芳的部分主力抵达福州之后,伺机打出倒李的闲话出来。等到李厚基和孙传芳斗起来,配合我军在仙霞关的主力,一举拿下福州……”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从陆地进攻,仙霞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通往福州的道路又是山路崎岖,主力突击不前,困守在山区,后勤补给困难该如何办?”
“哎……”戴笠眼珠子滴流乱转,心说:我是一个特务头子,您确定制定作战计划让他来合适吗?
想了想,戴笠觉得说和不说都不见得是最好的办法,只好耷拉着脸故作为难道:“先生,原本计划的南北夹击恐怕已经无法等待‘国党’那边收回广东的控制权了。为今之计卑职想请示先生,是否让我的人继续潜伏下去,等待唤醒?”
戴笠这家伙,搞得像是‘谍战片’似的……哦,不,是玩真的。
不过,‘潜伏’和‘唤醒’之类的词还是引起了王学谦的关注,这些字眼本身没有多少含义,但放在情报工作中,就意义深刻了。而且,从种种表现来看,戴笠是真的喜欢做情报头子,性格之中阴暗的一面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如果看戴笠的长相,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家伙有一点当特务的潜质。
再说了,特务也不把这两个字写在脸上。
王学谦在是否主动出击的前提下,还是需要听其他人的意见,但在此之前他要搞清楚,福建兵变的诱因是什么?嘱咐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弄清楚原因,孙传芳迫不及待的发动兵变,谁都看出来时机不对,是否有其他变故在其中?”
戴笠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先生,恐怕和北面的人有关系。据我的人报告说,是从码头上先发起冲突,之后李厚基的公馆才被孙传芳的嫡系部队警戒,并限制了自由。”
“国党?他们不是正在派人北上?”王学谦问。
戴笠随即补充道:“先生,不是说在法租界的‘国党’核心,而是在江苏的王亚樵。这位的势力虽然大部分都集中在上海的码头,但在南方,追随他的人还是很多的。从种种迹象来看,他参与了这次病变的可能性很大。现在无法确定的是,是他和孙传芳的合作?还是他自作主张?”
王学谦对此已经认为不重要了,该发生的事提前发生了,这时候不是寻找原因的时候,因为时机不对。而是应该改变策略,寻找应对的办法。
是出兵?
还是按兵不动?
这才是王学谦和整个浙江的军政高层最应该考虑的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召开一个军事会议,他先是抬手示意陈布雷:“召集师一级的军官明天下午在杭州开会。另外马上通知温应星、蒋方震、王庚等在杭军政高官,两个小时之后开会。”
临走的时候,王学谦看来一眼戴笠:“你也列席参加。”
戴笠原本准备夹着尾巴离开了,闻听之下,仿佛掉入油锅的面团生发起来,脸上感激涕零的样子,就差抱着王学谦的大腿痛哭流涕了。(未完待续。)